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同床异梦
滕如黛是圈内公认演技不错的女演员,就是还差一部可以奠定她地位的片子。杨绍以先是敲定了匡皓,现在又要定下滕如黛,这片子是奔着拿奖去的毋庸置疑了。 当然不是给应阅拿奖,而是杨绍以要借这个机会顺水推舟,让合作多年的女演员拿下最佳女主演,登顶影后。应阅对滕如黛无感,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设计,兜兜转转,不干不脆的感觉。他也猜到老狐狸自然不是不肯给这个机会,只是不乐意他给应阅挑的本子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这事里头的关窍就在于应阅,应大总裁的亲弟弟。杨绍以不好出面,滕如黛也不行,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和应阅有些交情的匡皓身上。他倒不怨匡皓,只是比之从前又轻看了一分。 电影的三位主演都已经敲定了,其他的角色还在试镜。杨绍以要求严格,但毕竟是圈内的知名大导演,加之是深音投资的大制作,来的人又多又杂。从一线到十八线,美人们的面孔让人眼花缭乱。 应阅不想去看试镜,待在家里接着写他的人物小传。滕如黛没在试镜现场见到他,就通过匡皓要来了他的电话。电话内容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表达一下谢意以及合作的诚意。应阅“嗯”了几声,言语冷淡。滕如黛了然,太子爷这是嫌她扰了清静,遂匆匆挂了电话。 应阅本以为会是相安无事,只等开机。可付进玉的一通电话把这些又给搅乱了。付进玉说,应大总裁亲自开车去剧组,和导演请假,把宁侑接走了。 原本付进玉因着应阅不喜欢宁侑,所以没和他说这事。可男二号走了三四天了也没回来,他就急了。把能拍的戏份都拍了,人还是不见踪影。剧组不能停啊,每天都是空转烧钱那哪行呢,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翻身戏。 付进玉没辙,他自己又不敢直接去深音娱乐的总裁办公室要人,就想着请太子爷帮这个忙。 太子爷这几天在家看剧本,一早一晚偶尔也是能见到圣上面的。可圣上与平时并无二样,他也没那疑心的毛病,不知道圣上这是把人藏外头,没带回来。 “闹心。”应阅说着就给挂了。 手头的剧本还停在最后一段女主角在男主角面前刎颈而死的场景。他给男主角写人物小传已经写了有三四个版本了,临到最后这一段时,实在想不出男主角此刻内心是番什么景象。 剧本的名字暂定为,确实是个从头到尾都见不得光的故事。一如他和应深。 他给薛霏打了个电话,问人在哪里。薛霏支支吾吾地推搪,不肯说。应阅懒得听她的车轱辘话就挂了。 夜里应深倒是回来了,可他目下没那个心情替付进玉要人,只当没见到。 这剧本他看过了,匡皓看过了,应深也看过了。可他们俩都没和他交代些什么,就连导演杨绍以也没有。这本子写得这么大逆不道,却没人反对过,也没人提出修改剧情。 他躺在床上,琢磨着女主角最后一段台词。无悔?什么叫无悔?因何无悔?爱而不得怎能无悔?你无悔,那他可也无悔? 他想得正入神,手机却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是阅哥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怯生生的,还有些沙哑。 “薛霏不知道吧?”应阅冷嘲。 “霏姐不知道。”宁侑声音有些抖,应阅猜他是第一回这么干,心里怕得慌。 “听声音像是刚刚春宵一刻过呀!”应阅调笑,“你不多享受一会高潮的余韵,偷偷摸摸给我打什么电话。” “我......”宁侑犹犹豫豫,怕风怯雨地还是开了口,“我想回剧组拍戏。” “哎呀!怎么?”应阅开启嘲讽模式,“是应总技术不好吗?”他在电话里轻笑,笑得轻佻,满是逗弄。 宁侑好半天没接上他的话。应阅这下子才真明白,这孩子确实是脸皮薄。 “是导演还是付进玉,或者有其他什么人叫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吗?”应阅问。 “不是!”宁侑急忙否认,“没有人,是我自己偷偷记下了你打给霏姐的电话号码。” “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回去拍戏?”应阅心里暗笑薛霏这回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死孩子看着纯良其实还挺有心眼的。 “嗯。”宁侑回答得很老实。 “那你可找错人了。”太子爷从来口轻舌薄,“我可是很不待见你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捶床大笑。这可太有意思了! 他这心情好了,也就能办事了。敲开应深卧室的门,三两步冲到床边,一跃扑到应深身上。应深看着他笑意弯弯的眼角,静默着一动没动。 “付进玉给我打电话,说你把他的男二号给拐走了三四天,剧组现在空转烧钱呢,叫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送回去。”应阅侧过脸,和他对视,“谁让付进玉是我兄弟,他的事我不能不管的嘛,所以就请应总卖我个面子放人,行不行呀?”他这是回嗔作喜,姿态摆的也低。 应阅伸手进被子,刚摸到大腿就被应深抓住了。应深皱了一下眉头,不知是不满他的话还是他不安分的手。 “都玩了三四天了也该玩得差不多了。”应阅想从他那抽走自己的手,但是没抽出来,又嬉笑道,“玩多了伤身呐,应总~”那目光似春雪消融,料峭里还有一点温柔,即嗔视而有情。 应深甩开了他的手,“明天让他回去。”又伸出手,把应阅从自己身上扯下去。 应阅已然得了话,今晚应该到此结束了。原不该继续撩拨的,可想起电话里宁侑略略沙哑的声音,心里又不服气起来。掀了被子也躺了进去,挨着对方温热的身体,趴在对方的颈窝处,三分醋意七分调笑地说,“低配版的也那么好玩么?” 应深叹气,把人扯离了自己,“我去客房睡。”应阅拽住他,“躺着别动,就在这睡。亲兄弟,你怕什么~” 应深要走,应阅不让。两个人在被子里较了半天劲,最后哥哥还是让了弟弟。 你道是同床共枕如鸾凤,却也有好梦难同愁夜永。竟不知到底是在折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