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想你。” 这三个字被蛰鸣吞进嘴里。 人说接吻该是炙热的,我想的确如此,尽管蛰鸣的口腔没有温度,但我知道吻着我的他渴望我得热烈。 好不容易才从这一吻里逃出来喘口气,蛰鸣沿着我流出的津液一路舔下去,勾勒出我下巴至锁骨的曲线。他的唾液稍瞬即逝,还未在我的皮肤上逗留便化作虚无。 我有时候会做噩梦,梦到蛰鸣和他的津液、他的精液一样会在不由分说的一瞬间消失。万幸我做噩梦时总会将痛苦显现在表情上,不用睡觉的蛰鸣见了,总会把我摇醒,用一个紧紧的拥抱告诉我有他在的世界才是现实。 有的时候也不是噩梦,我甚至会对蛰鸣的消失感到宽慰。好像随着他的人间蒸发,我过去的罪孽、我手上的血也会一笔勾销。 可是每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看见身边的蛰鸣的那一瞬间,我的感受却是着陆的安稳。 属于蛰鸣的,一旦离开了蛰鸣,便会暴露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本性化为虚无,但蛰鸣本身却不会。 这家伙吸吮我乳头的感官我是体会得明明白白。 但我确实不大明白,十年了,蛰鸣这个笨蛋竟是床技没一丝长进,如今还像最初那般,婴儿吃奶式地招待我的双乳。 有时我甚至真的怕他会吸出奶来。 好在我知道我没有这东西,应该吧,这些东西我又不敢去医院体检查看。 我的乳肉也因为召唤他的原因不同于正常的男人,而是鼓起一个软软的小包,还好也只是穿宽松衣物不会看出来的地步。乳头倒不会有什么挺立,如今被蛰鸣好好啃食过才如绽放茱萸般乍泄它女性的一面。 这种感觉让我讨厌。可我的女穴却也由此不合时宜地分泌出黏液,引诱着我摩起腿根期待起肏弄。 这的确得多谢蛰鸣。在我厌恶我女性的那一面肉体之际,他用欲望把我的厌恶活埋。 “蛰鸣……”我环着我的鬼的双肩,要他再靠我近些,“好痒……” 我抬起双腿圈住了他的腰肢。他是个鬼,其实无需穿这世界的衣服,平时要幻化衣物蔽体,不只是为了让他在我的视觉上融入这个世界,也是因为,我一见他身材精壮的裸体,下面就会湿。 蛰鸣的皮囊是极好看的,好看得和付斜阳不分伯仲。 妈的。 怎么这时候想起那家伙。 煞风景。 “把你的衣服解除,也帮我把衣服脱了。” 蛰鸣乖乖听话,一瞬间便赤身裸体,又轻手轻脚地为我把裤子剥下。他的手触碰在我的大腿上,若即若离,偏偏手的主人还不自知。 “快点进来,我要。” 蛰鸣的动作加急了,不敢怠慢地抄起我的双腿,我却并没能即刻享受他那根大鸡巴的纵深,而是感到湿滑的舌头讨好的逗弄。 我腾出一只手去揉蛰鸣的脑袋,他舔得我的前端冒出些汁水来,又把这些汁水往我的女穴引。他吸住我的阴蒂,像挑逗我的阴茎那般挑逗它,痒得我左摇右晃,双腿把他的脑袋夹得更紧了,腿根的肉摩着他粗硬的发和绵软的耳。 “我要……蛰鸣…肏我。” 蛰鸣一向很听话,他意犹未尽地收回进军至我阴道内的舌头,却贪婪地把我的汁水吞进肚中。 我们昨天才做,而且,我也早已习惯他的大小了。无需扩张,我们在性爱上已有了默契。他那根巨物轻松地冲破我穴肉的设防。我被他填满,被一根没有温度的阴茎填满。 但阴茎上青筋的脉动却能向我告知蛰鸣的存在与他燥热的心境。 “好大。” 蛰鸣这家伙禁不起夸,阴茎骄傲地又胀大了几分,我放松穴肉感受着他阳物的纹路。 “可以动了……” 蛰鸣得了命令,抬着我的双腿加紧动作,他的肏弄横冲直撞,和他稚嫩的童颜、苍白如白纸的皮肤似乎不大匹配,但恰与他健壮高大的身材相得益彰。就付斜阳的体型来看,他与蛰鸣的身高身材应当差不多。 他妈的。 我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 我重重地咬上蛰鸣的肩膀,埋怨他肏得不够激烈,以至于我有余暇分神。他得了鞭策,卖力地肏干起来,肏得我淫水直随着肏弄往体外流,肏得我呻吟被一下下顶出喉咙。 外界对蛰鸣身体的影响也不会驻留太久。他也没有血。凹陷的牙印还未待我呻吟出一个讨肏的句子就已消失。 我曾经试过吞食蛰鸣的身体,但他没有血的灰白皮肉一经咬下,就像一块棉花糖,再一秒棉花糖也化作虚无,而他缺失的肉体早已又长齐。 蛰鸣是存在着的。但他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不过我也不是一个想融入与世界的人,我们俩正好可以一起。 我们还至少可以一起用性爱确认彼此。 “快点……再快点……” 我让自己的鼻息扑在蛰鸣的耳边。我不是一个会说风流话的人,但同一窍不通的蛰鸣比起来,我要敞得开得多。可若要我再吐露些更下贱的字词,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也不知道那样做的意义何在。我不喜欢在性爱中被贬低,事实上我不喜欢在任何一种关系中被贬低。 蛰鸣就正好完全不会踩入我的雷区。 他总是把我捧着,像是一只忠犬冲自己的主人讨好地吐舌头。他会小心翼翼地询问我的感受,怕把我肏痛了,也怕没把我肏舒服。 不过,这些仅限于他还没完全被欲望吞没的时候。 而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太容易被欲望吞没了。 妈的。 他径直卡住我的双腿,腰直挺挺地将阳物冲撞进我的身体,我的声音被顶出了波浪。原本这么些年了,我该习惯了,但事实上每次被陷入情欲中的蛰鸣冲撞时,我还是感到全身感官都不属于自己。 不得不承认这样很爽,但我讨厌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掐住蛰鸣的脖颈,他不需要呼吸,但他需要对我察言观色。他乖乖地顺势倒下,任由我骑到他身上。 “你不听话。”我指责他,“每次都是这样,我教训你后……你消停不了几天又故技重施。” 怪下面太痒了,我说话都少了底气。 但好在对于蛰鸣我不需要底气。 “对不起……对不起临临。”他哭丧着脸,可鬼又没有眼泪,要不是他的脸着实英俊,哭不出泪的他表情该多难看。 就像没有笑意的笑,没有诚意的祝福一样,会沦为丑陋的东西。 一旦事物没有落实到它的本意,一切都变得不堪。 性爱也是。 我吁了口气,将我披散垂落的长发拨至脑后,双手按住蛰鸣的腹肌摇动起自己的腰肢来。 鬼不会脸红。但我还是能知道我的动作对蛰鸣有多受用。 因为这家伙的眼睛虽然纯净空洞,对我的渴望却从来暴露无遗。 我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蛰鸣这个鬼,其实比人更贴近人追求的真善美。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身为鬼,才得以能有真善美吧。 那付斜阳呢。付斜阳能够抛开凡人的桎梏,做一个良人吗? 我怎么又想起他了。 不管他了。 我只知道这一瞬我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