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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晨起外头那些婆子碎嘴吵的,转身便将门关上了。 琬宁漱完口,随意问道,“外面在讨论什么?” 宝珠想了想,到底是没忍住,“都是些碎嘴婆子,我待会儿就去训斥他们,主子姑娘的事也是他们能议论的。” 琬宁放下手帕,约摸着昨夜她当街露面与宋家撕扯的事儿,盛京传开了。 “姑娘,我服侍你洗漱吧,老太太一早传了话,让你去松竹堂。”宝珠声音有些担心,“主公还有大娘子他们想必已经去了。” “无妨。” 琬宁既然选择撕破脸去了结这门婚事,就已经做好家里震怒的准备了,她不后悔。 用过早膳,琬宁朝松竹堂走,想到一会儿的情景,她有些头疼。 林家的这个老太太最是看中男丁香火,母亲薛氏成婚七年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因此她们娘俩虽是正室和嫡出,可在老太太那儿却十分不受待见。 相比之下,小娘柳氏生了一双儿女,庶长子林长明,庶三女林婉香,在府里作威作福,便是嚣张跋扈些也无人说什么,只因林长明是林家孙辈里唯一的男丁。 果不其然,琬宁刚走到松竹堂的院外,就听见老太太在数落母亲,她那个最重视门面的父亲也不曾帮着母亲说话。 琬宁快步走进去,弯身作揖,“宁儿给祖母请安,问父亲母亲安好。” 坐上的老太太,一头灰白的发被簪子绾到脑后,大圆脸,眼睛虽小却有神。 此刻见琬宁来了,指着她不客气骂道,“丢人的东西,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琬宁没动。 林毅呵斥,“还不跪下。” 薛氏心疼琬宁,可又不敢忤逆长辈,急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又不能说些什么。 一旁的琬香以帕掩面,低笑了出声。 她是妾室柳氏所出,一向看不上琬宁在家中以嫡女自居,眼下琬宁落难,她得意极了。 琬宁冷眼瞧着这一屋子人,除了母亲是真心疼她,每一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心思。 老太太恨母亲未能给林家生一个嫡孙子,连带着迁怒与她。父亲科考出身,如今能在朝中位列一品,最注重家族的脸面,柳氏母女更不必说,能看正房的错处,她们巴不得多踩上几脚。 这就是大宅院,外人眼中的显贵人家做派,无趣的很。 琬宁清了清嗓子,“祖母,您口口声声说宁儿有错。可难道您真的愿意看见他宋家这般打我林家的脸面吗?两家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宋庭严在这个节骨眼上当街与别人搂搂抱抱,这摆明了没把林家放在眼里。” “胡说。” 林老太太拍了桌子,“即便是他宋家有违伦理,那也当关上房门,两家细细盘说,你一待字闺中的黄花女儿大闹长街,是高门嫡女该有的做派吗?” 琬香见琬宁如此挨训,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哭哭啼啼的,“二姐姐这么闹,家里的妹妹们日后可如何嫁人啊,呜呜呜……” 琬宁冷哼一声,她最看不上柳氏母女装柔弱的样子,可此刻也不得不学学。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宁宁…… ☆、席面 琬宁眼圈发红,声音夹杂着哽咽,“祖母也是从闺阁女儿长大,再到嫁给祖父做妻子的。父母给我选了这门亲事,我自是不敢违背的,哪怕我再难受都可以忍,只是为了家族颜面,孙女即便是不嫁了,也要豁出去保护林家的颜面。昨晚的事,孙女不后悔,但请祖母责罚。” 林毅听到林家颜面,思来想去,琬宁做的也没错,他位列一品,乃朝中栋梁,敬国侯不过是仗着老敬国公的封荫混日子,那宋庭严也不过是个进士,这样的门户,有什么资格欺负到林家脸上。 “母亲,宁儿的做法虽然有些欠妥,但也维护了林家的面子,原本宋家做出这事,定是要退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过去吧。” 林老太太目光如炬,满脸的不愿意,可顾忌儿子面子,只得作罢。 她抬手指着琬宁,“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你的过失。” 琬宁颔首,“多谢祖母。” 惩罚还不算重,薛氏松了口气,起身拉起琬宁,和老太太说,“那母亲,我带这孩子先去祠堂 了。” “去吧。” 林老太太不再看她们,而是转头问向柳小娘,话起了家常,“长明最近功课可好吗,可还用功。” 柳氏谄媚上前,不知有多得意,说起了自家儿子。 琬宁二人走远还能听见里边热热闹闹的,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她们母女是外来的一样。 薛氏毫不在意的瞥了眼里边,“不就是生个儿子吗,瞧把她得意的,她生再多,也是我林家的奴婢。” 琬宁握着她的手,宽慰道,“母亲您是高门嫡女,嫁到这又是正室大娘子,何苦跟他们置气。” 薛氏性子直,被琬宁一打岔就浑然忘了,咬牙切齿骂道,“宋家那个混蛋也是,我当初真是看走眼才会把闺女交给他,看着人模狗样的,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敬国侯府的嫡长子,日后要袭爵,才这般作践我林家,王八蛋。” 她身子不好,这么多年,只得这么一个嫡出的宝贝闺女,自然是千般疼爱。也怪她没能生个儿子,为着这个,柳氏那个小贱人,生了个庶子,便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分得主公的宠爱。 琬宁知道娘亲一直都希望她嫁给一个好归宿,若不是关心则乱也不会识人不清,所以上辈子有那样的结局她一点都不怨憎娘亲。 她甜甜笑,“那母亲再给女儿寻一门亲事。” 薛氏扭了下头,“那是自然,明天我就安排你参加各种宴会,雅集,诗词社。” 琬宁见薛氏心情还可以,试探道,“母亲,您觉得沈家怎么样?” “沈家?” 薛氏大嗓门一下子就上来了,吓得琬宁连忙低声,“母亲,小点声。” “沈家怎么能行,虽然你与他家二郎幼年常作伴,那也是邻居的情分。”薛氏一脸严肃,叮嘱,“你爹爹最不喜武官,你忘了。虽说沈家老爷子封爵镇江元帅,等同于一等公爵,算是武官家族中的翘楚,可那粗鲁之家,你爹爹万万不会同意的。” 琬宁蹙眉,文官与武官的隔阂,是先帝那一朝留下来的战争。 如今的昭惠帝,对文武一视同仁,没有武官镇守边疆,何来盛京清平盛世,可爹爹那种科考的状元郎,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了。 “唉……”琬宁叹口气,去祠堂了。 翌日,日上三竿,琬宁的房门仍然紧闭着。 想到昨天薛氏说的话,她便有些犯愁。 爹爹是文官,性格也偏柔和些,娘亲性子急,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