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破镜难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匡影帝提着晚饭不请自来了。应深给开的门。应阅心里压着火气,看见他来更加心烦。 “亏我还担心你没饭吃,特意给你送来。你怎么不让曾瑞告诉我一声。”匡皓十分自然地坐到应阅身旁,又打量他在吃些什么,“没良心的!”语气很是熟稔。 “我当你神通广大,肯定是无所不知,用不着别人告诉。”应阅挖苦道。 “别人的事我不知道,我只关心阅阅你的事。”匡皓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地当着应深的面调戏人家弟弟。 应阅看着应深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来气,索性玩大点。戏台子搭起来,好歹他也该做回主角了。“那匡皓哥哥能不能帮阅阅一个忙呢?”他的声音陡然变得甜腻起来。这撒娇撒得他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为博美人一笑,刀山火海又有何妨!”匡皓信誓旦旦。应阅最受不得他这样,似乎随时可以为了他舍命献身一般。可真到了那时候,他又施施然离去,仿佛不曾说过那些话。 应阅正要说话,应深就截住了,“吃完就去洗澡,明天还要拍戏。”应阅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谁料应深不等他说话直接把人扛进了浴室,拿起淋浴喷头从头到脚给应阅来了场人工降雨。应阅压着的怒气可算是找到了出口,发狠给了应深两拳。两个人在浴室里就这么扭打了起来。 应深顾及他明天还要拍戏,下手都避开了脸。再说,应阅自小到大只有他打人,没有挨过打,怕疼得要命,他也不敢真的用力。应阅可不一样,他可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通拳打脚踢只为泄愤。说是互殴,就实际伤害而言,可以算得上是应阅单方面施暴了。 匡皓在外头也听得里面噼里啪啦一通声响,想进去劝架。但是奈何浴室的门被反锁了,里头又打得不可开交,两个人都叫他别管。全剧组都在这酒店住着,他也不想动静闹大,戏还要继续拍。 浴室的地面很快就积水了。应阅打得还不够尽兴,跟发了疯似地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气愤和不甘通通发泄出来。“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凭什么!”一遍又一遍愤怒地质问着。湿滑的地面上倒映着他疯狂的影子。 “哐当”一声,淋浴喷头在抢夺中脱手,猛地砸向了镜子。应深连忙将已经失去理性的应阅护在怀里,“阅阅,没事了。”癫狂的应阅总算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匡皓焦急问道。 “没事。”应阅在他哥怀里闷闷地出声回答,“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拍戏。” “阅阅你先出来,我看看再走。” “我没事。我哥在这里就够了。” “匡先生,应阅现在的状况不方便见人,请你先回去。”应深语气冷淡,“我弟弟的事我会处理的。” 匡皓听了应深的话就走了,果真没有多留。只是现在浴室的两个人都已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应深叹了口气,“也该打累了,泡个澡好好睡一觉。”说着给浴缸放起水来。应阅看着墙面上那面布满裂纹的镜子。虽然完整,但已不再完好。镜子里的他也如这般,只是一张支离破碎的漂亮脸蛋。 “哥哥,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看着他哥哥宽厚的背影,没来由地觉得疲累。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停止寻找,才肯承认。“只有我不够吗?”他从背后抱住他,额头顶着他的背,那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 哥哥没有回答他。从前没有回答,现在也不会回答。 “阅阅乖,把衣服脱了。”应深轻哄,应阅不为所动。 “哥哥,你其实很想要我的吧!”应阅突然轻笑起来,一件一件地褪去衣物,“哥哥以前还对着我的照片手淫过,记得吗?”他轻佻,放浪,却又高高在上,似是要玩弄一切真心。金钱堆砌,娇生惯养出来的美好肉体此刻一览无余。知他是故作风情,要引你去向深渊,去向地狱,要你不得生不得死,可还是甘愿为他所束缚,所驱使。 “来吧!哥哥!”他笑得暧昧春情,邀请他共尝禁果,“我是你的!” 肩头被大力地握住,凶狠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拆解入腹,“阅阅,别逼我。”应阅回望着他的双眼,“我想要,哥哥你给不给?” 话刚说完,身体就被蛮力推得跌进了浴缸。应阅显然没想到对方似乎真的被他逼向了绝路,决绝的神情令他害怕。胳膊肘撞到浴缸的边缘,疼得他龇牙咧嘴,还附带夸张的演技。如此应深也没有动容,直直地看着他。 看着他哥哥冷硬得如同工业雕塑的神情,应阅大笑了起来。 “应深,你在害怕。”应阅仿佛看透他一般,“你怕我。”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扑腾着水花,咳得厉害。“水要凉了,别感冒了。”应深叹了口气,撩起袖子,按住了他动弹的身体,挤了点洗发水,认认真真给他洗起头来。 他似乎能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在他的发间来回穿梭。他想起从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情形。那时候哥哥还是哥哥,弟弟也还是弟弟。 在最不对的人身上祈求最不该的东西,这是何等的荒诞。可是哥哥,没有人了,没有人...... 他向上伸出双臂,搂住他的后颈,绵密的泡沫沾满了对方的衣襟也不在意。这个错位的吻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唯有那时隐时现的雪松的香气使他安心。 应深给他擦拭着身体,仿佛应阅还是那个围着他转的十多岁小屁孩。但这具发育良好的年轻肉体透出的无可抗拒的性吸引力又在不断提醒他,他的阅阅早就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可以轻松拿捏人心的尤物。 “哥哥,你今晚别回去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好。” 应深留下了。管家送来了换洗的衣服。洗了澡就陪应阅在床上躺着,听他讲明天要拍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