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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安毓蹲在墙角里,他捂住脸。 老实说,他脑子有些乱,他怀疑自己要是现在进去,孟殊可能会羞耻得从二楼上跳下去。 于是他浑浑噩噩地坐在了客厅里,不应该啊,明明孟殊很嫌弃他来着。 他既不会做饭也不会照顾孩子,孟殊因为这个事不知道闹了好多次,他也觉得很抱歉。 “战争都结束了,实验室根本就不需要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成为一个正常的omega,而不是让我……孩子从小就缺少母爱。” “你闭嘴!” 孟殊于是就不说话了。 孟殊的话很刺伤了安毓,不被需要这件事真的很让人痛苦,虽然那的确是事实。 战争的时候omega所带领的研究组研究出的信息素强化剂,很大一方面促成了帝国的胜利,可是战争结束后他们这些omega就被帝国抛弃,担负起繁衍后代的责任。 他那次很决绝地将离婚协议摆在了alpha面前,孟殊半个月没回家,那份协议也不知道被藏在哪里去了,安毓不得不留在家看孩子。 6 等到孟殊道貌岸然地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客厅的安毓。 孟殊有些奇怪地问,“你今天不用去研究院吗?” 安毓撕开自己的信息素贴,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然后走过去勾住alpha的脖子,看着他直接道,“你想跟我做爱吗?” 7 孟殊愣了几秒后,推开安毓道,咳了一声,“我待会要去开会……” 随后又道,“你发情期到了吗?” 安毓狐疑地看了孟殊一眼,自己都引诱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大概真的是熬夜出了幻觉吧。 孟殊动作有些僵硬地拿出了手机,似乎很不耐烦跟他说话,低头很急地给什么人发着短信,一边打字还一边在他脸上看了几眼,很防着他的样子。 安毓收回手,拢上衬衫,贴上信息素贴,就往外走去。 后面传来了孟殊一句,“……恶心谁啊……” 应该是讨厌他的吧,宁愿闻着信息素自慰,也不愿意亲近他。 8 回到实验室,安毓才想起他还是没拿数据。 安毓暗骂自己昏了头,中午助理拿来定的饭菜,他尝了一口皱眉道,“怎么不如之前好吃了。” 王助理埋头刨饭,抬起头,“没有啊,门卫大爷给我的,跟以前一样好吃。” 安毓说不上来,味道不对,肉不够嫩,酱汁里的味精味也很重。 王助理都能看出安毓今天不在状态,平时他特别专注,可是今天在实验的时候已经发过三次呆了。 临到下班时孟殊给他发了个信息,他要出三天的差,让安毓记得去接儿子回家。 双胞胎哥哥叫毛豆,弟弟叫珂珂,他们今天被爷爷奶奶接走了。 安毓的作息很不规律,在没有结婚之前经常一天到晚都呆在实验室,扛不住了就趴在实验台上睡一觉,不过后来有孩子了之后,他就试图减少了很多工作量,毕竟孩子并不是alpha一个人的责任。 9 孟殊是老元帅老来得子,安毓和孟殊结婚的时候,他二十八,而孟殊才二十,很难想象他愿意让自己染指他那如花似玉的儿子。 老元帅和夫人抱着双胞胎出来,安毓接过毛豆,珂珂被放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孩子们看到妈妈非常开心,两个孩子才一岁半,口齿还不太清地糯糯叫着,“妈妈,妈妈。” 老元帅似乎对安毓一个人来有些不满,“孟殊呢?” 安毓将对他又亲又抱的毛豆也放在座椅上安置好,拿出果泥安抚他,“他突然要出差。” 老元帅“哼”了一声,安毓其实跟孟殊父母相处起来很别扭,他们似乎对他也不太喜欢,因为安毓在婚礼上迟到的事,对他的意见相当大。 夫人是个相当和气的人,“那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安毓红着脸硬着头皮道,“可以的。” 孟殊很卑鄙地喜欢告状,几乎他们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他是个很不顾家的omega,反倒是alpha为这个家做出来很大的牺牲。 这让安毓每每想提出离婚时,alpha的质问都让他觉得自己心里有愧,而后偃旗息鼓。 10 毛豆穿着带着独角兽的小外套,肥嫩的小手不断去干扰一上车就睡着的珂珂,珂珂也是同款衣服,双胞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长得漂亮又好看,像孟殊。 安毓在前面出声提醒道,“毛豆,不要把弟弟弄醒了。” 珂珂比较像安毓,性格内向在生人面前很害羞。 毛豆则是个小霸王,挥舞着双手,活力满满,“妈妈……妈妈……弟弟……爸爸……” 安毓轻轻一笑,“宝贝,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11 家里的阿姨自动接过了难搞的毛豆,毛豆不情不愿地要安毓抱。 安毓没有办法让阿姨把珂珂带到房间睡觉了,自己则抱着毛豆放在自己腿上。 他们搬过一次家,之前他们住在市区,离研究所很远,安毓常常借口住在实验室,两人一周里也见不到几面,安毓其实是故意躲着孟殊的。 后来他们就搬家了。 孟殊说他们的房子太小了,安毓看着豪华双层复合式的公寓,只觉得alpha在放屁。 现在离研究所只需要十几分钟。 12 安毓家庭情况很复杂,他的内阁大臣父亲有过三任妻子,他是发妻所生,却并没有大儿子该有的待遇,因为他实在不讨人喜欢,不会说话性格木讷又沉默寡言,而且作为一个omega,他应该体谅家族适时嫁一个门当户对的alpha。 但是战争来了。 他主动申请去了研究所,婚事一拖再拖,于是就成了上流社会婚恋市场最不受欢迎的omega。 他在研究所里是帝国的最强大脑,在家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omega,他不够漂亮,信息素是沉闷朴素的青草香,没有人想要跟这样一个omega在一起的。 他已经决定在实验室孤独终老了,帝国却颁布了一项OA结合政策,鼓励人口增加,凡事单身的平民omega都要接受帝国信息素数据里分配的alpha。 安毓并不其列,他有足够的荣誉来保证自己的婚恋自由。 但是他的内阁大臣父亲瞒着他将他的数据报了上去,还擅自修改了一些,于是就出现了帝国几百年来第一对百分百匹配的信息素。 13 安毓那段时间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梦里的父亲都在严厉地教训他。 百分百契合啊,百年难得一见啊。 他还是没松口。 14 他打听到那个对象是帝国元帅的儿子,现如今在帝国军校就读,于是他接受了军校演讲的邀约,站在巨大的演讲台上读了一段助理写的稿子。 毫无激情可言。 他不擅长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他已经看见有人在底下昏昏欲睡,然后在他翻页的时候发现后面的内容无缘故失踪了。 安毓沉默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突然台下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学生道,“安老师,给我们讲讲关于你的研究吧。” 那是安毓第一次见孟殊,目光疏离但善良体谅。 那是安毓最富有激情的一次演讲,他讲到了自己的研究,自信且游刃有余。 虽然能听懂的没几个,却也被他感染了。 15 结束之后,助理连声道歉,安毓收拾材料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叫孟殊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给他解围的人就是跟他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的alpha。 安毓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同学问他去吃饭吗?他说好啊。 孟殊转身欲走,安毓叫住了他,“同学!” 孟殊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安毓原本肚子里打好的腹稿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吐出一声刚才谢谢你。 孟殊说没关系,你讲得很棒。 然后冲他微微一笑,像是三月的暖阳。 安毓承认有些心动了,年轻的alpha跟他这种整日阴沉沉的omega不一样,仿佛在他身边一站,连乌云都会被驱散。 他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父亲安排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