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肚子一天天变大，症状也越来越明显，袁小飞整个人瘦一圈，吃的营养全供给孩子，才半个月，就赶上正常女性四五个月的肚子。 米特忧心忡忡，神情带些不忿。“太过分了，这个金，让小飞给他生孩子，自己却不管不问，姐姐还好你……”米特赶紧停下，面带抱歉，手挎着装满蔬菜的编织筐。 “是啊。”女性简单笑笑，“因为……他是猎人嘛。” 又过了半个月，袁小飞临盆，痛了十一个小时眼前一黑直接昏厥，米特惊恐地看着那几乎撑开身子大小却没流血的后方随着肠液流出哇哇大哭的孩子，赶紧将人抱起擦拭，虽然稀薄却摸着很硬的头发下，男孩儿已经睁开灵动双眼四处观察，嘴巴里发出急切的咕咕声。 将小家伙放到袁小飞怀里，可这位金·富力士的孩子依旧伸手伸脚，眼睛一刻不停地乱看，那副活泼好动的姿态实在跟曾经年幼的金像极了。 “果然是他的孩子。”米特苦笑一声。 等袁小飞清醒时，没多待见那孩子，米特只好将孩子抱回家养。然而她姐姐却又出了事，不小心精神恍惚跌落山崖，竟然就此殒命。袁小飞远远听着米特一家伤心的哭泣，忽然有些感慨。 是因为金·富力士和他的孩子所以才精神恍惚吧。 有种自己是第三者的感觉。 可明明应该金负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被取名为杰·富力士的孩子又回到他手中，不过才出生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一岁大小，并且好像能听懂别人说话。 金·富力士就在这时刻的某个夜晚出现在正准备睡觉的袁小飞和小杰身旁。 孩子哈哈笑，眉眼弯弯。 袁小飞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干什么啊你，回来不说一声。” “……”比上次更加风尘仆仆，还带些阿拉伯人气质的男人抖落披风尘土，“想你了，回来看看，没想到……”看向杰·富力士的眼神满是复杂，“对不起，当时我不在你身边。” 很后悔。 非常后悔。 可那些无济于事。 小杰张手要抱抱。 金弯腰将孩子搂住，小杰好像特别喜欢扎人的胡子，眼神里都是喜悦。见状，袁小飞不好说什么，更何况金的两位青梅竹马一直照顾他，自己也算赚了。“我倒无所谓，你欠孩子还有那位……”他摇摇头：“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男人语调更沉闷，“我往里一点，我今晚睡这儿，明天就走。” “……”袁小飞耸肩，自己也算是替社会大众解决了一位丧偶式教育的家庭吧。 将一直和袁小飞睡在一起的小杰扔进婴儿车，金脱光了钻进对方被窝。满是胡茬的下巴戳在脸上又扎又痒。袁小飞拍他，“拿刮胡刀把你那胡子弄弄。” “唔？”金纳闷地摸摸，“我同僚说男人有胡子很性感啊，你不喜欢？” “完全不！”懒得理他，将被子一蒙，又不甘心，“喂，把孩子抱来啊，不能让他一个人睡。” “那有什么。”金不打算招办，将袁小飞按进满是汗味的怀里，只嘟囔一声立刻睡着。 袁小飞干瞪眼，怎么挣脱都纹丝不动，气闷地只能稍抬头去看小杰。 结果小家伙正趴在围栏上瞪着大眼睛偷瞄这里。 …… 行吧，确实不用管，这家伙未来会和金一模一样。他翻个白眼，也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是被孩子的笑声惊醒，他揉揉眼睛，金正在逗弄小杰。 “无论是长相还是天赋，都跟我一模一样。”金像是陈述又像是惊叹，末了回头。“这就是你的念能力吧。” …… 我的什么？ 那不是只有猎人才能学会的么？他们鲸鱼岛上可都是普通人。 看到他一脸呆滞，金猜到袁小飞不知情，叹息一声，“别和人说你的念能力。” “会被抓去生孩子吗？” “嗯。”金面无表情，“出了鲸鱼岛，人类就会变得可怕。”又哼笑几声，“而且你以为鲸鱼岛没有男人看上你吗？只不过畏惧流言而已。可到了外面的世界，你的肚子会被太多念能力者看上。” 强大的念能力者通常看不上普通人，而女性念能力者生育率又在逐年降低。 一个月生孩子，换做别人想都不敢想，金想着，他或许要先在猎人协会做些什么了。孩子不用保护，但他的这个小妻子，却是要保护好，免得被人抓去当了生育工具。 “哦，好吧，那我就不出去呗。”反正小杰将来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啊，人家动漫里的米特不也没跟着么。 “那就好。”金忽的上前亲一口，“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和我孩子，再见。”阳光一闪，男人的披风在眼前飘过，一室寂静。 …… “嘶！”猛地打个冷战，怎么还伤春悲秋起来，他又不真是我丈夫！ 将小杰抱来摇晃，“小杰，记得，你以后一定要成为比你爸强的猎人，知道不。” 男孩儿咧嘴笑。 米特家的丧事办了好几天，大约三个月后，米特来找袁小飞，表示希望他和小杰一起来他们的树屋酒馆居住，而忙着当全职煮夫的袁小飞也可以有份工作。毕竟他做的饭不错。 “好啊。”没什么不能答应的，收拾收拾家软，带着小东西走了不到百步，他就开启了人生新生活。 至于那个父亲……哦，他有吗。 至此，小杰虽然长得快，可在五岁和十岁停留的时间也多，所以跟普通小孩倒看不出什么两样，倒好像他生出的孩子是为了度过不懂事无法学知识的年龄而迅速成长一样。 可袁小飞呢，依旧还是十六岁。 简直就是个绝佳的造娃机器，袁小飞越来越觉得前途一点都不光明，打定主意坚决不出鲸鱼岛。 眨眼间小杰就长到了十二岁，而这期间，混蛋金·富力士一起都没回来，连抚养费都没有。 袁小飞决定当他死了。 时间转回小杰爬窗当夜，面对儿子闪亮亮双眼，袁小飞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自己立的誓言，“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小杰很困惑，“是为了等爸爸吗？” …… 脸蛋立刻狰狞，滚，谁TM要等他！“不是，因为我太弱了。”他摸摸肚皮，“金说我的念能力就是给人生孩子，出去容易被人抓走。” “哎……”小杰脸蛋皱起，“可我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在家，妈妈和这个家好像格格不入，一点都不自由，我想让妈妈开心啊。” …… 嘤，真的被感动到了。不愧是我孩子。 看到母亲表情松动，小杰一蹬腿进了屋抱紧袁小飞腰身，“一起去吧一起去吧，妈妈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小杰露出超级真诚的笑容，然而内心小九九打得火热。 妈妈一个人太寂寞，出去还能再找一个爸爸啊。 …… 稍微有点心动。袁小飞手心捏了把汗，沉浸在天人交战中。小杰见状，立刻再使出撒娇攻击。“妈妈妈妈，我出去外面没人给我做饭，孤身一人会害怕！” 小杰，切开一半是黑的呢。 就像他的父亲，明知道袁小飞确实能生孩，大赚，还要顺那男人一瓶酒，看着那不舍又贪婪的模样，金心底里什么都没有。 “那，那好吧。”袁小飞其实也对这个全职猎人的世界很好奇，这才半推半就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样，他知道倔强起来的小杰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答应。 唉，和他老爸一个性子。 “所以……”在打听收拾餐桌的米特手中抹布落了地，“你要和小杰那孩子一起参加猎人考试？”不在年轻的女人满脸焦急，“你这不是胡闹吗？小杰我放心，可你我一千万个不放心。”早见识到杰·富力士的过人之处，也知道金那脾性，从不担心男孩的他只担心这个没心没肺有点蠢又天真的母亲。“我说你啊，知道自己什么体质还要出去逞能，万一……万一你……”她以泪抹面。 袁小飞瞬间又打起了退堂鼓，倒是身后钻出了一刺猬头。 “没关系的，米特阿姨，我会再给妈妈找个特别厉害的猎人保护，然后等我长大变强，就可以带着妈妈到处玩了。嘻嘻！”小杰露出口大白牙。 “新……新爸爸？”米特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小杰竟然会有这种思想。 “米特阿姨，最近鲸鱼岛上也有很多长大了还没娶妻生子的男孩儿，他们看妈妈的眼神都不太对，我不喜欢他们。” “……”米特攥紧衣袖，小杰离开，她肯定护不住袁小飞。“好，那你们要小心。小杰，照顾好你母亲。” “没问题的，米特阿姨！”小杰开心地背起两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一个人上窜下跳。 作为一个常年的中二宅男，对于要离开自己老窝这一点，还是心存不舍。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宅和树屋，恰巧看到一晃而过早就不相认的爸爸，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扭头离开。 上了船，小杰拿出两张猎人报名表，“妈妈，我把你的也填了。” 船早就离开鲸鱼岛，他就算游也游不回去，只能呆若木鸡看着儿子的璀璨笑容。 这尼玛坑爹呢。 “我觉得我要是参加了，一定会死。” “不会的啊。”小杰笑的更灿烂，“妈妈身上一直有爸爸的念能力，不会有事的。” ？ 傻儿子说什么呢。袁小飞听不懂，小杰也假装不知情，两人到了不同于鲸鱼岛的另一片陆地，要到猎人考场必须搭乘另一班航船。 上了岸，儿子就像飞奔的野马再也无处寻觅，袁小飞傻眼半天，到隔壁酒馆吃点东西，拿了六百戒尼买了水和食物默默坐到角落，没想到还是被人注意到。 “呦。”明显喝高了的胡子大叔拍上肩膀，慢慢向下攥住屁股的肉。“真新鲜啊。” 袁小飞气急，站起一拳挥出，被男人单手钳制，“还是泼辣的，我喜欢。” 周围人全一副看好戏表情，恨不得壮汉就在这里把袁小飞上了，能让他们撸上一发，或者趁乱分杯羹，也上这翘屁股一把。 “放开他！”陡然一把叉子从壮汉耳朵钻出，“啪”一声钉在墙上。“嗷！”男人捂耳倒地，众人纷纷看去，人群后一位金发青年正擦干嘴，略带严肃地看来。“给我滚！” 众人立即作鸟兽散。酷拉皮卡再看呆滞的袁小飞一眼，起身离开。 而小杰一直站在门外，酷拉皮卡出来时并没看到对方，倒是小杰细细打探，蓦然叹息：“太年轻了，不够强啊。” “我们走吧。”袁小飞提了食物，只字不提刚才的事，和小杰一起上了前往猎人考场的大船，船长是位红鼻子。袁小飞对这里剧情完全没印象，就趴在栏杆处看风景。奇怪的是，本以为会晕船，可当颠簸而晕眩时，就会有股金的气息包围他，立刻神清目明，症状好得极快。 看来自己从金那里还是得了好处的。 嗯嗯，起码没亏本。 “是你啊。”从船舱走出的酷拉皮卡来到身边，“你也是去参加猎人考试的？”看那皱着眉头的表情，就知道是抱着深深的怀疑。 “唉，还不是那小子。”袁小飞指指钓鱼的小杰，“家里就我们俩，他吵着要一起，我就陪他喽。” “猎人考试很危险。”酷拉皮卡开始说教，“既然你们两人相依为命，就应该更惜命。” “那你呢？你看起来可比我还孤独，你不惜命吗？”单手撑着下巴，袁小飞好整以暇，这可是和小杰作伴的主角大人。哎嘿。 “我？”酷拉皮卡露出瞬间难过的表情，“我没有，也不需要。回船舱吧。” 袁小飞看着金发男生略微趔趄的背影，又嘱咐小杰好好钓鱼别瞎跑后，一个人到吊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期间似乎一直闻到属于金的男人味，好像睡在那人身边一样。结果等睁眼，屋里躺了一堆伤员，只他一个，安稳睡在吊床上。 “什么事？”吓尿了好吗。 “船遇上了风暴，你……”酷拉皮卡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看来你确实有几分本事。” 不，我完全没有本事啊，我只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菟丝花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