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说他下面给我吃
11. 天气真好。 有一缕阳光透过窗帘和墙的缝隙,投到了我躺着的小枕头上。 我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阳光,然后把爪子往上缩了一点,啃了啃jio上的脚环。 嗯,真香……香你妈啊!?脚有什么好吃的!?? 我啃爪子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我闷闷不乐地蹲在桌子上,脚边放着一盘小禾昨晚拿过来的鸟粮——然而我一口也不想吃。 “嗯?不吃鸟粮吗?”柳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鸡蛋面,从厨房走了过来。他把面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不吃就算了,来吃面条吧。” 我闻言猛地抬头,黑豆似的小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扑到他的碗前面,然后把头伸进去,努力张嘴叼了一根面条出来。 也许是跟鹦鹉吃一碗面的情形有点诡异吧,柳边看了半天,还是帮我把那根面放到了桌子上。 我三下五除二把那根细面吸溜下肚,然后继续眼巴巴地盯着我亲爱的炮……呸,男朋友,试图靠卖萌获取进入面碗的资格。他招架不住,最后还是半默许地给我让了一小块地方。我欢快地啾了一声,跑到面碗前,低头喝了一口飘着葱花的鸡蛋汤。 操,这才是真香吧。 我吧嗒了两下鸟嘴,然后又喝了一口汤。 一口复一口,一口何其多。 我吃饱了。 一只颓废的鹦鹉倒在沙发上,歪着头,靠着他媳妇的小猪佩奇马克杯,打了一个飘着葱花鸡蛋汤味儿的饱嗝儿。 真几把好吃。 今天柳边没课,于是他打算陪我在家里呆着,直到晚上小禾过来。我缩在我家男人的怀里,眯着眼睛享受他倾情赞助的按摩服务,一边翻肚子一边爽得不住打哈欠。 突然,我感觉有一股冲动从胃里直冲入鼻腔,我……我靠。 老子吐了。 “清平?!”柳边本来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不知在和同学聊些什么,但他感觉到胸口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落了下来,于是一抬头,就看见我趴在他胸前,耷拉着脑袋吐得昏天暗地的样子。 “咳咳咳……啾啾啾啾啾!”我张张浅灰色的嘴壳儿,喉咙里又涌出一口面条团来,和酱油汤汁一起滴在在他的衬衫上…… 妈的,老子头疼胃也疼…… 柳边顿时慌了,他咨询了一下某个据说是农业大学出身的同袍,然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披了件外套,抓起手机钱包就匆匆带着我出了门。 “清平你等等!我这就带你去宠物医院!”我被他捂在胸口,整个脑袋都蔫在青年的掌心里,连平时最神气的大红尾巴都没了精神。 他站在路口,开了一辆小黄车,去了就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他住的那条街路面不大平,自行车颠得我脑袋一晃一晃,我一歪头,又吐出一口面条来。 草他妈的鸡蛋葱花面,早知道就不和柳边抢面汤喝了。 到了医院门口,我早就被颠得七荤八素,歪着头倒在他手里一动不动了。 这家伙看着倒很冷静,他帮我顺了顺毛,然后低下头亲了一口我的嘴壳儿,“没事,阿靖说应该是早上面汤的问题,出不了鸟命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骤然松了口气,一直绷紧的爪爪送了开来,露出爪子尖搞到的几道血痕。 柳边嘶了一声,细长柔和的眉毛微微扭紧……不用大概了,这肯定是被我抓疼了。 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小小声地“呱”了一句。 对不起啊,我亲爱的小媳妇儿。 柳边捧着我推开那扇玻璃门。医院大厅里已经站了个女人,高鼻梁扁平脸,手里还抱着个小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宠物专用的外出旅行包。前台的小姐姐不知道在跟她争论些什么,眼睛都快给急红了,她一见到柳边,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招呼道:“您好,是看什么……” “鹦鹉。”柳边把我捧到前台上,给她看情况。小姐姐又偷偷瞥了一眼柳边的脸,然后踌躇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边上那个扁平脸的女人就先开口了,“哎呀,这不是鸟吗?我们家花花最喜欢捉这些东西了,来,花花,看看你喜不喜欢?” 她话音刚落,那个旅行包里就钻出一只大白猫来,一身白毛长长的,像块雪白雪白的毛地毯,两只眼睛是大海一样波光粼粼的湛蓝。 我呼吸一窒——如果我是人的话也许会觉得它漂亮,但我他娘现在……我现在他娘是只鹦鹉啊啊啊!!! 我以极高分贝的声音尖叫一声,然后用极度快速的动作往柳边身上一跳,直直缩进他怀里,把鸟头埋在最深的地方瑟瑟发抖。 呜呜呜麻麻我要回家家! 扁平脸女人看着我无比情绪化的反应,爆发出了一连串十分难听的笑声。我从自家男人怀里探出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老妖婆。 就在我瑟瑟发抖,局势逐渐剑拔弩张的时候,那只白猫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开口了:“你,和我们不一样?”那是个老迈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温和的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恶意在里面。但我却懵逼了。“……啊?” 老子竟然能听见猫说话??? 那只老猫突然笑了,湛蓝的眼睛里漾起一圈微波,“没事,不用怕,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喜欢乱抓鸟,但现在老了,不杀生了,而且我对鹦鹉没兴趣……像你这种小家伙都能一口咬坏我一只眼珠子呢。” “你其实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吧……嗯,从气味上来看,应该是人类。” “你……您是怎么知道的?”我一时间忘了猫鸟有别,赶紧从柳边怀里探头出来看她。 “这个的话,你不需要知道,”老猫友善地扫了扫大白尾巴,轻轻喵了一声,“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作为长辈,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他们鹦鹉可是很小心眼的家伙,你现在占了它的身体,这家伙肯定日后报复回去。” “所以,小心点儿吧。” 视线再转回柳边他们这边。 柳边把我捂在怀里,往后退了一步,十分警惕地盯着她,“请您自重。” 那个女人不满地嘟嚷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这么过分……花花我们走!”说完,她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只老猫见状,不放心地解释道:“你别看她这么凶、其实人还是挺好……” 它的话没能说完,女主人就很大力地关上了医院的玻璃门,老猫软软的猫爪子搭在她的肩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医院里面,不知是还想说些什么。 摊上这么个坑逼主人,也只能心疼一秒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为那只和善的老猫点了根蜡烛,然后尽职尽责地躺在柳边手心里,感受着从胃底蔓延开来的酸涩感。 呕…… “很抱歉,我们这里治不了异宠。”医生姐姐看了我一圈,然后满含歉意地摇了摇头,“你去别家医院吧……不过我知道隔壁农业大学的兽医院不错,他们那儿比较大,应该能治鹦鹉。” 柳边抱着我走出了医院。 他一手把我捂在怀里,一手给不知道谁打了个电话,又发了几条信息。他对上我懵懂的大眼睛,挥挥手机,解释道:“我去问了农大的朋友……顺便给小禾打了个电话。” 哦,是酱紫啊。 我一歪头,又挺尸了回去。 胃痛真的伤不起。柳边叫了辆出租车,带着我一路飞驰到了农大,顺便在校园门口捡了一只火急火燎赶来的陈小禾。陈小禾同学捧着我软绵绵的身体,急得快哭了。 “柳边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我本来肚子疼心情就爆炸,她现在这么一哭,吵得我基本算是去了半条命了。 妈的,搞得跟哭丧一样。 你哥我还没死呢。 “就是这只鸟吗?”随着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一只大手把我抓了起来。 我呼吸一滞。 妈的,剩下半条也没了。 我脑袋一歪,差点就地归西。幸亏柳边同志抢救及时,他把我从那只魔爪里面救出来,亲一口后捂在怀里,同时吐槽道:“孟靖,你好歹轻点儿啊。” 然后他抬头一看——对面俩人的神色都有点奇怪。 当然我估计那位孟靖同志才是会对亲一只鹦鹉的行为感到奇怪的人……小禾晚上都能抱着鸟睡觉了。 “老子抓过的动物多了去了。”孟靖是个穿着兜帽衫的大背头男人,他随手揉乱了那头头发,然后把手插进裤兜里,对着边上解释道:“刚刚参加招聘会回来……累死我了,皮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你揪出来了。” “哥哥好。”小禾跟他打了招呼,眼睛却还是黏在我身上,但眼神里除了担忧还夹杂着一层对秀恩爱行为的谴责——单身狗专属的那种。 “你好。”孟靖笑着对她点点头……不过作为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旁观鹦鹉,我觉得他俩身高差有点大。 还不是一般的大。 幸好我站在柳边肩膀上一览众山小嘻嘻嘻。 一览众山小的我又被柳边抓回了他怀里。 伐开心。 在农大研究生孟靖同志的带路下,我顺利地进了医院。那是一家十分气派的大医院。比它边上给人看病的校医室至少大个……十倍吧。 孟靖同志感慨道:“每次一到这个地方,我都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只禽兽。” 周围的人纷纷用赞同的目光看着他……等等,老子现在就是个禽兽吧? 我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然后就动作太大乐极生悲——“呕……” 又吐了柳边一身面条。 浑浑噩噩中,我被护士小姐姐捧在手里捏了个遍,然后又被送到了一间诊室里,被一只大手接住了。 “就是这只鸟吗?” 那是个冷清沉稳的男性医生,似乎还戴着金边的眼镜……等等! 我一抖毛,翻身站了起来。 这位是! 那个夺走老子后面初夜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