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的玫瑰枯萎了
“我是这里七年的会员了。我大学就是啦啦队的，现在也在这里当队长，我们的啦啦队是市体育最好的一支，每次出市比赛都会随行。”张尚德话语中难掩得意。 于茗望着张尚德的背影，想象着以她的身材在篮球场上热舞…… “你是来找谭毅的吧？”张尚德说。 于茗想说不是，但如果说了，他在接下来可能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这样的问题上就可能词穷，所以他索性不答。 他现在感觉张尚德和谭毅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今天篮球队没有训练，因为他们明天要出去比赛，今天必须保存体力，但今天拉拉队训练，谭毅也在，我的那些队员们虽然个个都不错，但只要谭毅不来就没一个好好干的。” 于茗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和张尚德继续前走，终于在人数众多的篮球场上找到了其中一个，那上面没有人上篮投球，只有一群身材火辣的篮球宝贝众星拱月般地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是不是传来一阵笑声和尖叫。 旁边篮球场不少休息的人看着这边。毕竟，年轻又有活力的女孩子，人数还这么多，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于茗站住了。张尚德回头看他，“不过去吗？” “我想看看他们打球，谢谢你带我进来。”他看着旁边正在打半场的一群人。 张尚德说了声，“你随便，”自己去了看台的休息处，她就地脱下外衣，长筒靴，换上运动鞋，里面是和那些篮球宝贝们一样的服装，文胸，短裙。可能有一点冷，但只要运动起来就没事。 其实，他根本没有心情看那些打篮球的，他在后方的座椅上坐下来，看着一群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台上热闹，那些女人每笑一阵，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直到最后，他趴在前面的椅子上，连腰都不想直起来了，但还是看着那边。 突然，有个女孩推来了一框篮球，取出一个投进谭毅手中，而另一个女孩竟然点了一支烟，在自己抽了一下，一口烟雾吹在谭毅面上，顺便把烟塞进谭毅口中，然后退开，其他女孩们也笑嘻嘻地四散摊开。 于茗的眼睛非常好，虽然离得稍远，但他看得清清楚楚。谭毅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大烟鬼。 他住院期间没有见过谭毅抽烟，可能是医院禁烟比较严格。但按理说这里也是禁烟的，谭毅却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谭毅抽了一口，然后左手拿着烟，右手拍着篮球，慢慢地往三分线那儿走。有个女孩吹了声口哨，他随意地举起胳膊，下一刻，球撞了篮板，掉进了框里。 女孩们开始兴奋地尖叫。 紧接着，又一个球传了过来，谭毅换了个位置，又抽了口烟，口哨响起的一瞬，他吐着烟雾，篮球又稳稳地进了。整个人随意又放松。 兴奋地女孩子们不停地叫好。 第三次，谭毅又换了个位置，这次换到最侧面的三分线处。一个女孩出现在谭毅身后，调情一般地用一根彩带缠住了他的眼睛，谭毅抽着烟，嘴角是微笑，但没有拒绝。 这次，他侧着身体，头根本就面对着反方向，烟在他左手中空燃，但他身体微弓，似乎是做着准备。 于茗绷紧了身体，这样要怎么投？！投不进还要耍帅不就太丢脸了？ 谭毅抽了一口烟，突然，哨声一响，他先把烟雾吹了出去，继而反手，由下往上地把篮球甩向了篮板，篮球撞板后在篮筐上极速绕了几圈，依然掉进了篮筐。 女孩们大声地尖叫，旁边篮球场上的观众也都鼓起掌来。有个身材绝佳的女孩冲过去，跳起来，扑在谭毅的肩膀，后者显然没料到，但平衡力甚好，笑着原地转了两圈，把女孩放了下去。 于茗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想嘲笑谭毅在一群女生面前耍酷，却嘲笑不出来。这是他完全不了解的谭毅的一面，有实力，有人气，不循规蹈矩，却见鬼地性感至极。 他从没觉得会从谭毅抽烟这一点看到他的帅气，但现在突然接收到这个信息时，他反而觉得难过到了极点…… 谭毅这该死的魅力，在女人面前散发起来就十分平常，而他，他从没看到过……虽然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对体育不感兴趣，但谭毅也从没邀请他进入自己的世界不是么…… 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大学刚开始那一阵，他因为自己是个gay而完全不自信，畏畏缩缩，害怕他人向他投来的眼光，也暗自羡慕一切女人。 有些东西，是他天生就有的，有些东西，也是他天生就没有的，他曾经为此难过到自闭。 别看他现在自信到甚至自恋，这也是一个心酸的转变过程，他很少想要去回顾，但现在，他却突然又倒回去了，又有了那种感觉——那种非男非女非人、上天入地不能的无地自容。 他不该来的，他想，这根本不是他的领域，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圈子，强行融入只会给自己带来难堪。 他看到身材傲人的张尚德上了场，靠近蒙着眼的谭毅，对他说了些什么，谭毅立刻摘掉了彩带，向他这边看过来。 张尚德说了他！ 于茗立刻想起身离开，恨不得今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儿，他一点都不想让谭毅看到他此刻的模样，不自信，太丑了……然而紧接着，那混蛋向他走了过来，他一瞬间像被定在了原地，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在心底认命地叹了口气。走也不是好主意，如果谭毅追上来，只会觉得更奇怪，他也更有可能情绪失控。而他今天来的目的，是必须要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