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H)
许久不见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笑着说明了原由——曾经某个跟他一起打短期工的同事回到N市定居,工作是每天在街上向路人推荐清洁剂。他自称遇见了和李昭明长得很像的人——顺带一提,唐韫晖把自己的社交账户头像和背景换成了李昭明的照片,效果深入人心。 “再就是这个,”他扬起手机,“定位功能。来了N市之后,我第一次尝试,没想到就给我拿下头奖。” 他阐述过程的时候,李昭明正倚靠在窗边,感受夜晚的秋风呼呼刮过。 “你敢靠近我,我就跳下去!” 这里是五楼,不算高,也不算低。能闻到喧嚷的夜市摊位传来的香味,与安静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 唐韫晖露齿而笑,笑容里甚至还有点溺爱的意味。 “你不会跳的,毕竟这世上你最爱的就是自己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靠吃垃圾活下来、成人之后用尽肮脏的手段攫取利益,甚至不惜倒打一耙的人,怎么会愿意一头栽进烧烤摊的铁锅里丑态百出、头破血流呢? “别过来。”李昭明死死瞪着他,四十平不到的小房间,要说是近身肉搏,现在距离恐怕也差不多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样?” “你说呢?” “上次你也问了这句话,结果我被你干了屁眼,最后你也没有放我走!” “你太记仇了。” “你好意思说我!” 唐韫晖站在床位,李昭明则贴在窗边,两人一来一回,凭借语言进行无意义的互相打击。 情况陷入胶着,门铃却突然响起,唐韫晖愣了一下,随即怒火冲天:“你居然报警?!” 李昭明连忙说:“不是……那个……” “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做,就算报警也没用。还站着干嘛?去开门!” 被唐韫晖一吼,李昭明顿时战战兢兢,缩着肩膀飞快绕过他身边去开门。唐韫晖大手一挥,丢了一件衣服过去:“至少穿件衣服吧!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李昭明觉得穿不穿衣服都无所谓,但他很在意唐韫晖的态度,宛如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独自跋涉数千公里,结果只是为了跑到主人面前狂吠一通。 “你能不能不要骂我?” “哈哈。”唐韫晖气极反笑,“我没打你算好的。” “你要打我?” “快去开门!” “注意音量,这里隔音不好。”李昭明心烦气躁地把衬衫披在身上,扣子都懒得扣全,直接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人。她的手抬起,似乎做好了敲门的准备,见到李昭明衣衫不整的模样,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李先生,让您久等了,是您叫的服务吧?” 李昭明抓了抓头发,“是我,不过临时出了状况,暂时不需要了。你走吧。” 女人显然很难接受,“可是,李先生……” “尾款我会付的,你走吧。” “这样啊……” 女人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佯装弯腰调整高跟鞋的细带,实则露出包裹在大衣里的低胸连衣裙。于是,呈I字型的沟幅赫然映入眼帘。李昭明很清楚,这女人的胸一定很大,胸小的人就算拼命挤,只能挤出Y的形状。至于I,说明她的罩杯至少有…… “这是谁?” 不知不觉的,他的视线黏在女人身上,连唐韫晖走到身侧都浑然不觉。 “我是Cherry。” 女人打量着唐韫晖,似乎被他壮实的体魄所吸引。唐韫晖也用毫不客气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半晌,他把脸贴在李昭明耳边,用女人也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愧是你啊,李昭明……让我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你却在这里找女人。” 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跟之前那个小花一样,是你的炮友?” “小花是谁啊?”李昭明露出嫌恶的表情,“她叫小叶!” 女人被他一把拖进房间,穿着高跟鞋,差点跌倒,而拉她进来的高大男人依然扭过头,对付钱的男人说:“没区别啊!反正你消失之后,她就没联系过你。” “这是我叫上门来的服务,你满意了吧?” …… 怎么感觉今晚的客人有点奇怪?Cherry困惑地看着双人床。房间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床,很明显今晚床上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可是,现在这里有两个男人,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既像熟人,又像敌人,莫名其妙的张力绷在两人之间,目前来看,是那个高个子占据上风。 “你把她拉进来干嘛?” “你不是想要女人吗?” “……对。” “那不就行了,女人来了,你也脱衣服吧。” 见李昭明愣着不动,唐韫晖粗暴的把他推到床上,鞋也没脱,膝盖压制住他的大腿,就这样解他的扣子。李昭明流露出看神经病的表情,许久不见,唐韫晖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面瘫脸。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干嘛?” 唐韫晖沉声回答:“当然是干你。” “在别人面前?想都不要想!” 这时,站在床边的Cherry怯生生地插话:“请问……是要3P吗?” “嗯。”唐韫晖点点头,“你可以吗?” “偶尔有客人提出这种服务,不过,新加了一个人,价格也会有变化,我问一下公司那边……”她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 李昭明坐在唐韫晖身后,用口型朝她大喊:快跑!她装作没听见,手指飞快地敲打手机。金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今晚的两位客人,一个高大结实,另一个虽然瘦弱,脸长得很不错,感觉会是那种在床上淫荡起来特别带感的类型。这么充实的工作,她想要挑战一下。 “对了,道具我也带来了。”她把包轻轻放在床上。 “哦?还有道具啊。” 唐韫晖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眼罩、口球、跳蛋、润滑油、还有一条假阴茎。 “你们的服务真体贴。” “这是李先生跟公司那边沟通的,他说希望有一些助兴的道具……” 唐韫晖回过头,李昭明则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我明白了。” 他把包里的安全套全部拿出来,对Cherry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需要额外支付的钱,李先生会转账过去。然后,我希望你听懂接下来我所说的话。”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Cherry点点头。 “如你所见,我和这位李先生其实是恋人……现在就露出惊讶的表情还太早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李先生犯了点小错,他以为会被我狠狠的责备,没想到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心到处找他,而他像只野猫一样到处乱跑。至于他把你叫来,其实是为了故意刺激我,想不到吧?他就是这种做事毫无分寸、比小孩子还要贪玩、却又没胆量承受后果的人。你看,你点头了,说明你也能理解我的苦楚。什么?你家里养了猫?怪不得。”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接下来,请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要好好惩罚这位任性的李先生。他最讨厌被人看见自己淫乱的模样,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迷你冰箱里有水,饮料,你想喝什么就自己拿,但是,不要靠近这张床。”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李昭明在一旁大吼,“还不快滚出去!” 唐韫晖没理他,开始脱衣服。李昭明一把扯住他的皮带,把他拖到身侧,咬牙切齿:“……你疯了吗?” “是啊。”他坦率地说,“不疯怎么配得上你?” “我要报警!” “那你也会因招妓而被逮捕。” “……” 唐韫晖深知此时气急败坏的李昭明才是真实的。同居的那两个月,他对自己体贴入微,温柔慰藉,只不过是拙劣的障眼法,让他丧失警惕罢了。 这个人自始至终,坏得一心一意,心无旁骛,令人不禁萌发“倘若杀掉他就太可惜”的念头。 按下开关,假阴茎顺着床单皱褶的方向开始颤抖。科技发展到现在,听说连这种东西都带有加热的功能。他把玩嗡嗡作响的假阴茎,揶揄道:“你竟然让别人拿这玩意干你后面?你不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吗?还是说,你已经不在意别人把你当成变态了?” “……我花钱,想让别人怎么干我都行。” “何必呢?找我不就行了。难道说你嫌我不够大,技术不够好?” 在他充满戏谑的凝视下,李昭明把脸偏向一旁,低声说:“你也就……普普通通。” “那,再给我一次机会。”唐韫晖贴在他耳边低语:“……李先生。” 男性低沉、充满热度的气音,李昭明不禁往旁边挪了一下,唐韫晖则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倒。 无缘无故的爱,具象成荒唐可笑的情欲,被压倒的瞬间,火热的吻印了下来。是他的味道——这一瞬间,两人的心头涌现出一模一样的感慨。 “我会杀了你。” 唇瓣分离,视线也变得模糊。 “我也是。” 把贫瘠的语言抛掷一旁,再度封住他的唇。 吻了一会儿,李昭明像是要窒息似的,脸颊涨得通红,唐韫晖伸手往下一摸,轻笑:“被人看着,你更有感觉了?” “我没有!只是……” “那就不要看。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做一个好学生。” 唐韫晖为他绑上眼罩。 “跟你分开的这九十二天,我想通了一件事。比起爱,你更容易接受自己去恨某个人。只有沉浸在恨意里,才能汲取对他人的注意力。不过,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心生病了,自己却毫无知觉。”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唯有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恨别人,并且令自己所恨的人同样恨自己,这比互相关爱更难上百倍。不过,你做得很好。” 粗糙的拇指抚过他的脸颊,指纹残留在肌肤表面。 好友Roy曾开玩笑说:“他果然因为你太穷而跑路了。” 当时他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他不懂什么是爱。” “别扯了!正是因为他懂,才会把你耍得团团转。你要相信,他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活下去,还活的很好,说明他的智商没有问题,你觉得这样的人会不懂吗?他很清楚。”Roy的眼里浮现怜悯,“他只是不爱你。” 是吗?他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于是他笑着说:“那我就不要他的爱。这样一来,我们都不会感到困惑了。” 想通这一切之后,束缚自己的铁链开始松动、瓦解。此时他如愿以偿,匍匐在他身上,聆听他钝重的心跳声,呼吸他滚烫的吐息,用谎言的方式结束另一个谎言。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想着找到你之后,要怎么干你,把你干到失禁,把你的屁眼操烂,让你下半辈子只能求我帮你把屎把尿……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怎么可能。”李昭明噗嗤一笑,“我巴不得你去死。” “至少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产生了共鸣。”他也笑了,俯下身,在他耳旁低声说: “既然恨是你表达爱情的方式,那么,我也将比你恨我的程度还要更深、更深的去爱你,直到你因为这份爱……痛苦而死。” Cherry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拧开矿泉水,抿了一口。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困意也袭上心头。但是,她的目光却没法挪开。 就像在观赏一出舞台剧,接下来的场景,令她瞪大眼睛。 戴着眼罩的男子跪趴在床上,那光滑、弹性十足的两瓣屁股,无论他身后的男子怎么用力揉捏,都能迅速回复原状。男子一边揉捏,一边用指甲搔刮臀峰,留下一道道浅显的红印。他时不时拍打两瓣屁股,发出响亮的声音。每打一下,李昭明就忍不住周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 他掰开两瓣屁股,对准粉色的穴口,动作就像在给蛋糕涂抹奶油一样,层层叠叠的堆上透明的润滑油。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也许是因为看到这里并没有被他人入侵过的痕迹。他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一抹微笑。上一秒他还在笑着,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某些痛苦的往事,笑意消失,他将脸凑近隐藏在皱褶里的粉色穴口,表情轻蔑地吐出一口唾沫。 唾液和润滑油混在一起,顺着大腿内侧缓慢滑落。跪趴着的人,阴茎早就翘起,男子恶作剧的拉过他的阴茎,往后方拉,松手之后,阴茎自然弹回,敲打在腹部的位置,发出轻微的响声。每拉一次,被剥夺视觉的人都因这复杂的错位感而哀叫出声。 出过大量汗的皮肤变得温热而滑腻,用力拍打的时候,声音响亮且优美,没有比这更动听、更能表现出生命力的乐曲。他拍打他的脸、腹部、大腿根,抚摸他的臀部,等他放松下来,再捏住他的阴茎,紧紧的攒住一处,另一只手抵着饱满的睾丸,来回摩擦。被攒住的地方迅速充血、饱满且胀痛不已,简直和拥有独立生命的活物无异。 情感一旦到了顶点,只会令人感到空虚。倍感空虚之后,肉体就成为了玩物。男人粗糙的手掌中央是娇嫩的顶端,摩挲力度一旦加大,强烈的痛感直冲脑门,再轻柔的虚握住,慢慢摩擦,它又乖乖的变硬。这样一来,痛楚与快感合二为一,缠绕束缚,夹杂在冷眼的嗤笑间隙里。 渐渐他变得恐惧且狂乱,下意识压低腰,如断翅的昆虫般疯狂扭动挣扎,两瓣屁股左右摇晃,痴态毕现。而男子始终重复手中的动作,偏头看着他不断起伏的背脊,在察觉他即将射精的瞬间,便立刻停止刺激。 直到他将脸深埋进枕头,痛苦的喘息哀求:“不要……” “不要什么?说清楚。” “……” 他不说话,拼命喘息着,手指揪紧了床单。 唐韫晖摸到他湿漉漉的阴茎,肿得相当厉害,确实玩得太过火了。 眼罩取掉后,李昭明双目无神,面色潮红,主动抬起双腿,交缠住他的身体,用甜腻的声音呼唤着:“进来……” 刚才顾着玩弄他的阴茎,后穴只草草做了扩张,还没来得及深入。他看着李昭明如痴如醉的情态,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在屁眼里面埋藏了炸弹,一进去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当他犹豫的时候,李昭明抱住他的脖颈,用气音催促道:“快点……插进来、搅动、插到最深处,让我高潮……你能做到吧?快点!” “你真是一个变态。” “我说了,我会杀掉你。” 涣散的眼神逐渐对焦,某种近乎疯狂的意志力在他的瞳孔里迅速凝聚。 “所以……你要……死在我里面……” 唐韫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手指深深陷入腿根内侧,勃起的事物青筋毕现,身下的人因瞬间的剧痛而变得狂喜不已。 “啊!啊!嗯……进来……深一点,再……” 时而紧咬嘴唇,时而张口哀求。 “快、用力!啊!不要……那个……里面一直在动……啊啊啊!” 一阵绞紧,舒服得头晕目眩,几乎要射出来。 “啊……嗯……” 强压射精的冲动,继续粗暴的对待他。 “啊——要射了、要……快、把我操射……我要被你操射……!” 汗水淌进眼里,他恍惚地想,这个人接下来,应该会被我干死吧。 舞台中央,春情的狂欢仍在继续。 在谢幕之前,这出荒诞的官能之舞,随着迸射的汗水和濒死的尖叫,跳跃至极致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