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自从沈好音来公寓里跟他住并且接受他的辅导后，沈映阶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充实了许多。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明显的变化是，他联系裴衍的次数少了。

    他联系裴衍已经从那种以刷存在感的联系变成了有要事联系，不过早安晚安之类的倒是没有停。

    意识到这个变化后，沈映阶才慢慢认知到，原来自己对裴衍的偏执，真的是一种病，可以慢慢治好的。

    如宫卿所说，只要转移掉他对裴衍的注意力，他对裴衍的偏执就能减轻。

    可是如果这偏执能治愈，那他之前对裴衍的执着又是因为什么。

    沈映阶被突然悟到的想法冲击到，一时间想不明白。

    可是裴衍在他心里边最重要的位置依旧没有变化，这是他认识的最清楚的事情。

    周日如期而至，沈映阶跟沈好音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便收拾着去了宫卿那里。

    “你是说你最近辅导了一个小女生学习，然后对裴衍没那么执着了？”

    宫卿听到沈映阶的描述后，可以说感到非常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又是欣慰，他就说嘛，其实要是沈映阶有了别的精神寄托，肯定不会紧抓着裴衍不放的。

    沈映阶颔首，又道：“不过，裴衍在我心里依旧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宫卿表示理解，又道：“你这个好的反应我会如实报告给裴衍的，但是下面说的，就是咱们朋友之间的谈话了，不外泄，你别紧张。”

    沈映阶挑眉：“宫医生你想问什么？”

    宫卿忽然变得有些八卦：“那个小女生跟你什么关系，该不会真的找到真爱了吧？”

    沈映阶仿佛猜到了宫卿会这么问，只回他一句“呵呵”。

    宫卿越发心痒难耐，赶紧追问：“说说呗？”

    沈映阶沉默片刻，方才道：“她是我妹妹。”顿了顿，他又道，“我家庭情况复杂，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我知道这件事，她并不知道。”

    沈映阶觉得，还是如实告诉宫卿的比较好，免得这家伙惦记着，而且他也想找人分享一下这件事。

    沈好音虽然基础差，但是头脑聪慧一点就透，好好给她补起知识点，以后当个学霸不是个问题。

    有这样的妹妹，他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谁不想要一个长的可爱学习又好的妹妹呢！

    宫卿被沈映阶这番话震的愣了一愣，随后眼神颇有深意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

    沈映阶被他看得发毛，冷了声音：“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宫卿猛地后撤，“啧”了一声，一言难尽道：“沈映阶，我觉得你全身上下都是狗血。”

    沈映阶嗤笑一声：“不会说话就闭嘴。”

    宫卿温柔一笑，缓缓道来：“我是说真的，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很多都不可思议。”

    沈映阶笑而不语，宫卿觉得没对方配合，自己这独角戏唱的还是挺尴尬的，索性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以上的谈话我不会报告给裴衍，现在咱们言归正传，我想问你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宫卿立马正经了脸色说道。

    沈映阶洗耳恭听：“你说。”

    宫卿组织着语言，缓缓问来：“你对裴衍的偏执既然已经减轻，那现在对裴衍的未婚妻可还抱有非常深的嫉妒心理？”他顿了顿，“换一个说法，就是对未婚妻的嫉妒心消减了没有。”

    沈映阶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他好像没怎么思考过。

    不过他仍然笃定地答道：“我对我哥的未婚妻依旧深深地嫉妒着，我减轻了对我哥的偏执，但不代表我能容忍她呆在我哥身边。”

    宫卿一听这话，心想果真如此，刚刚对沈映阶升起的能治愈他疾病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果然还是拿工资摸鱼的事情爽，有钱赚还能不动脑子。

    然而却又听沈映阶缓缓说道：“如果……我哥喜欢上了他的未婚妻，我想……我可能就不会再嫉妒对方了。”

    宫卿有些愕然，不过想起沈映阶之前就说过，他希望他哥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而不是联姻，现在对方这么说，自然是没有半点儿问题。

    宫卿尝试着推测：“假设你哥有一片领域，而你是守卫这片领域以及你哥的士兵，你哥允许未婚妻进入，那你是不是也会守护他的未婚妻？”

    沈映阶听到这个假设，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缓缓说道：“我想……应该会吧，只要我哥能幸福。”

    宫卿听到这答案，只想对着裴衍感叹两句，这人真是找了个好弟弟，这么为他着想。

    不过沈映阶这样的状态对裴衍来说也是个阻碍是个折磨，难怪对方要求一定要治愈沈映阶。

    沈映阶忍不住延伸出去思考，如果裴衍真的喜欢上莫松霓，他会心甘情愿地也守护莫松霓吗？

    他想不出答案，因为现在还没有面临这样的现实。

    从宫卿这里出去后，沈映阶依旧带着保镖去了雅典娜咖啡厅。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竟然又在咖啡厅里碰到了莫松霓。

    莫松霓也看到了沈映阶，招了招手让对方过来她这里拼桌坐。

    沈映阶隐藏起心底对对方的负面情绪，微笑着朝对方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亲切地跟她打招呼。

    “莫姐姐，又遇到你了。”

    莫松霓微微一笑，没回他这话，只道：“想喝什么，我请你，就当是上次你帮我的谢礼。”

    沈映阶跟她开玩笑：“我的帮助在莫姐姐这里只值一杯咖啡呀？”

    莫松霓被他逗笑了，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一杯咖啡算什么，姐姐给你更好的东西。”

    沈映阶面露惊讶，随后便是甜甜一笑：“那莫姐姐的礼物肯定很值得期待，我先谢谢啦。”

    莫松霓笑而不语，只指了指桌上的饮品单。

    沈映阶装作认真地浏览了一番，选了店里新上的咖啡，说道：“莫姐姐请我喝这个吧，这家店的新品都值得期待，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莫姐姐会来这么接地气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莫松霓失笑：“你怎么觉得我不会来这样的地方，我在B大当讲师，学生也给我推荐过这家店。”

    听到莫松霓提及自己的职业，沈映阶有一点点惊讶，他以为莫松霓作为豪门千金，是进家族企业里工作的。

    看出沈映阶的惊讶，莫松霓也不觉得奇怪，便给他解释：“我不喜欢经商，公司里有我哥就行，我继母那里还有一儿一女，我完全不用担心莫家的家业没有我会垮了。”

    沈映阶心里很是惊讶莫松霓会跟他说这些家里的情况，从直观的资料上获取信息是一回事，主角自己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这不正合他的心意，莫松霓这么说不就代表着，他在对方的心里位置又提高了那么一点点吗。

    “莫姐姐你好厉害，这么有自己的追求，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沈映阶很真诚地夸赞道，对于优秀的莫松霓，他还是持以认同的，只可惜她成了裴衍的未婚妻。

    裴衍因为他而与对方联姻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莫松霓剔除到裴衍身边外。

    莫松霓自己也有诸多无奈，有些事情不能讲明，只是沈映阶年纪还小，不太懂罢了。

    “那你的追求呢？”莫松霓忍不住问对方，其实下意识还是想知道这人更多的信息罢了。

    遗憾既然已经造成，那尽可能地弥补或许也会让堆积的遗憾慢慢变少。

    沈映阶回答过不少次这个问题，被莫松霓问到也没什么奇怪的，便道：“好好学习，以后替衍哥他工作。”

    莫松霓有些哑然：“就这样吗？”

    沈映阶颔首，却是问莫松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想法忒没追求？”

    莫松霓犹豫了片刻，只道：“我只是觉得，你有更宽更广的路可以走。”

    沈映阶状做理解地点了点头：“也许吧，其实还是挺忐忑未来会怎么样的。”

    莫松霓表示理解，因为她也迷茫过，她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出国留学？”

    沈映阶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大学期间做交换生的话有想过，反正我得更努力才行。”

    莫松霓很欣赏沈映阶这份积极向上的心态，呆在对方身边，仿佛能带着自己也回归青春年少。

    而她最喜欢沈映阶的是，她在这个大男孩身上找到了让人安心的那种感觉。

    两个人交谈了半个多小时，多是莫松霓在说，沈映阶在听。

    莫松霓说了不少自己在国外的事情，沈映阶听得倒是对去国外上大学感了兴趣。

    在这一刻，沈映阶对莫松霓倒是没那么嫉妒了，只是认真地羡慕敬佩着这位才华横溢在国外求学多年的女人。

    沈映阶离开的时候，莫松霓说开车送他回去，沈映阶拒绝了，觉得平时的时候还是跟莫松霓少接触比较好，这叫做欲擒故纵。

    莫松霓看着沈映阶带着保镖打车离去，面上装作很平静，心底却还是涌起一丝不舍来。

    其实自那天的事情后，她便每天过来这家咖啡厅里小坐一会儿，一天听店里的服务员谈起沈映阶，问了一下才知道，对方每个周日的下午三点多四点会到咖啡厅里喝咖啡。

    所以她便鬼使神差地在周日也过来这里等沈映阶上门，想着见见对方也好。

    反正，谁也不知道她心底的那点儿心思。

    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她对裴家的养子好，这是姐姐对弟弟的疼爱，谁又能猜到这些深的。

    沈映阶到半路的时候，下车给沈好音买了杯奶茶带回去。

    而留在公寓里乖乖地写暑假作业的沈好音在听到开门声后，立马从客厅的茶几上爬起来，往门口凑去。

    门刚打开，沈好音立马喊道：“你回来啦！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然而门全部打开的时候，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对方浑身散发着冷气，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好音直接被吓懵了，神情僵住，忍不住退后两步，来的人竟然不是沈映阶！

    但是她还算镇定，脑子也灵活，马上便想到了一个可能，沈映阶说这间公寓是别人的，他也只是借住在这里。

    那能开门进来的，便是公寓的主人。

    想通这一点，沈好音赶紧小心翼翼地喊道：“叔、叔叔你好。”

    裴衍开门便见到小男生住的公寓里有别的女孩子，瞬间脸色黑沉无比。

    小男生倒是好样儿的，找女孩儿也就算了，还带回了家里，这也就算了，对方一看就是个未成年！

    “你是谁？”

    裴衍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作为监护人，没有照顾好小男生的情感生活是他的失误。

    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像那些知道自己小孩儿早恋的父母一样，被怒火熄灭了理智，没搞清楚一切就开始骂小孩儿。

    沈好音看着这个气势强大的冷脸叔叔，心情甚为焦急，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想着沈映阶怎么还不回来。

    裴衍在门口换好鞋，走进公寓里去，把手里提着的小蛋糕和鲜榨的西瓜汁拿去冰箱里放下，才又转身看向呆站着很是拘谨的小女生。

    “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是这里住户的哥哥。”

    裴衍也不太擅长应对小女生，见对方神情紧绷，便放缓了语气。

    他是一个理智的监护人，不能在没有搞清楚一切之前，就大肆发表意见。

    他知道今天小男生去了心理医生那里做心理干预，琢磨着人也要回来了，便过来看望对方一番，毕竟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尽管线上联系不少，但线下见一见他才比较安心。

    即使裴衍放缓了语气，但是沈好音还是很怕他，踌躇片刻，才憋出几个字来：“我、我叫……沈好音。”

    说完她忍不住抓紧了衣角，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裴衍微微点了点头，走过去到沙发上坐下，一眼便见茶几上散落着好几本暑假作业，他随手翻了一翻，见是初中的作业本，一时间心里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涨了。

    小男生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

    裴衍的脸更黑了，沈好音盯着对方翻她暑假作业的动作，一时间更紧张了，心里只祈祷着沈映阶快点儿回来。

    然而这时，对方的声音又沉沉响起：“你每天都来这里写作业？”

    沈好音不敢撒谎，点了点头：“沈校……沈映阶给我补习功课。”

    裴衍听到这个答案，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他又问道：“补习一般几点下课，你家长什么时候来接你？”

    沈好音心里一慌，咬了咬唇，和盘托出：“我、我在这里住。”

    “什么？”裴衍顿时拔高了音量，目光沉冷地看向沈好音，“你睡哪儿？”

    沈好音双手抓了抓衣角，遂伸手指了指沈映阶的房间。

    裴衍只觉得额头青筋直冒，这个小女生竟然睡小男生的房间！

    忍了忍，裴衍又问：“那他睡哪儿？”最好别睡在一起！

    不过他说着，目光却是忍不住投向了自己卧室的方向，小男生去那里睡他是丝毫不介意的，若是小男生真跟这个小女娃儿睡一个房间，看他不打断他的腿！

    被问到这个问题，沈好音心底涌起一股子内疚来，抬眼看裴衍一眼，便又垂下了头，小声说道：“他睡沙发。”

    这个答案让裴衍一愣，眉头瞬间皱起，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沈好音捏了捏手指，再说了一遍：“睡沙发。”

    裴衍心底的怒火瞬间熄了，犹豫了片刻，又问道：“他怎么不睡主卧？”

    沈好音没有看出裴衍细微的情绪变化，把沈映阶说的话复述给他：“他说，这是这间公寓主人的卧室，他得给对方留着。”

    听到这话，裴衍一时子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便传来沈映阶很热情的话。

    “沈好音，你作业写完了没有，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然而话刚说完，沈映阶便察觉到了氛围不太对，猛地抬头一看，便见到了如见救星一般的沈好音，还有好久没见的冷面阎罗裴衍。

    沈映阶看着正注视着他的裴衍，面上的笑慢慢地就收敛了起来，远远地喊了一声“衍哥，你来了”，便自顾自低头换鞋。

    沈映阶心里此刻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并不是因为突然见到裴衍，或者说是裴衍来这里正好碰上了沈好音，而是时隔这么久，裴衍第一次踏入这间公寓里，顿时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换好鞋，沈映阶走了过去，把手里的奶茶塞沈好音手里，凑近她低声说道：“收拾一下作业本回房间，使劲儿刷题别出来，这人我哥，我解决他。”

    沈好音哪敢多说什么，赶紧提着奶茶绕到茶几边儿上，收拾了她的几本暑假作业和文具，赶紧朝着沈映阶的卧室钻去，头也不敢回一下，那个叔叔实在是太可怕了！

    裴衍自然听到了沈映阶对小女生的耳语，只是两人凑这么近，又让他心里生出一阵不快来。

    沈好音走后，裴衍站了起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冷声留下一句：“跟我进书房。”

    沈映阶乖乖听话，跟在裴衍屁股后面往书房走去。

    打开书房门，裴衍见到里面的陈设不由一愣，里面他走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沈映阶走进去，见到有些凌乱的书房，心中一阵绞痛，解释道：“我没碰里面的东西，偶尔扫一下拖一下地，怕把东西给你弄乱了。”

    裴衍喉咙滑动了一下，隐忍着情绪说道：“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你可以当做自习室用。”

    沈映阶沉默不言，过了片刻，主动说起了沈好音的事情。

    “外面那个小女孩儿，叫沈好音，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映阶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样子。

    “感觉命运就是那么奇妙，时隔这么多年，我在一年之内遇到了我哥，我妹，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裴衍听到他的坦白很是惊讶，转身面对对方，问道：“你跟你家里人都见过面了？”

    沈映阶摇了摇头：“没有，沈好音都是我捡回来的离家出走的小破孩儿，所以我才说缘分那么奇妙。”

    裴衍忍不住想摸摸小男生的头，最后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柔了语气：“我也是你的家人。”

    沈映阶眸光一亮，笑了，却是呆呆地注视起裴衍，目光越发深幽，语气虚无缥缈地说道：“衍哥，有时候我觉得，你彻底属于我就好了，可是，这不可能。衍哥，我对你是不是真的太执着了？”

    多了沈好音这个精神寄托之后，沈映阶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不再那么钻牛角尖，认为非要占有裴衍不可，觉得那样的话就不会被对方抛弃。

    现下有了沈好音，若是被裴衍抛弃，他至少觉得，他还是被人需要的，被沈好音需要。

    哪怕是短暂的，也能够让他有时间将自己武装起来，变得无坚不摧。

    听着沈映阶这样主动反问，意识到自己的偏执，裴衍原本应该感到高兴的，高兴小男生的病情有了好转，但是现在却觉得他这样儿的说法很刺耳。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道：“看来你在宫医生那里治疗的还可以。”

    沈映阶展颜一笑，说道：“宫医生开给我的药我一直坚持在吃，效果不错，是该有些起色了，这也是衍哥你希望看到的，我以后……会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裴衍一时无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映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也沉默着。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就僵硬起来，沈映阶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之间，裴衍却是问道：“你……为什么不去主卧睡觉？我已经搬出去了。”

    沈映阶捏紧了五指又松开，深深地看向裴衍：“我在等你回来衍哥，当初你一声不吭抛下我搬了出去，我一直希望你能回来的。”

    裴衍无话可说，心痛如绞，沈映阶也就此沉默下去，没再说话。

    沉默良久，裴衍才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话来：“对不起，当初我不顾你的意愿强制将自己从你的生活里剥离出去，没有关注的精神状态，才让你对我越发偏执，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我不应该理智又武断地去处理这件事情，应该感性一点，至少感受到你的痛苦。”

    裴衍缓慢而沉重的一番话，沈映阶觉得仿若一把刀一样，把他已经溃烂发脓的伤口再轻轻划开，一点一点凌迟着。

    不可否认，其实那次裴衍对他的强迫，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被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侵犯背叛，其实他不应该主动跟对方提翻篇的事情的，而是应该怨恨对方，并控诉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那样在被对方抛弃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如此脆弱，以至于对求而不得的人，想要抓紧再抓紧。

    甚至被对方认为有病，送去做心理干预，治好的也只是表象，反而内在更加脓肿不堪，透着一股恶心和嫌恶，更是惹人讨厌。

    沈映阶红着眼眶，问出了一句话：“衍哥，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裴衍被问的只觉浑身冰凉。

    他跟小男生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兄弟？

    是情人？

    还是一夜情？

    他无法定义。

    他对小男生的欲念和占有欲让他想将小男生拆吃入腹，可现实又提醒着他，他不该这么做。

    然而还不待他回答，小男生便颤抖着说道：“衍哥，我应该放手让你追求幸福，我偏执的就像个变态，我会毁了你。”

    沈映阶拾起裴衍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擦着，抬起眼深深地注视着裴衍，继续说道：“只要衍哥你不抛弃我，愿意做我秘密的唯一知情者，我便心满意足，我以你的生死为借口留在你身边，请你永远庇护我吧。”

    “小阶……”裴衍面色痛苦起来，他现在万分后悔，为什么要把小男生送去做心理干预，这结果甚至更糟糕了。

    沈映阶并不觉得糟糕，只觉得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越偏执只会把裴衍推的越来越远，若是放手，裴衍岂不是会乖乖来到他的身边。

    到时候，这条鱼游进了他的牢笼，就再也不会逃出去了。

    他只是换了一种思维，以其占有裴衍这个人，不如掌控他的人生，无论裴衍身边有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事物，最终都会回到他这里。

    他是起点，也是终点。

    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可以了。

    他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强行融入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