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且甜且珍惜
李际安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迷迷糊糊地摸到旁边冷冰冰的被窝，立马就惊醒了。 他猛地起身，血液循环没跟上他的动作，又拉扯到后面的伤，登时眼前发黑，疲惫地倒回了床上。 这下他也不敢着急了，躺着慢慢等待散架的骨头苏醒，身上哪处都不舒服，醒睡没见到容先生更是让他难受。 半个小时后，李际安撑着腰酸腿软的身体，踩在地板的脚都有些悬浮，在房间里洗漱完毕，他慢慢摸着墙，终于下了楼。 容清没走，正坐在沙发上看午间新闻，留给他一个侧脸。李际安在身后委屈地连唤了两声，也不知道容清在想什么，连他下楼梯那么大声响都没听见。 他有些恃宠而骄，就站在原地等着人过来扶，容清深知他的性子，全是被自己一手宠出来的，他起身走到李际安身边，长手一伸，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李际安一七六的身高在容清面前还远远不够看的。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满心满眼都是容先生，也乐意让他这么抱着，高兴地一路哼着小曲儿，到了沙发上也不愿意放开，偏要坐在容清腿上。 “屁股不疼了？”容清捏捏他的脸蛋，也没有拒绝少年这股黏人劲。 “疼，当然疼...”李际安全然没有了昨晚的媚态，梗着脖子抗议，“可疼死我了，你还一直弄。” “那是谁昨晚说一定要做下去的。”容清淡淡的语气却堵得他哑了火，李际安哼唧半天，转移话题。 “你刚刚看什么啊，这么出神。”李际安是真的好奇，容清对他的关注度一直都是第一位，现在一条新闻就抓住了容清的胃口，李际安可不能说完全不在意。 李际安抬头去看那面大屏幕，画面上正好是一个钢琴演奏会的远景，屏幕中央有个小小的人影，坐在万人会馆的舞台上，独自弹奏出美妙绝伦的乐声。 “天才钢琴之子回归：沉寂六年首次...”李际安看到一半没忍住读出来，就被容清扯回了脑袋，他手上正拿着遥控器，只听见身后曲子一停，已经是换了个节目。 容清歪头亲了两口李际安的嘴，都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就把他放在一边，说：“我去给你拿午餐。” 说话间他又把电视调到了李际安最喜欢看的电影放映频道上，一下子就吸引了少年全部关注。 李际安摸着嘴唇，笑得春心荡漾。 等着容清从厨房里出来，他凑近看了看，见是自己爱吃的皮蛋豆腐粥，立马蹬鼻子上脸：“先生，你喂我吃。” 容清点头，坐下来给他一勺勺地送进嘴里。 李际安美滋滋地看着电影，边享受着身边人的服务，粥熬得烂软而香，入口即化。 电影正演到十分钟，是一个小男孩离家出走的奇遇记，李际安觉得无聊，靠着容清的肩膀开始世纪发问：“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这个问题就好像“掉河里救谁”一样俗。 容清刚把最后一勺粥塞进他嘴里，空碗往桌上一搁，十分自然地回答道：“不会。” “为什么？”李际安闻言，手忙脚乱地抓上了容清的手，直直盯着眼前这个他唯一在意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走？”容清也同样回视他，表情平静得毫无涟漪。 李际安撅起嘴狡辩：“我才不走，我只是想你哄哄我。” 容清没有顺着他的话回应，而是反手握住李际安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指，突然问：“戒指呢。” “啊？我怕弄脏，就收起来了。” “戴着。”容清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以后没我允许，不要随便摘下来。” 李际安只当他是在宣示主权，才非要自己戴着戒指，心里如同灌满了蜜，也不纠结找不找的事了，傻笑着说个好。 他的手围上容清的脖子，蹭开了那层薄薄的布，藏在下面的牙印就露了出来，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但还是狰狞得皮开肉绽，看得出咬的人几乎用了全力。 这下李际安可想起自己昨晚做的坏事了，他红着眼羞愧难当，当即要求容清乖乖坐好，自己坡着脚扶着腰去橱柜底下拿了家用医疗箱。 他解开容清的衣服，果然又看见背部上被抓花的一片，心疼得都想抽自己个嘴巴子，容清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就捋了把李际安细软的头发，任他上药。 “先生，对不起。”李际安上药的手都有点不稳，一道歉的鼻尖就会发红，看上去滑稽可爱。 容清摇头：“我没感觉，不疼。” 李际安觉得他在逞强，又不满起来，用手轻轻碰了碰那个牙印，问：“会留下疤吗？” “可能吧。”容清轻飘飘地回答，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伤，只是看着对方紧张的模样有些趣味。 李际安心里自责，下手也忘了轻重，等他自己反应回来，就发觉那道伤口又被挤出了血珠。 恹恹的情绪就摆在脸上，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更加沮丧，容清立即明白李际安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得尽量放轻语气安慰，生怕哪里又戳到他的敏感神经。 “安安。”容清掀起眼皮，眼角都沾着慵懒，就这样望进了李际安的眼里。 “你做得很好，没人比你更好。” 李际安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容清从哪开发的情话技能点，半是得意半是害羞，缩回了容清背后，故作淡定地给后面的抓痕上药。 药搽到半路，容清听见身后传来一句闷闷的话，“嗯，先生也是。” 那是李际安心中的火光，臂上的戳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