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推开障碍物，袁小飞越过残破的尸体看向室内，办公桌下藏着个双股战战的胖子。 并不是盗墓文常带着用来缓和文章气氛的胖子，而是货真价实的胖子。 “快把门关上啊，丧尸都要进来了！”他表情狰狞着小声低吼，一面心虚地看了眼横卧门口的小警察尸体，复又缩回脑袋。“快关上快关上！” 一直以来坚信自己不是好人，更加不会按标准主角模板作势的袁小飞，沉默地关上门，然后默默拿出砍刀。 “你安全了。”他轻笑着说。 留下信得过品行的耿灵负责收拾武器库，薛平找到掉队的袁小飞时，也发现了横在门口的尸体。他瞳孔一缩，一眼就认出了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的青年。 房间内整个就是一屠宰现场，袁小飞吹起两只气球，绑好一袋物体，从窗户扔出去，看它们慢悠悠地飞。 站在这片人间炼狱，他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不过薛平早认清这小鬼德行，倒不意外。“装的什么。” “肉块儿啊。”袁小飞指着远处，“等咱们离开时，击中气球就可以用肉块儿勾引那些碍事的家伙了。” 薛平看看残留的一套警服，再看看小警察的尸体，最后看袁小飞一眼，双眸微凝，唇角抿起。小飞不甘示弱地冷瞪，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向谨遵纪律的薛平避开了杀人犯的视线，“等世界恢复正常，我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嗤！”袁小飞不屑。那我就在世界恢复正常，你和表姐洞房花烛前，把你干掉喽。 街边有不少大包小包逃生的人群，虽然军警用武器清理出一条路，却又很快被前赴后继的丧尸填满，而能行动的人类力量却是越来越少。 “撤退！”随着一声令下，附近开火的士兵赶紧奔回车边，也有不少异变的军警听到口令闻声而来，场面再次极度混乱。 “救命啊！” “妈妈！” “别咬我！哎呀好疼！” 不止周边小区，许多胡同和大马路都钻出不少身上沾血的逃跑行人，后面跟着一堆嗷嗷叫的东西，一下子把路都占满。 拿了枪支弹药的耿灵老老实实把冲锋枪和狙击枪递给薛平，自己留下散弹枪，而小飞嘛，只给了一把剩两颗子弹的小手枪。 他们拿了东西，一堆普通市民看到警察制服就蜂拥冲来，小飞被挤出人群外，一眼就看到他们开过来的吉普被人敲碎玻璃正在前座尝试启动。 “啊！我们的车被抢了～”他这话冲着耿灵喊的。 “混账！”耿灵一把推开人群，向天鸣枪，“我是异能者，你们……”上来就把底牌亮了吗？不过这确实是表姐自傲的身份，无可厚非。 话没说完，那开车的男人已经被窗外亮头的丧尸咬了个对穿。眼见着车不能用了，他们三人也就只能跟着民众双腿狂奔。 “哪里有公交车！”耿灵凭借着前世和游戏里的经验，主观发挥能动性。 “有！天黑前我看到前面那条路停了辆公交车！”一人举手示意！ 天黑前，那距离现在起码也有几个小时了。众人还有些踌躇时，从不远处月亮下的大厦楼顶，忽的一道光芒好像几日前场景再现，众人脚下不时晃动，有几人站都站不稳，通通倒地。 “划拉”裹挟着风和腥臭的怪味儿飘过身边，路上一道切入水泥的指印，一坨长满了脸的黑色团状物体正尝试凝聚着站起来，一边抓了附近的丧尸和人类吃。 “啊！”所有人傻住。 袁小飞也被惊呆到状况外，这种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哇啊啊啊！”几张脸是婴儿的哭声。 “好疼啊！好疼好疼好疼！” “不要吃我！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男男女女的脸都在惨叫。 实在有些恶心，他偏头看向表姐，对方傻傻不知所措，“不可能的，不应该这么快，不应该进化这么快……”她一阵喃喃自语。 “快跑！”薛平大吼一声，耿灵和袁小飞都跟着跑起来，但也有不少因为看到怪物吓到腿软的人，袁小飞稍稍回头，就能看到有些跟家人一起丧命，有些扒拉开亲人手，追在身后脸色仓皇莫辨的男女。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黑夜都快被撕开一道光亮的口子，大厦顶好像有人在战斗，是序列者吧。 袁小飞一下子想到副本里见到的两个男人。会是他们在战斗？ 而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列车队飞速驶过他们面前的路口，而经过的一瞬间，他看到有辆车的司机正是副本里那位姓怀的男人。 怀家全都有条不紊地逃跑了，目的地明确，好像知道哪里有避难所，又或许只是怀家的避难所。 他们飞快跑过街角，在看到不远处一辆停靠的大巴时耿灵忽然舒了口气，好像有了大巴就有了新人生。此时拼死拼活跟着他们的还有八九人，一起上了车后，小飞跑到后面，薛平握住方向盘，而耿灵沉稳坐在开门进入的位置。 没有钥匙的车难不倒专业警察，薛平很快启动公交车，把轰隆隆作响的大地、惨叫以及丧尸们狂烈的嘶吼甩在脑后。 还有不少丧尸在街边追逐，车里没人说话，也没人知道要开去哪，薛平还没有等到队长的命令，只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师有天回归。 “我说啊……”后座一个人咽咽口水，眼神滴溜溜乱转，满是恐慌后悔，袁小飞注意到这是刚才把他母亲扔地上的男人。“我说你们这些军人啊，怎么能只顾着自己逃跑，还有很多人落在后面啊，我妈妈……”他语调哽咽着落泪，其他人有的不敢吭声，有的擦泪，有的大声：“就是，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个时候就应该冲出去把那些东西都打死啊，扔下那些人算怎么回事！” 袁小飞靠在窗前，竟然有些想笑，他看到大巴的后视镜内表姐也难掩讥讽笑容，不过没人说话。 薛平冷静开车，充耳不闻。而那些叫嚣的男人看没人理他，恼羞成怒，却连冲过去的胆子都没有。唔，这要是开车的只是个普通公交车司机，这会儿就该拉拉扯扯然后车撞树吧。新闻里都这么演的。 左边没人的座位忽然坐了个人。 袁小飞瞥他。 男人不是很冷静，三十多，却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显然知道跟着的是什么人。他手慢慢摸上袁小飞大腿。 这是……准备跟着武装部队混，还可以沿途收个男宠？这人什么脑回路？？？袁小飞没动静，只是假装羞恼，面上透出红色地转头。 男人手愈发大胆，揉了会儿就往小飞裤子里钻，捏着他的阴茎套弄，两人动作很小，在后座的人惊慌未定，竟然也没发现。 小飞假装受不住地轻蹭，男人立刻低头就想亲他。 不太对劲啊，这个男人的动静，好像忽然被自己诱惑似的，自己有这么大魅力吗？他这么想，却也打算抬头，精气有多少算多少，永远不嫌多。 忽然，“咔啦”一声车辆在干净的大马路上扭曲转弯，男人一下子坐倒在地。小飞立即看向前边，薛平继续冷静操控方向盘，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这家伙……袁小飞阴下脸蛋，要打扰我吃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