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重色轻友大比拼
维特问,“你为什么哭?” 小桃果抽泣,“因为我发现自己太爱你了,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所以很难过。” 维特皱眉,这个“因为所以”是怎么得出来的?根本说不通嘛!狗崽子脑壳又坏掉了! 他换了中文继续审讯,“你难过什么?” “我……我想到你以后交了朋友,结婚生小孩,我作为宠物应该祝福主人,可是我做不到,我心里难受,我……我没有办法。” 维特沉默片刻,说道,“宠物吃醋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我早就结婚生子,你吃这个醋也没用。” “什么?!”小桃果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这是他没预料到的答案。他知道维特以前玩得很开,但以为那都是玩玩而已。 维特在德国带他去过很多聚会,见过很多朋友,从没人提过他有家室啊! 他心里像扎上了一把刀子,痛到无以复加,怔怔地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觉得这一刻对自己来说何其残忍。 只听维特继续说道,“从我十二岁买下第一把吉他开始,就立誓把音乐当做我的终身伴侣,这一生只对她忠诚。” 小桃果眼中刹那情绪变幻,仿佛从地狱到天堂,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孩子呢?” 维特理所当然道,“我写的每一首歌都是我的心血,我的孩子啊。” 彻底傻掉的小桃果突然回神,猛地一下子把他扑倒,颤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衷心地祝福你,可是维特,你,你不能变心啊。” “你忘记我的姓氏了——Wolff在德语中的词源是狼,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小桃果的眼中流露出乞求,“那……宠物呢?” 维特板着脸,生硬地说,“养一条笨狗就够麻烦的了,我可不想再自讨苦吃。” 小桃果“嗷”地一声抱住维特,在床上打了个滚,把头埋进对方肩窝,陶醉地深嗅一大口,然后给了对方一个挂着泪痕的笑容,“对,有我就够了,我会努力学机灵一点,让你更喜欢我。” 维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真是把这只狗崽子给宠坏了。 小桃果兴奋得想要大喊大叫,维特不想把自己让给任何人,甚至不惜当众说他“有主”,还承诺不会再有别的宠物,这就够了。 被喜欢的人当成狗,小桃果从来没觉得屈辱。 因为狗狗就是可以堂而皇之地霸占主人的注意力啊。 小桃果趁机问,“维特,现在可以亲了吗?我很开心,嘴里已经不苦了。我好想亲你!” 维特刚才被他搂抱着打滚,腰背咯着那两条肌肉臂膀,正一肚子不爽,当下泄愤地勾住小桃果的脖子粗暴地吻他,咬破了他的嘴唇,斥道,“一副蠢样。有什么可高兴的?” 小桃果嘴唇皮都破了,也不在意,乐呵呵地说,“对了维特,峥嵘哥说我是‘粑耳朵’。” 维特想,我早就在微博上看到了,还问了兰穆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对此绝口不提,问,“‘粑耳朵’是什么?” 小桃果依恋地在他唇上啄了两小口,答道,“就是把你当成是天,对你唯命是从。”他忽然来了灵感,唯命,‘维’命,就是维特的命令! 他央求维特,“我快过生日了,可不可以送我一个礼物。” 小桃果去年生日,维特送他一辆超帅的哈雷摩托,还亲自教他骑车。小桃果不敢无证上路,被维特硬撵出家门去,说“给我像个男人”,结果很走运,一直没交警查他证件。 维特问,“今年想要什么?” 几天后在片场,剧组的大伙儿看到小桃果穿了一件白T恤,上面印有四个大字,“维命是从”。关系好的小演员好奇问他,小桃果爽快回答是淘宝上定制的,三十块钱包邮——不知为什么脸上表情有点得意。 远在水乡的宁峥嵘这几日可滋润了,与鹤来两个人一路吃吃玩玩,好不自在,把度假当成了度蜜月。 鹤来不喜欢拍照,宁峥嵘平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跟他合影,可是出来旅游就不一样了,宁峥嵘只要说出百试不爽的四字咒语,就能为所欲为,拉着鹤来想怎么拍怎么拍。 那万能咒语就是——来都来了。 所以拍到了梦寐以求的米奇头鹤仙,拍到了他赏看烟花的背影,更拍到了无数亲密合照,宁峥嵘心满意足。 鹤来腿不好,两人没有像一般游客那样走马观花,从这个景点飞奔到下一个,而是徐步慢行,细细游览。 鹤来还带了纸笔,在山水间临摹山水。他坐在那里本来就如画中仙,又妙笔点墨,绘下人间仙境,无意中也成了一景。 宁峥嵘变装很成功,没人认出他这个大魔术师,游客们在鹤来身后围了几层,抢着看美男、拍照,把宁峥嵘给挤了出去。 宁峥嵘蹲在人少的树下,听他们在那儿窃窃私语“神仙下凡”、“好帅啊”,心里又是骄傲,又有点小吃醋。 他百无聊赖,摸出手机来玩,看到小桃果发来一张和维特的合影。与其说是合影,不如说是小桃果一厢情愿的自拍,维特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弹吉他,压根没给多余的眼神。 宁峥嵘看小桃果身上那件“维命是从”T恤,忍不住想吐槽,你干脆把“粑耳朵”三个字也一块儿印衣服上算了。 他回复,「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开始秀恩爱了。」 小桃果说,「这是维特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这辈子只要我一个就够了!」还发了一个小狗摇头晃脑开心的动图表情包。 宁峥嵘发去一大排问号,真的假的啊,这么深情的爱情告白可不像是维特的风格,他俩之间这天雷勾地火,发生了什么? 小桃果回复了一段语音,“峥嵘哥,维特不让我多说!有机会见面聊吧!”背景里还有维特斥骂的声音,“为什么发这个图?你是我的狗,不许给别的男人发狗的表情包!” 宁峥嵘真想朝维特翻白眼,高中三年的同班啊,这么多年的友情,自己把他当最好的哥们儿,给他鞍前马后跑腿,连他养的小白脸,不,小黑脸都照顾有加,现在倒好,沦落成他嘴里“别的男人”! 憋屈,太憋屈了。 他给鹤来打电话,“鹤仙,你画完了吗?” 鹤来画得专注,到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后面围了那么多围观群众,峥嵘也不在视线范围内。 他从峥嵘语气中听出几分幽怨,很是过意不去,“你在哪里?” “在你后面的后面,人太多了,我不方便过去,在原地等你。” “好。” 鹤来停笔收拾画具。周围人遗憾道,“不画啦?”还有人问,“帅哥哪个学校的啊,加个微信吧。”鹤来太不显年纪了,都当他美院学生呢。 他不习惯这种成为他人关注焦点的感觉,只想尽快到峥嵘身边去。他站起身,负着背包,说道,“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他一身素装,声音凛冽如万年寒潭无波,低眉敛目,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动容。 众人自动为他让出道来,眼见他脚步一深一浅,似是左腿有疾,却都不约而同地噤声,没有人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只是默默目送他离开,然后低头回顾自己刚才拍下的照片。 鹤来远远地就望见蹲在树下的那个人,帽子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可是他能从对方散发的气场觉察到他的心情不怎么样,好像有点闹小脾气了。 这样的峥嵘可不多见,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是大家心目中的太阳。只是鲜少有人想到,太阳不是永远普照光明的,它也会寂寞,会疲倦,也需要汲取温暖。 不等鹤来走到树下,宁峥嵘便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伸手问鹤来要包,“给我背吧。” “没事,不重。”虽然谢绝了峥嵘的好意,但鹤来并不打算让他“空手而归”。 他拉住了宁峥嵘的手,轻声说道,“我没注意时间,耽搁太久了。” 这还是宁峥嵘记忆中,鹤来第一次主动牵自己的手,一时心绪激动,脸都红了,幸好戴着口罩没人瞧见。 他低头说,“画画嘛,怎么能叫耽搁。” 鹤仙待他这么温柔,宁峥嵘心都酥了,片刻之前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立时烟消云散。 还是鹤仙最好,将来他和鹤仙谈恋爱,也要重色轻友,甩都不甩那个德国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