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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沈天飞的随行并没有多大的异议。沈天飞虽然对他生出成见,但见戚柒一路上也极少主动与沈旭眉来眼去,稍稍放宽了些心。 他们到达闵洲的时候,风雪已经停了。沈旭掀开帘子,寒冷的空气趁乱侵袭。他听见马蹄深一脚浅一脚的声音,和车轱辘碾在雪地上的动静。沈天飞顺着掀起的帘子瞟了一眼外头,感叹道:“闵洲现在都这么冷清了吗……” 沈旭有些疑惑地将帘子放下,回头问道:“不是因为正月吗?” “如今正月十五都过了,摊子早就该开了。”沈天飞蹙着眉,终于意识到恐怕有些事情正在发酵。 马车停在了洗尘客栈前,沈旭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扶一把爷爷。洗尘客栈也不似往常一般热闹,大厅里头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客人,小二正倚着楼梯栏杆无聊地数着抹布上的线头。如今这大冬天的,连只苍蝇都不多,人少的日头就更是无所事事了。 所以当他看见有马车停在客栈门口时,不只是他,连掌柜的都眼睛一亮。 掌柜的快步绕过柜台迎上去,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都在笑:“这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沈天飞看了一眼戚柒,戚柒自觉地走上前去,同掌柜的说:“我们是游意阁那儿的人,请问陈甫林老先生是否还住在你们客栈中?” 掌柜一听名儿,恍然大悟:“对的对的,陈老先生还让我留一间屋子,不过……你们来了三人,可有多开两间的打算?” “这是自然。”沈天飞瞥了一提到房间数量就不太高兴的自家孙子,应下道。 多开两间房这可是多了两笔收入,掌柜更是眉开眼笑,对待几位丝毫不怠慢:“陈老先生今日出门了,他还特意嘱咐我,要给前来的客人捎一句话。” “什么话?”戚柒问道。 掌柜说道:“陈老先生说,白日可去闵洲湾找我。” 没想到戚柒和沈旭完全不想耽搁,立刻便打算去闵洲湾,沈旭知道爷爷想要休息,主动提出让沈天飞先下榻。沈天飞望着沈旭干劲满满的模样,很受触动,立即表示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撑下去的,坚持着又上了马车。 幸好从洗尘客栈出发,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闵洲湾,并在那儿见到了游意阁的主人——陈甫林。 陈甫林见到沈家爷孙的出现,稍稍有些意外。他与沈天飞虽然偶有书信来往,但自从沈璞初夫妇身故,沈天飞便不再接触御妖事宜,他原本以为沈天飞当是永世不再踏入彼界。 两人见面难免有些寒暄,陈甫林问:“什么风把沈家家主给吹到这天寒地冻的闵洲来了?” 沈天飞也是许久没与陈甫林见面,被他问及这趟的缘由,忍不住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这道风,硬是把我家独苗苗都给卷过来了。” 陈甫林苦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戚柒这孩子和你家沈旭关系这么好了,把他都给拉上了。” 他不说则已,一说就戳到沈天飞的心事。他还没莽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反驳陈甫林,只能烦躁地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再提:“来都来了,赶紧把事情办了吧。我一路看来,闵洲如今是没落到什么地步了,这会儿街上商铺到处门可罗雀……” “最近闵洲有灵出没,大家如惊弓之鸟,自然冷清。”陈甫林解释道。 沈旭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解地插了一句:“百姓还能看到灵吗?” 顺着陈甫林的目光,沈旭他们看见结冰的海面出现的几个硕大的洞,仿佛是有鲸鱼从冰下将冰面撞碎。碎裂的冰块无人清理,零零散散地落在洞口旁边。 “这里的渔民说,其实往年多少也会有一些碎冰,只是今年的冰洞特别大,像是有人刻意为之。”陈甫林说。 “那儿便是灵出没的地方?”戚柒皱了皱眉。 陈甫林看了一眼小徒弟,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回答沈旭的问题:“闵洲百姓这一回是真的看见了,不过他们以为,那些是鬼。这些‘鬼’只有在入夜才会出现,太阳一出来它们便消失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日头,“百闻不如一见,等入夜了,你们自己亲眼见着那些‘鬼’,就知道为什么闵洲人这么惊慌了。” “想来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他们年轻人没什么,你这把老骨头该要吃不消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歇息歇息,别在这儿吃风了。”陈甫林笑着,看了一眼沈天飞。 沈天飞的确很久没有在外头跑了,他见陈甫林那道骨仙风的模样,一点都不把刀子一般凛冽的海风当回事,不由得在心中生出感叹。 沈旭见陈甫林也有意回客栈,便想拉着戚柒到附近转转。他狗尾巴才刚翘起来,话才说了半句,沈天飞便已经意会到孙子的主意。他着实有些累了,没工夫也没闲心这个时候还盯着他们不放,只能摆了摆手,让他们爱干嘛干嘛。 “我要是知道你也跟着戚柒过来,就不让客栈老板带话了。”陈甫林在外头吹了半天的海风,如今坐进马车里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上一回来闵洲,幸好不是冬天,不然这冷得真是让人受不了。” “说起来,你我也好些年不曾见面了。想当年我们几人嘛,一路从南疆,沿着苍山往北走,那时候叫一个不知好歹啊……现在你倒是嘲笑起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听到对方同自己搭话,沈天飞收回瞟向两年轻人的目光,将帘子放下,捻着胡子自嘲道。 陈甫林笑着点头:“的确是好些年不见,没想到沈旭长高了这么多,我第一眼见他都快没认出来。” “你上一回见他,他都还没长个儿呢。” “的确,现在越来越像璞初了。”陈甫林感慨道,“没想到连沈旭都踏足彼界,我以为他开不了天眼来着。” “他没有开天眼。”沈天飞面对陈甫林惊疑的神色点了点头,“但是他身上戴的那个玉玦恐怕有些作用,沈旭他守口如瓶,只要他没出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就懒得问了。而且……”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老头,“这些事恐怕都是你那个徒弟给带出来的,你最好自己去问问他。” 陈甫林被沈天飞一提点,略一思忖,忍俊不禁:“是吗……那真是缘分了。” “什么缘分?”沈天飞听他一说,蓦地回想起陈甫林的信,连忙问道。 然而陈甫林卖了个关子:“等我看看两个小的是如何相处的,我再与你细说。” 这话听得沈天飞又开始吹胡子了,但转念一想,要是陈甫林知道自己把徒弟亲自送到沈旭嘴边,估计也是要捶胸顿足一番。如此想来,沈天飞心里平衡了许多。 沈旭说是要四处转转,但每年冬季闵洲湾都会结冰,此时正是休渔期,一旁的鱼市也基本闭市。沈天飞担心孙子着凉,此次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