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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醉酒

    即将步入社会的大四学生们的课业很少,徐冬荣这人虽然在感情上惹是生非,但是学业是一点儿都没耽误,他属于很多人都会嫉妒羡慕的那类。

    就是那种没怎么认真学,只是稍微发了些力,却比寻常人收获多的那种人。

    除了上课时间,徐冬荣经常打游戏。不过现在很少玩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找个工作来实习对他未来的规划也是有好处的。他因为身体发生改变的这件事越想越烦躁,下午没什么课就去了学校附近他常去的那家酒吧。他这人亲近的朋友不多,去酒吧这种事情十有八九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家酒吧的地理位置很好,里面的顾客大多都是年轻人,有学生,也有工作者,倒不是那种蹦迪的吵闹环境,这家酒吧很休闲,徐冬荣喜欢去那儿原因也是因为它清净。

    “一杯百利甜。”

    徐冬荣随意点了杯酒,然后坐在吧台上等候。

    “最近怎么没怎么来?”吧台边上的台妹跟徐冬荣很熟,轮到她坐班的时候一般都会跟徐冬荣聊上几句,她将调好的酒放到徐冬荣面前,又给了他一盘点心。

    “嘿嘿,免费赠送的,其他人没有的福利哦。”

    徐冬荣笑了笑:“谢谢。”

    “最近有些忙,学校论文开题了。”

    “对了,我想着找个工作实习,你们这儿还缺不缺人?”他说的漫不经心,倒像是随口说说。

    “哎呀,你不是学新闻的么,来我们这儿找什么端茶送水的工作。浪费人才。”吧台妹wink了下,笑嘻嘻道:“哎,我说,那边那个...”她伸手指了指。

    徐冬荣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那边那个我刚才送酒水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论天星。天星你知道吧?”

    徐冬荣点点头,天星游戏,当然知道。近几年劲头很足的一个游戏公司,这公司自从建立后出的那几款游戏接二连三的火爆,徐冬荣当然玩过。

    “那个好像是天星那边的人,你要不去试试?”

    徐冬荣心思一动,倒没什么表现,只是扯出意味深长的笑,然后仰头喝完了正杯酒。他两下三下的跟吧台妹聊天,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前前后后大概一个小时,不远处的那两三个人才散。

    徐冬荣放下酒杯的时候,一个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走到了自己旁边。

    “结账。”

    吧台妹笑了笑:“先生,有人结过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谁结的?”

    一旁的徐冬荣放下酒杯,笑了笑。吧台妹指了指他道:“呃...是这位徐先生。”

    话音刚落,他终于转过头来细细打量起徐冬荣来。

    “有兴趣聊聊吗?”徐冬荣有把握他会看在自己帮忙付了钱的情况下,不想欠人人情。

    “什么事?”

    “先生怎么称呼?”徐冬荣不着急,循循善诱。

    对方并未不悦,极为淡定:“余念。”

    “徐冬荣。”

    徐冬荣抬手与他碰了个杯。男人嘛,喝着喝着酒就不生疏了。

    “您是天星游戏的负责人?不知道您们有没有兴趣招人。”

    他倒也不遮掩自己真正的目的,很快就对对方揭了老底。余念抬手拿起的酒杯一僵。只听到耳边的人又继续道:“我总觉得,余先生跟我很像。”

    “是吗?”余念笑了。

    两个人热络地聊了起来。徐冬荣这才得知,余念只是看着年轻,实际已经二十七了。

    “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公司最近再找主播,不知道你游戏打的怎么样?”

    “我可以试试。”

    余念点头,加了个徐冬荣的微信。刚加完微信,碰巧余念的手机就接到了电话。

    徐冬荣视力很好,随意一瞥就看到上面的两个字。

    题潇。

    题潇这人,徐冬荣听说过,天星游戏公司总裁,不常露面,却经常上热搜。

    呦呵,他搞到了条大鱼身边的虾兵蟹将。

    “喂。”

    那边似乎很着急,语气也有些重,徐冬荣隐隐约约听到那边的低沉男声:“你他妈在哪儿?!”

    “咳..题潇..”

    “这么晚你出去干什么!给我回来。”

    “知..知道了。”余念迅速的回答,慌张的挂了电话。

    “那个...我公司还有些事,以后再联系。”临走时他递给徐冬荣一张名片。

    上面有两个名字。

    题潇的助理,余念。

    徐冬荣点点头,目送余念的背影。刚才如果他没听错,这个人叫自己老板全名。也是奇怪。他心里有疑却并未深想。只是由它去了,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嘛,他自己身上这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余念走后,徐冬荣断断续续就又喝了两杯,正喝着的时候背后忽然贴上一个人。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水味极度熏人。

    “帅哥,今晚一个人吗?”

    妈的,开口跪。徐冬荣恶心的够呛,推开身上的gay佬,低骂道:“去他妈一边去,gay佬恶心死了,老子直的。”

    那个小gay佬脸色一白,冷哼一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骂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是个帅哥,没想到脾气这么臭。”

    徐冬荣冲着小gay佬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刚才面对余念时的礼貌都喂了狗。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一看是严修诚的来电。

    “喂,干嘛?”

    “冬荣,我下课了,你怎么不在宿舍?”

    “无聊,出来喝酒了,你要不一起来?我在老地方。”

    那边沉默了下,才回答:“我去找你。”

    到了这边后,严修诚陪着徐冬荣喝了几杯,得知他刚才遇到天星公司的人当然为他开心。徐冬荣第一次接触酒是在初中,比接触吸烟晚一点。第一次想要尝试喝酒时他有拉着严修诚一起。严修诚酒量不是很好,很少喝。

    严修诚每次都是皱着一张脸贴着杯沿闻酒的味道后小心翼翼地喝上几口。或许是应了那句话,沾烟的人必沾酒,徐冬荣酒量并不算特别差,但喝多了也是容易醉。

    “要喝么?”他笑着给严修诚到了一杯。

    这个问题每次喝酒他都会问严修诚。是挑衅,是调侃,也是玩笑。

    以前严修诚总是会回答难闻、好难喝这样的话。每次徐冬荣都会笑着说,多喝几次酒就习惯了,你会爱上那个感觉。

    或许滥情的人也多情,专一的多少带点偏执。他们两个人里,一个是很容易将讨厌转化为爱的人,比如徐冬荣爱上烟和酒,另一个是不喜欢就永远讨厌的人,比如严修诚讨厌烟和酒。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爱不上这两样东西。

    这次面对他的问询,他仍然是同样的回答。

    “真不喝点儿?”

    “喝不惯。”

    烈酒就是烈酒,喝多少次他还是不爱那个味道。

    徐冬荣并不强求,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酒吧很安静,柔和的灯光照射在他们身上,严修诚的眼神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吧台妹在旁边看到这幅画面笑了笑。他喝起酒来其实很安静,不像过年的时候家里的长辈们那样喧哗吵闹,只静静地喝。更多时候,他们的相处方式总是这样。谁都不说话,他也不看他,可总有人的眼神会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分分秒秒贪婪地盯着,注意他的情绪起伏。

    已成习惯,已成本能,深入骨血。

    “别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严修诚见他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蹙眉伸手阻拦。

    他力气不大,只是徐冬荣有些飘,以至于对方温热的大手覆盖上来的时候,酒杯滚落在吧台上,酒水摊了一地。徐冬荣被那声脆响吓得身子晃了下,条件反射地伸手抚起酒杯,纸都忘了拿就要伸手去擦酒水。忽然间另一只手转而抚上他的手。严修诚看了眼吧台妹:“麻烦收拾一下,抱歉了。”

    吧台妹点点头,收拾完就去给别的客人送酒去了。

    “嗯?”徐冬荣侧过脸来看他。

    这一瞬间,严修诚终于确认,他已经醉了。

    “冬荣,别喝了。”严修诚微微垂眸,望向自己手下的那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透明的酒水。他的手此刻就握在这样一只手上面。

    严修诚常常打篮球,肤色相较于徐冬荣来说要黑些,手掌因为身高和常常握球比寻常人大上不少,手指骨节又大又突出,指腹还有干燥的薄茧,手背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这样就造成了与那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莫名....有种情色的感觉。

    高大的男生深呼吸了一下,红着耳根如同拿着烫手山芋般的甩开了手。

    徐冬荣眼神朦胧,意识已经模糊了。他眼神失焦,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他傻呵呵地笑了两声,抬手舔去了指根上的酒液。

    轰地一声声,严修诚脑子要炸了,他眼神一沉,喉结微微一滚。

    他后悔了。这次他想,他不会讨厌酒了。

    “我们回去。”严修诚强逼自己看向他处,将他带出酒吧。

    两个人出去后,严修诚并没有打车,这边离学校很近,走几分钟就到了。他背着徐冬荣往学校的方向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这边人并不多,但一路上还是有人看他们。

    徐冬荣喝醉了很安静,昏昏欲睡的男生趴在另一个男生宽厚的背脊上,他睡得安心,不知道另一个男生心里荡起的涟漪。

    严修诚背着他一步步走,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也有这么一次,他背着他这么走。想起来年少的事,严修诚心里一软。正这么出神想着,忽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耳朵。

    严修诚一僵:“冬...荣?”

    “嗯.....”呢喃一声,徐冬荣迷离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人的耳尖,笑了笑:“好红。”

    手指轻轻的滑过男生的耳廓,指尖摩挲着那块儿的柔软,最后他捏了捏严修诚的耳垂。

    要疯了。严修诚道:“别闹了。”语气略微无奈。

    身上没了声音,应该是彻底睡了过去。

    严修诚无奈笑笑。

    回到宿舍以后,他就将徐冬荣放到了床上,犹豫再三还是帮人换了睡衣。一整套动作下来,严修诚气息有些不稳,身下也有了反应。

    这真是又折磨又享受。

    “饶了我吧。”他低哑一声,低头想要去吻已经烂醉的人。

    在距离男生唇瓣几厘米时,大手抓紧了床单,他攥起拳头,指尖泛白。他平复下欲望,克制起身,与徐冬荣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冬荣,晚安。”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黑暗中他极力压抑着的情欲彻底暴露,却徒增一份温柔。

    偷来的吻,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