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与相思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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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冲山的风呼啸劲厉,从夏末刮到初冬,把绿叶刮成白霜,这样的季节已经不适合野外作业。普定大学野外作业队准备返程。 一部分回普定继续实验室的工作,另一部分南下邱云。冬季是地处西南边陲的邱云市一年中唯一少雨的季节,气温也不像大冲山那么寒冷,非常适合野外作业。 送走其他队员,罗彬继续整理行李。 一般野外作业队员个人行李都不会太多,两三套衣服和一点个人用品,其余保暖防寒科研物资作业队都会提供。收尾工作主要是打包分装各类标本和研究资料,还有剩余物资处置,结清一些欠款,村里村外走动走动,以备来年再战。 队长负责了外事,罗彬作为副队,主要负责内业。 因为平时归档工作做得不错,今年小队从定下回程到整理工作完成只用了三天,比往年快了一倍,票都定好了,也不可能提前走,队长就被村长拉着今天这家明天那家到处窜。罗彬借口有事没去,队长是多年同事,知道他不喜交际,帮着说了两句走了。 略微收拾一下,罗彬也出了门。 这村叫后山村,村后头一座大山就是后山。后山村坐落在大冲山山脉腹地,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村落,断网断电,与世隔绝。大冲山因为地理位置和气候的关系,生成了很多特殊水晶和特殊附着物水晶,了解特殊水晶的形成有助于了解星球的生成发展史。野外作业队的艰辛劳动为普定大学地质系领先世界的学术成就打下坚实基础。 不过由于落后,这里还处于非常原始的社会关系阶段。想到这罗彬脸红了红,他实在接受不了这里太过热情的Omega。这里的Omega和Alpha杂居……仅这一条就让罗老师受不了,Alpha们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他们的信息素,一旦有Omega被刺激发情,Alpha的战争就开始了。赢的一方要是Omega不满意,还得跟Omega再打一架……这里的Omega都特别强壮,哪怕天生个头不及ALPHA,力量和灵活性却不差,输赢各半。有时候打赢就能结合,有时候打赢Omega也不同意……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罗彬和本地Omega也打过几架……也算不上打架,就被追着满山跑,四体不勤的罗彬哪里是那些O猎人的对手,跑不了多远就被抓住。可Alpha不发散信息素Omega也没办法,红了脸的美人让人更难自持,生猛的猎手们通常直接上手,罗老师就抽着空子跑……追啊跑的,次数多了Omega虽然还是馋他那张脸,却也不耐烦这样没结果的游戏。 也有想强上的,半夜摸到房间。但罗老师什么人啊,面对强权太有经验了——屁滚尿流爬出房间,引来了看热闹的小队成员和村民…… 贞操是保住了,笑料也留下了。 当然这种情况是极特殊的,后来才知道那个Omega还没成年,看家里阿姨母亲姐姐都在这个好看的学生身上折羽,实在不服气才起了念头。 回过头大家又来感激罗老师。 不过这都是罗彬抵达一个月内发生的事,之后随队进了两次山,风吹日晒暴走山路,又要跟上队伍进程,关注各种发现所得,还得操心后勤保障,一个月内肉眼可见黑瘦下去,看上去和普通队员也没什么差别了,回村休整一番也就恢复了七成美貌,不复初见时的雪白俊帅,自然没了那么多关注。 现在回想起刚到村里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好笑,当时甚至觉得再也回不了村子,只能呆在这后山上了,还急火火跟队长申请要回普定。 罗彬微笑爬到后山最高处,这里有几块裸露的岩石,普通玄武岩。冬季风大,他已经很少上来了,可这一走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来,不免想上来看看。 上山的路上顺手撸了几片叶子,慢慢折好放在唇上轻轻一吹,一声响亮的哨声破风乘云而去,很快第二响,第三响…… 哨声不绝,罗彬跨步站上岩石,脚下是他生活了快半年的小村庄,可他的视线却没有停留,而是放得极远极远,远到看不见的地方,那里有他想念的人。 破云而去的哨声啊,能否将他的思念转达。 是夜 普定港冷风呼啸,浪花高高拍打堤岸。这种天气正常人都不会跑到海边来,可偏偏就有一帮子非正常人类。 “同哥,为什么不选个船坞交易?一会人来了还得出去,这鬼天气真要命。”坐在副驾的小弟想不通。 李湘同视线留在车外,答道:“闭门锁窗,有事反应慢。” 小弟不以为然:“都接洽好了,能有什么事,这种鬼天气,条子也不想出门。” “你又知道?”李湘同呲他,顿了一下又问:“我们现在风头劲,眼红的不在少数。路上都安排好了?” “放心,按您说的,保证没问题。” 得到小弟肯定答复让李湘同略微安心。上次半道截了谭瞎子的货,虽然事后专程赔了礼,但货还是扣下了。普定城里招子亮的都清楚,他李湘同要起来了,怂货们不敢挑衅谭瞎子,就想拿捏他。哼!也不称称自己斤两,能让谭瞎子让步的人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今天和缅因人第一次交易,只要顺利完成,那就是又打了谭致远一记耳光,以后这独一家的买卖可就没有了。面子里子丢光,他谭瞎子再想摆什么老大的普,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李湘同长出口气往椅背一靠,面露得色。 谭瞎子不就是仗着老家支持,起来的时机也好,不然就是个打手的命。 会打架?这年头谁混黑道还靠枪。 不一会,海浪声里远远夹着些马达声。 李湘同等到船只靠岸方才下车,一下车就被吹得缩了脖子。太TM冷了! 手往后一抻一收,人就昂首挺胸起来。他身材魁梧,五官端正,此刻长身正立,好像风暴中的铁塔般坚毅刚强,身边小弟们不自觉跟着抬头挺胸,气场暴增。 李湘同两个跨步走到舷梯边,对着那边等待下船的缅因人微笑,像是沐浴在春风里。 正在此时,异变陡生。 周围忽然传来嘈杂,李湘同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已经挨了两记棍子,被小弟们护着返回车边,李湘同忽地回头! 棍子?条子可没这么和蔼。 大吼一声:“操他妈的兄弟们操家伙!是斧头帮的杂碎!”吼完一个跨步拉开后备箱,抓起把大刀回身就砍。 身周小弟也从惊慌中反应过来,不是条子!干他娘!纷纷护着彼此操了家伙反抗。 谭致远看到脚下混乱枪往肩头一抗,嗤笑着想:小子反应还挺快,第一时间给他们定个斧头帮的名号,斧头帮就是个小混混帮,哪里比得上四喜帮正经几百号人的大帮派。输赢不论,先把士气稳住。 从车头跳下顺手撂翻一个,一杆长枪边走边打,三五步的功夫,已经没人敢往他身边凑了。都在惊叫:“红枪!是红枪!妈的!是谭老大!” 李湘同耳边都是红枪红枪的呼声,只觉心头烦躁,抽出配枪瞄都不瞄,对着红缨飞舞处啪啪啪几枪。 谭致远卧槽都来不及说一句,飞快往人群里一闪。身后不绝耳的呼痛声。老谭心想这可怪不得他,是这个李湘同不讲武德啊。 躲了两下,闪进一辆车后,那边打斗也散差不多。都不讲武德了,还有什么好打,赶紧散了,免得平白挨枪子。 空阔的码头上就李湘同跟个铁塔一般立在正中。 只听他冷笑一声:“缩头缩脑也配称老大?手底下也几百号弟兄,你就让他们看你东躲西藏?”② 谭致远蹲在车旁托腮,有点郁闷。从来都是他话最多的,想不到有一天屈服在枪杆子底下,被迫听别人叽歪。仰头望天,这也许就是天道的轮回吧! 李湘同叽叽歪歪骂了半天,见谭致远不为所动全忍了下来,更加恼火,僵持下去对他不利。 最初缅因人以为是警察忙着收艞板,后来听说是帮派内斗,起了看热闹的心,也就不忙走。等到枪声一响,又想走,但看现场李湘同明显上风,还想等会继续交易。不过枪声会引来警察,缅因人肯定不会等太久。 谭致远能突破他的层层筛查在这无人码头提前设下埋伏,肯定还有后手,想的多半是海葬了自己一伙。虽然自己用枪暂时镇住,可时间一长,后手变援手,还是自己吃亏。就算没有后手,等条子来了,敌暗我明,他谭致远脑袋一缩躲了,他李湘同可就要吃牢饭。 脑子里千百种想法过了一遍遍,都在提醒他不可拖,他也没必要拖。说起来都是枪,一把破木棍和手枪怎么比? 想到此李湘同紧了紧手枪,往车后绕去。 绕到两步侧身探头,忽听身后一声惊呼,李湘同立刻回身一枪,劲风影响了判断,枪响之时,手腕剧痛,差点枪都掉了。勉强举起却连扳机都扣不动,另一手飞快搭上,用力一扣。无奈耗时太长,对方下一棍已经到了,且正对着自己脑袋击下。这一枪即使击中,对Alpha来说算轻伤不下火线,自己脑袋让对方敲这一下还不得当场开瓢。扳机扣到一半李湘同不得不退,后退中右臂被击中,实在拿不住让枪掉在地上。 掉了枪的李湘同索性豁出去了,就地一滚避过一枪,再起身左手已经握住一柄钢刀。 终于打掉了敌人热武器,谭致远歪歪一笑:“瞧今天这风大的,吹得我头疼。不过李老板身板也太弱了些,枪都握不住了吗?来来,我帮你捡!哎呀,是制式配枪啊,这可难得,李老板一贯大方,想来不介意让我玩两天的。” 李湘同咬牙回:“谭老大喜欢,我哪敢小气。” 谭致远把枪往裤腰里一插,手指点点对方:“爽快!”头一歪:“这大风天的,老李你一个人跑这破码头干嘛?嘶~哎呀呀~可冷死我了!” 冷死了还在这瞎叽歪,简直人憎狗嫌!无奈眼下受制于人,李湘同不得不答:“家里太热,出来吹吹风。” “哦!”谭致远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现在凉快了吗?” “已经凉快了。” “那就回吧!” 李湘同心里一惊,这么简单就让他走了?死瞎子什么意思! 谭致远看他不动,催促道:“还想继续吹?” “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 李湘同犹豫了一秒,钢刀一扔,抱拳:“告辞!” 谭致远笑眯眯摆手:“拜拜!” 李湘同眼神都欠奉,飞快上车走了。 看四喜帮竟然就这么走光了,小弟不解上前。谭致远却扭头直接朝海岸去。 那边船只想走不想走,犹豫着就在原处徘徊。 谭致远知道这帮缅因人早就烦他了,偏偏又绕不过他,急起来可不就跳墙了。眼下被抓个正着,想一走了之吧,以后总要见面的,不好走啊。留下来却更尴尬。 谭致远走近见对方也没有靠岸的样子,助跑了两步,在岸边一踏,跃起团身,飞至半空打开团身,手中红枪用力一摆,直接飞过了十多米,稳稳落在了甲板上。③ 身后小弟面色一变。对面船舱里一直在偷偷观察的几人也一惊,赶紧出了舷舱相迎。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交易继续,缅因人也不算白跑一趟。 警察同志倒是白跑了一趟。大冷天,也没人想下去看看空无一人的码头发生过什么事。车子呜啦啦开来又开走。 几个小弟从另一个码头接了谭致远回城。 清冷的冬夜,只有街边霓虹喧嚣闪烁,把后座上的谭致远映得忽红忽绿,红绿交相的吊诡光线下,他的脸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