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活捉妖女

    众人整装待发，准备在城门落锁前进城，马车一路上都是由AE控制着缰绳驾驭，但是怕空驾马车吓到路人，他们还是会派一个人坐在驾车的位置，林泓面皮比较薄，不好意思让他彪悍的“小娘子”再出来，于是坐到了外面。

    就在车轮刚开始滚动的时候，一对骑兵忽然狂奔而至，军队矫健的战马踏在黄土地上，激起一阵沙尘，战马铁蹄的声音清脆而震耳，肌肉强韧而又有美感，与之相比，拉着马车的运输马儿可以称之为寒酸了。

    骑兵们整齐而训练有素，在距离百姓们几丈远的地方整齐勒紧缰绳，战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豁然停下。

    这队骑兵为首的是一个丹眉凤目的青年，眉目流转间，神采傲然。他表情冷肃，带着一股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杀伐铁血，让周围的普通百姓纷纷敛眉低头，不敢逼视。

    林泓很是自然地同百姓一样，做了一个低眉顺眼的表情，降低存在感。

    那青年身后的军官头顶红翎，驾马上前一步，手持印信，高呼：“秦王殿下有令！近日有不轨妖女作乱，逼近长安，所有人下马下车，接受检查！”

    林泓心里一突，暗道不好。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妖女是什么，但他们马车里藏着一个天生三臂的球球，而且一路上干了不少不法勾当，如果有心人想要认出他们，线索还是很多的。

    算算时间，从他们第一次在村里装神弄鬼救下球球，到现在，足够脚程更快的各地信马将消息送到长安了。

    周围的百姓自然不敢反抗，纷纷互相搀扶着下车，林泓心思飞转，表情沉凝。

    这时，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壮着胆子上前，超那领头的青年作了一揖行礼，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于是道：“军爷容禀，小人为兴州人，此次进京赶考，因老母年迈，不忍将其搁置在老家，故一路同行照料，老母腿脚不便，不能下车，可否请军爷们移驾车中检查。”

    那凤目青年一扬马鞭，道：“准！”

    手下立刻有两名士兵跃身下马，掀起书生的马车帘子细细检查盘问。

    见此，林泓心中有了定计，他也学者那书生的样子上前行礼，说道：“军爷容禀，内子有一妹，身染恶疾，不便下车，怕过了病气给各位军爷，不知……”

    话说一半，聪明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就有几个百姓不着痕迹地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一脸晦气。

    凤目青年却表情未变，他立在高头大马上，天然就有种威慑力，林泓虽然没抬头，但他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他后脑上，这种压迫力……他只在人类三舰的舰长们身上体会过，甚至眼前这名青年表现得更高傲，更自然，仿佛他就是天生的天潢贵胄，高人一等。

    凤目青年夹了夹马肚，战马向前迈了两步，停在林泓面前。

    林泓盯着那马蹄，后背的冷汗已经浸了出来。

    马背上的青年嗤笑一声道：“躲躲闪闪，心中有鬼！来人！取布巾蒙脸，给我搜！若是放妖女进城，本王严惩不贷！”

    本王！他竟自称本王！他究竟是谁？！

    高祖皇帝李渊，当下只有三个成年皇子，长子李建成，四子李元吉，以及二子——李世民！

    若是其他两个倒还好说，如果真的是李世民，那就是他们此次任务的核心人物，他们必须取得李世民的信任，万万得罪不得！

    加上刚刚令兵喊的“秦王有令”，林泓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心中喜忧掺杂，喜的是他们还没入长安，就已经幸运地遇到了李世民本尊，忧的是怕那“妖女”指的就是锦。

    毕竟，在锦体术还没练好，异能还没衰退的那几天，她没少用异能发动攻击，例如那个被他们抢劫过的小偷，就留下了活口，一旦消息传开，在无法理解的古人眼里，控制植物的异能可不就是“妖术”么？

    秦王显然军法极严，令行禁止，当下就有两名士兵，下马蒙了面，眼看就要逼近马车。

    林泓也已经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屏息注视之下，马车帘子突然被人从内部掀开了。

    严阵以待的两个士兵，虽然蒙了面但还是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掀开帘子的手不像长安城里的贵族姑娘那样柔嫩如春葱，而是晒得有些黑了，掌心还有厚茧——这是一双干过粗活的手。

    锦探出头来，站在马车车舆上，远远地超凤目少年大方一拜：“民女拜见秦王殿下。”

    她身着胡服，却声音纤细，而且并未故意扮男相，穿男装只是为了行走方便罢了，所以只要观察，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子。

    下属打马上前，递过一张画卷，秦王接过，凤目在锦和画像之间来回看了两遍，冷哼道：“此妖女扰乱民心，巧取豪夺，是为一害，来人，收押！”

    “且慢！”

    锦一扬手，喝止了围上来的士兵，扬声道：“我与夫君远道来长安，殿下说我为妖女，扰乱民心，巧取豪夺，可有凭证？”

    秦王冷笑：“你二人于半月前在拓村假扮道士，传播怪力乱神之语，此为扰乱民心。”

    锦一把掀开了背后的车帘，周边百姓先是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后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头探脑，锦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地答道：“殿下请看，此人是一天生残疾的少女，当日我与夫君路过拓村，见无知村民要将这活生生的少女祭河！情急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以乱神之语震慑乱神刁民，敢问殿下，何罪之有？”

    众人听她这样说，才将实现投向马车里，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女”头戴一朵旧珠花，胸前竟然有一条畸形的小臂，他眼神怯怯地抬起，哭道：“秦王殿下……饶命……呜呜呜……”

    当然，这少女音是AE配的，生动形象，惹人怜惜。

    周围的百姓立刻议论了起来，纷纷说这少女虽说畸形可怖，但也是无辜可怜。

    李世民的表情沉了沉，他又道：“尔等一路上巧取豪夺，如何解释？”

    这下林泓上前一步，冷静答道：“殿下容禀，我们为了凑齐送这少女到长安治病的钱，确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所取皆为霸道乡绅、残忍山匪，或是小偷强盗等人的不义之财，取恶人财物而行善事，敢问殿下，何罪之有？”

    “哼！巧言诡辩。”秦王想必来之前也看过地方上的奏报了，并未就此点反驳，他将视线重新投向锦：“众人传言你会妖术。”

    “殿下说笑了。”锦表情没有丝毫破绽：“我若是会妖术，岂会等在这里，让殿下来抓，何不施展妖术，飞天遁地而走？”

    这话便有些讨巧了，况且光天化日之下，指责一个长得甜美可爱、笑容灿烂的小娘子是妖女，本来就让人很难取信，周围的百姓和兵士甚至被逗笑了不少。

    “肃静！——”秦王甩了一下马鞭，周遭这才安静下来。

    锦猜中了李世民作为一代明君，应当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这才壮着胆子和他申辩，看秦王的表情，今天应该是没有牢狱之灾了，锦在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

    眼看着秦王大张旗鼓而来，却被驳了面子，锦见好就收，说道：“我夫妻二人身上有嫌疑，理应同殿下一起配合调查，况且殿下天潢贵胄，真龙之子，必然是什么魑魅魍魉，山鬼精怪都无法近身的，我若真是妖女，也定会被殿下识破捉拿。”

    这段话分寸拿捏得刚好，即找了台阶下，又不着痕迹地拍了马屁，秦王脸色这才好看些，指挥下属道：“押送马车回京！”

    车轱辘滚滚向前，骑兵们驾驭着战马，并未像来时一样狂奔，而是跟着马车的速度，阵型整齐地围在周遭，并且远远地将马车与秦王隔开，拱卫他们的主子。

    就这样，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城。

    没想到，秦王的战马刚踏进城门，就有一人飞奔而来，表情急切：“殿下终于回来了！”

    这是府中小厮，李世民坐在战马上问道：“何事慌张？”

    小厮忙道：“燕夫人难产，可能……要不好，殿下快回去看看吧！”

    秦王的表情骤变，正欲打马飞奔，但又担心妖女在城内作乱，强行稳了稳心神，道：“将此三人押入府中柴房待审。”

    说完便一扬马鞭，“驾！——”

    待秦王回到府上，远远地就听见妇人惨烈的哀嚎。

    他一边疾步而行，一边问打灯过来的管家：“不是之前养得很好吗？怎么会忽然难产？”

    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禀殿下，胎位不正，加上之前燕夫人进补过多，胎儿太大了，生不出来。”

    穿过长长的回廊，行至产房附近，已经可以闻见一股明显的血腥气，王妃长孙氏也候在这里，显然是等了许久了。秦王妃向李世民匆匆见了礼，两人打算进去，却被婢子们拦在了门外。

    “殿下，王妃，不可！产房血腥不祥，万万不可啊！”

    李世民烦躁地皱着眉头，只好在门外道：“叫府医出来回话！”

    府医片刻后从产房内出来，见到秦王之后连连告罪：“殿下，臣无能，燕夫人失血过多，力气不足，已经晕了过去，胎儿还卡在产道之中，臣几番施针，都没有醒转的迹象，如此下去……如此下去……”

    李世民拎起了他的衣领：“如此会怎样，说！”

    老府医以头抢地：“怕是会一尸两命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