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绊者对阴世之记忆,由与契约鬼之羁绊为系。” 不知为何,这句话始终萦绕在我脑海。 我和蛰鸣的羁绊……想什么呢,不过是分开一段日子,羁绊可不会因此淡化。 一个响指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你走神好久了。” “没睡好,都怪你晚上折腾我。” 付斜阳微微一笑,向我坐近了些,竟是一下把我揽入他的怀中。 “那我现在再折腾一下吧。” “还有好多事没做。” 他拉过我的手,举起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所以先放松一下,等下才有精力。”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他用微笑对此回应,而后径直把手伸进了我T恤的衣摆。 付斜阳明明可以吩咐人帮我购置衣物,但他却不那么做,非要我白天穿他的衣服,晚上倒是各式睡裙不重样。 等蛰鸣回来了,一定要让蛰鸣揍他一顿。 他的衣服对于我来说大了一个码,不过这倒无关紧要,烦人的是裤子总是会垮到胯骨那儿,露出女士内裤的边缘线让我羞耻,好在较长的上衣能将其盖住。反正付斜阳就是很烦。 但这么想着,我却无法拒绝他的吻,我发现我已经渐渐习惯和付斜阳做爱了,就像我习惯和蛰鸣做爱一般。我已经习惯付斜阳一边吻着我,一边用手捏着我的胸,我习惯他覆着茧的手指磨在乳头上的粗砺感,我习惯他的手指挑起我内裤的边缘,而后探入我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我已然将和他共处的一切视作了理所当然。 我想要把他的和我额头贴着额头的脑袋推开,他却耍赖地继续和我接了个缠绵的吻。 “你别不分地方就发情。”大概是因为接吻让言语变得暧昧,说出口后,我才意识到以我现在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比起抱怨更像是调情。 “怪你太勾人了。”这么说着,付斜阳将我的上半身按在了矮桌上,上衣被推到了肩上,我的后背露出大半,骤然的裸露感还未鲜明,裤子又被付斜阳扒了下去,想到丁字裤勒着的屁股缝要暴露在付斜阳眼下,我有些羞耻。 我想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倒底是真空好,还是至少穿个不像样的内裤好。” “都好。”付斜阳俯下身,亲了亲我的耳朵,“我都把持不住。” “滚。” 他将我的头发抓做一束,另一只手则拨开丁字裤那条勒在我花穴上的细布,我还在反应刹那的放松,付斜阳已然掐上了我的阴户。 手指在我的花穴外、花穴里游走,我的乳头贴在冰凉的桌面上,腹部有纸张的摩挲感逗弄。 “你昨天晚上才用的阴道。” “你觉得在这里走后门,清理方便吗?” 这家伙总是两个地方轮流来,搞得我如今竟是连肛交都已习惯。 “那今晚不做了。” “今晚走后门。” “日——”阴道被破开,我的骂声化作尖叫,他安抚似的别过我的头,用吻吞没我因霎时结合而凌乱的呼吸。 一下一下顶撞冲击着矮桌,我看着眼前的笔筒茶杯颠簸,“你悠着点……别把东西摔下去了……” “摔就摔呗。”他的手握住我的腰,“让来打扫的人知道咱们做得有多激烈。” “滚!” 我越是怒气冲冲,付斜阳就会肏得越是激烈。我快承受不住,只好放下身段,回眸看他,让他慢一点。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这样子有多好看。”他将我的碎发拨到两边,轻吻我的耳朵。 “但只是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加紧肏你。” 这么说着,他的肏弄变得更快,我咬住唇,付斜阳这混蛋的习性我早该明白,半晌,实在是承受不住,我终于憋出这几个字:“老公……” “慢…点……” 我看着他,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再后来我已无法观察他的表情,因为他又吻上了我。 “还可以再来点。”他说。 我恨了他一眼,陡然的挺动让我立刻泄气。 “老公……慢一点……” “不是有教你怎么说吗?”他的虎口卡住我的下巴,手指在我的脸庞上摩挲。 他妈的。 “骚婊子想老公肏慢点……不然会被老公肏坏的……” 这个狗日的终于肯放过我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他缓缓插了三四下,又恢复让我受不住的律动,他的唇附在我的耳边,“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忘了。” 我简直想把他的嘴撕烂。我瞪他,看着他一脸游刃有余,我干脆咬住他的嘴,我感到牙齿下有液体的触动,我感到它们嵌进了一片软软的混热的肉里,我却没能享受这样反咬一下的快感,因为付斜阳掐住了我的脖子,就着我咬他的角度,强迫我和他接起吻来。 嘴里有温暖的舌头,还有血腥味,脖子被掐住,呼吸不畅,我粗重的喘气声被付斜阳吞噬,他的阴茎还在我的阴道里挺动。 我觉得我快到临界点了。 他放过了我,我大口地呼吸,他一下退出,把我翻了个面——正对着他,而后又是凶猛地一进入,立即回到方才又快又深的肏弄。 我以为他生气了,喘着气看向他时,却发现他脸上除了下唇添了两个牙印外,神情还是一如既往。 我便用手无力地锤打他,他把我的手握住,分别按在我身体两边。 “你刚刚……想弄死…我呢?” “我怎么舍得?”他顶得我一惊呼,“我喜欢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折磨你。” “你他妈倒是坦白。” “对你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和蛰鸣……从来都是我欺负他的份……” 他沉默,深深地肏出了我的又一波呻吟才再次放慢,“我现在不喜欢你在和我做爱的时候提起他。” “那我会经常提起的。” “不,你不会。”他浅浅一笑。 突然的凶猛肏弄让我的身体大幅抽动,身不由己的我碰掉了一个茶杯,陶瓷碎在地面上的清脆声让我抓住付斜阳的手,他却不以为然,还是专注着肏我的事。 “那杯子是民国的,不值一提。”他说着,又是一顶,又有什么东西碎在了地面上,我挣扎着侧过脸去看,是个汝窑的笔筒。 我听见付斜阳一声轻笑,“这笔筒是宋代的,这才可惜。” 我有些怔愣,“喂……你生气了?” “是有点。”他坦率地回答,面目神态却自若得仿佛和他的话毫无关系,他一手卡住我的下巴,“以后和我做爱的时候不要再提起蛰鸣,好吗?” 他没有等我回答,我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他第几次吻我。 大抵是因为昨晚被折腾过,做完后我径直躺在坐垫上迷迷糊糊进入了睡眠,再醒来时,室内已被窗外黄昏的云霞映成金黄,付斜阳伏案写着什么东西,落日的余晖勾勒出他的轮廓,如雕像般立体、同时也没有什么表情的轮廓。 “醒了?”正出神时,付斜阳已低下头来看我,光照将他的脸分做不匀的两面,让我对他的神情看不真切,不过他下唇上的牙印倒还是清楚,这下我又要被这宅子里的人飞短流长恃宠而骄了。 我把脑袋移到了桌面上,继续懒散地趴着。 “我刚刚吓到你了?我给你道歉。”他说,握住了我的手,我把手抽开。 “咱俩又不是牵手说话的关系。”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顿了片刻,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对不起。” 我不由得冷笑,只是觉得发现付斜阳不同以往的情绪实在有趣,“你平时随缘得很,没想到一较真起来这么强势。” 他点了点头,顺了顺我因为做爱和睡觉而乱糟糟的头发,“所以你以后别在床上提蛰鸣了。” “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想。” 我和他竟是默契地一笑。 和付斜阳这样的亲切让我不安。我转移话题,拉过他方才在书写的纸,下巴枕在桌檐上随意地看。 “你写这些干什么?” “整理思绪。” “嗷。第四册的赝品还没开写呢?” “在这之前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付斜阳注意到我皱起的眉头,说,“你知道思想传播和蓝图复制吗?” 我在脑子里搜寻了下,“好像是文化传播相关的概念,但具体是怎么个意思……想不起来了。” “对,文化传播,不过除了文化传播,这两个概念还可以用在很多事上——说到底文化传播本身就是个很宽泛的概念。 “至于它们是什么意思……举个例:假如我是个对性一无所知的人,我看到你和蛰鸣做爱的全过程,并照着蛰鸣的做法和你又做了一遍,这叫做‘蓝图复制’; “我知道你和蛰鸣做爱了,但没有看到经过,而是摸索着猜测蛰鸣可能的做法和你又做了一遍,这就叫做‘思想传播’。” “你举起例来倒是不顾忌蛰鸣了。” “我在学着对他放平心态。” 我呵呵了他一声,算了,不纠结这些了,“所以呢?付教授打算说什么?” 他点了点的第一册。 “我们现在有第一册、第二册的第一部分和第四册。我不认为我们在把嫌疑鬼搞定之前能够拿到其他的部分。 “但要想搞定嫌疑鬼,估计没有其他的部分也不行。所以我打算——用‘蓝图复制’第四册、第二册第一部分;‘思想传播’第一册的方法,来试着还原其他部分的咒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创造一些新的咒术。” 我被他的想法惊唬到,旋即又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你想出的咒术可行?——”我恍然,“你要拿鬼来实践?!” 他点头,“首先,试试一个向鬼通讯的咒术,看能不能和董建原联系上吧。要是联系上了……那就麻烦他们抓些恶鬼回来供我实验了。” 我不由得噗嗤一笑。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像个神一样。” 他煞有介事地瘪起嘴,“那可抬举我了。我可不配做神。” “怎么就不配了?”我调笑道。 “神不会有嫉妒之心。” 嫉妒之心? 付斜阳一几乎什么都有,二清心寡欲(除了做爱),他能嫉妒什么? 得,他又开始跟我打哑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