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狐狸沙漠与玫瑰
出院那天，李琳正好要出国。李琳因为他这场病已经在家推后了半个月，见他没事儿出院后才买了机票。去机场时，李琳叫了滴滴，于茗必须要送她最后一程，就和她一起坐上车。一路上，他们随心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又聊到了男人，或许一个gay和他的闺蜜，话题也绕不开男人…… 李琳说，“你总算不去当绿茶了？” 于茗惊呼，“姐妹，你怎么也说绿茶！” “虽然欧文给你下药不可原谅是另一回事，但你有反思你的行为吗？你生病的时候我不想刺激你，现在你说说，你跟一个已婚男士去温泉会所，你觉得你这行为是什么？” 李琳模式又来了…… “我当时是想证明些什么，然后跟他不再往来的，我不是绿茶……”于茗闷闷不乐，“好吧，我错了，是有一点点绿茶。” “所以 你想证明些什么？——欧文最爱的人是你？还是你爱的人是欧文？还是兼而有之？” “……”不愧是李琳，都对。 “唉，也是我的错，间接地逼迫你去证明你爱一个你不爱的男人？所以，最后你终于发觉你不爱欧文了？” 于茗低着头，他想说他同意李琳说的，但他还是不想直接承认，他要有自己的想法才对，于是他故意说，“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我要是一直陪着他，他也能给我我需要的一切。就是有一点，他床上不太行，所以我把他pass了。”说完于茗笑了起来。 李琳去捏他的脸，小声说，“你个不害臊的，还有司机呢。” 于茗吐舌，也低声说，“他又不认识。” “你就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扶不起的刘阿斗！也就这点出息。但是，我可警告你，以后别不要再乱来了，尤其是不要仗着你的脸去当绿茶。” “我才不是绿茶！！”于茗抬高脖颈。 “确切说，你是绿茶而不自知，这更有杀伤力。” “嘁！我只是一直独自美丽！” 李琳突然笑了，“也是哦，你是个孤独待放的沙漠玫瑰，可是，浇灌你这朵玫瑰的，是哪只狐狸？” 于茗一时没能回答。 “啊哦，是不是找不到属于你的狐狸啊？有点可惜呢。”李林揶揄。 “我哪里找不到，他们都排着队呢！” 李琳认真说，“那么，谭毅呢？” “谭毅……他也排着队。” 李琳止住了笑，疑惑，“都排着队，到底谁的浇灌只属于你？” 于茗扭头看看窗外，“我不需要，老天会下雨……嗷！” 原来李琳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他回头，“痛啊。” 李琳佯凶，“你嘴巴很硬，身体倒很软啊，还知道痛，这是你的事儿，我作为闺蜜只能提醒在前，你要一直不敢面对现实，倒时候把人家耐心磨没了，去浇灌其它蔷薇月季了，看你怎么办！” 于茗揉着自己的大腿，不说话，心里却想，谭毅那粗俗的家伙，还能浇灌谁去？！ 两人临登机分别，于茗紧紧抱着娇小的李琳，不舍得心情快要溢出来了。 “你一走，就没人听我自夸了……” “自恋狂，该清醒清醒啦！” 于茗突然内疚了起来，“哎。说真的，你总是在解决我跟男人的事儿，我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咯？你这个自私鬼，以前也没这么自觉啊？” 虽然感觉矫情，于茗还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你也有男朋友了，你不属于我了……想起来就觉得很奇怪……” “是不是心里空空的，还有点恐慌，觉得我要把你抛下了。”李琳问。 于茗点点头。 “啊你总算有这种感觉了，你知道你每次跟男人一跑我什么感觉吗？！”李琳控诉。 “就是这样的啊……” “是啊！但是……”李琳认真地看着于茗，“这还是不一样。我们俩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你的所有模样我都见过，有时候感觉你就像另一个我，是我的世界的扩大，我无条件地希望你一切都好，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在灿烂地绽放，你只要快乐，我就感到快乐，当然，我也有我自己的烦恼，但你是我快乐的一部分。” 于茗感动的心都飘了起来，眼睛有些潮湿，“姐妹！我也是的！你也是我快乐的一部分。” “好啦，我要走了，快晚了都。” “嗯……我还没有说，祝你和你男朋友幸福。当然，如果他不够优秀，赶快踹了他，姐妹，本来这世上就没有男人配得上你。” 李琳轻轻地锤着他的胳膊，“你敢诅咒我单身？！” 于茗窘迫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李琳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啦。我走了……拜拜，想我了给我打电话。”她把于茗手中的推拉箱拿了过来，边走边回头。于茗一直看着她，直到他的闺蜜消失在拐角处。 原来在她闺蜜心中，他是她世界的扩大化，他默默下定决心，既然她的闺蜜这么优秀，他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他回头准备拦出租，突然间看到来时的滴滴车还在那里，他走过去，“师傅，能把我送回xxxx地吗？” 司机冲他一笑，“上车～” 车上，司机用着一口地方口音跟他拉起了家常，类似小伙子多大，在哪儿工作这样的话题，于茗回应着，终于听到司机问，“刚才听到你们说话了，我也不是故意听的，嗐，干这一行也就是个耳朵。小伙子，你刚才说，你是同性恋吧？” 于茗警觉起来，心里纳罕，不会吧！这么大年龄了还要找他这年纪的？！但随即就发现自己误会了，因为司机接着朗声道，“我儿子也是同性恋，哎呀，你不用拘束，现在大多数人都开放，都接受，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理解我儿子，后来看开了，觉得这都不是什么事儿，只要我儿子开心，他就算爱上个猫猫狗狗的，也随他去呀！” 于茗哈哈大笑，心想这大叔真有趣，话糙得不行，但理不糙，笑着笑着，就想起了谭毅。其实谭毅的粗俗，也许没那么不能接受，只是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导致他之后就……但是，他对别人就很容易接受这种粗犷的魅力，没理由只对谭毅不行，越这样表现越说明…… 也许……他可以…… 然而，当他独自回到家，发现他住院这么多天，谭毅给他买的玫瑰已经完全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