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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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还在生气中”的谭老板听到罗教授打电话。 “嗯。” “我会的” “好。” “好。” “谢谢主任。” 妈呀！ 柔能克刚啊！哀兵必胜啊！无所求必满载而归啊！ …… 贫瘠的词汇量限制了谭老板发挥……也可能是因为罗彬正朝他走来。 为了显示自己很生气，昨天哼完他就窝沙发上去了。罗彬绕他转了几圈，叹了无数的气，后来怎么滴就不记得了。打桩机也要休息嘛，房间里黑漆嘛乌又很安静，会睡着很正常…… “醒了？”罗彬声音轻轻的，很好听。 “没有！” 罗彬轻笑一声摸了摸谭致远头发：“那谁在说话。” “你！” “嗯，我在和你说话，起来吧。” “不。” “然后带我逛逛。” “……引诱我？” “嗯。” “不够！”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额头，沿着眉心鼻梁向下，在嘴唇上方停住：“够不够？” “差一点。” “你没洗漱，洗漱以后再补。” 一骨碌翻身坐起：“一言为定！”走了两步回头：“你这是嫌弃我没刷牙啊！等着！一会收拾你！” 饭后两人在后边园子里逛了逛，差点和一群马撞上，还好躲得快。 马群跑过两人才从树后绕出来。罗彬有点想象不能：“你家的？” 谭致远摸摸脸，不是很确定：“不太像。” “野生的？”更惊奇了。 “那也不能。” “还是回去吧，我担心正主出来找麻烦。” “哎你什么意思！我就正主！谁敢找你麻烦。买房子送家畜很正常嘛！我又不放牧，谁天天点数啊，也可能几年时间自我繁衍了，稍微多了点……要不，晚上吃马肉？” 野战都没开脱就被打断，谭老板眼下就想吃马肉。 “算了！”罗彬四下看看：“哪边回去？” 谭致远也张望一下，房子的影子都没见，为了避人跑远了…… “没关系，我叫车！” 十分钟后，车没来，来了架小蜻蜓。 罗老师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停机坪下来时间将近中午，觉得谭致远已经不生气的罗教授想走了。 谭致远听到有点怔愣：“为什么还要走，早上不是请假了？” “只一天，明天就要上班，这里过去太远。” 谭致远手在脸上摸摸：“那我送你。” 看谭致远一脸的惆怅失落，配上那个大大的青印，罗彬颇不自在，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未语先叹气：“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喜欢我也沉溺，不止是成长，还有相伴。你的陪伴对我很重要，我的陪伴对你肯定也重要。可接下来……我想，我不能陪伴你了。”罗彬把头深深低下。 “我很内疚。” “我情愿她捅几刀，不想看她哭。是我背弃她，她却还为我哭。”几句话功夫，恍若实质的悲伤萦绕在罗彬身周。 “你说你的使命是帮助我成长，难道她的使命就是承担我成长的后果吗？那我又是谁？我又凭什么？” 谭致远抱住罗彬：“凭你是你，是你就够了。” “那我成长了吗？得你帮助，她来承担后果，我是根导线吗？”罗彬苦笑：“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一通折腾我什么后果都没有，却让你难过她伤心。她还连退路都帮我想好了！”手在脖颈处一比，脖颈和脸一样干净无瑕，一道鞭伤都没有。 一个路人护士都懂的事，罗彬和谭致远怎么会不懂。袁芳的意思太明显了：你犯错，我罚了，揭过不提，到点结婚。 “我想离开普定一段时间。”罗彬说。 “为什么要离开？担心她逼你吗？没关系——” “不是。”罗彬手抚上谭致远脸，拇指按在唇上：“怎么什么事在你眼里都是矛盾冲突？不是的，还有关心和照顾。这不是逼迫，是关照，她……她和你一样。” 谭致远突然激动起来：“所以你要走，你还是要走，我怎么会和她一样，我怎么比得上她？我只会想控制你，她却能关照你。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你说我要控制你，光担个名可不行！”说道这里歪歪一笑：“你不能走，我不同意你就走不出这栋房子。”手臂慢慢收拢，箍紧。 罗彬挣了两下没挣脱，抬手就是一掌。 谭致远不闪不避硬挨一下，翻身压倒。 罗彬飞快一个肘击，抬了一半被谭致远抓住一扭压在自己身下，另一边手没抬起来就被压回去。正想提膝谭致远却比他更快手往下一拦一推，直接做了个髋关节外展，咔一声响，罗彬咬牙，腿还是被压住了。另一条腿在对方身子外侧，核心区域打击不到，提起来就用脚后跟击打谭致远屁股。 谭致远又笑：“宝，屁股肉厚，要打也不能用脚后跟。” “你混蛋！”半天终于憋出个骂人的话。 “我知道。” 罗彬深吸口气：“放开我。” “不放！” “我不走。” “你骗我！” 罗彬简直要吐血，骗子果然以为全世界都是骗子：“我今天不走！” “不行，一辈子不能走。” “我要上班的！” “我帮你请假。”赶在罗彬气死前又补充道：“以后每天送你上班，接你下班，你上班我在门口等，你上课我就外面听。” “不可能，我要申请野外，我不会留在普定。” “你为了她可以不上班，却用上班来拒绝我？罗彬，罗彬，你这心偏得可是太过！”掐罗彬的手慢慢加力，谭致远觉得心都要烧起来了。 抓不住，抓不住也要抓！捏在手心就抓住了，圈在怀里就跑不掉。 罗彬简直气疯了。 这个神经病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吗？竟敢指责他偏心，什么叫为了芳芳不上班，他什么时候不上班了！ 拼命挣扎口中叫道：“你放开！我再警告你一次，放开我！” “不放！”看他脸孔因为挣扎激动而胀红，谭致远舔舔唇，脑子里回放着昨夜，侧过头来低下。谁知啥还没碰到，鼻梁先传来一阵剧痛。 罗彬眼泪汪汪凶叫道：“谭致远你个混蛋！快点放开我！” 头锤角度问题，罗彬自己鼻梁骨也撞到了，还不巧撞到泪腺，眼泪哗哗不受控制。 谭致远鼻子虽痛，还是挤了两下。就因为不让走，他就哭了，还哭得这么厉害，他就这么不值得他留下？脑补着罗彬流泪的原因，看上去自己也快哭了，整个人都在轻颤。半天，起身放手。 罗彬爬起来先摸个东西在手，退一大步摆好攻击姿势。一抹眼睛，看清谭致远一直坐着没动，手上东西挺沉，举起来发现是个烟缸。沉就对了！ 喘了一会慢慢放下烟缸，往外退走。 “没我允许你出不去。”谭致远在他身后说。 罗彬咬牙翻个白眼，扭头还没开口，看到谭致远样子先收两分火气。 谭致远坐在那里，垂着头，弓着背，摊着手，就像个非常疲惫的老人在休息。可能稍大点的声音都会对他造成摧残。 罗彬叹口气，心一软。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