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马斯坦手刚放在铁质门把手上,便被屋里过电般甜腻的泣声触得一个哆嗦。他沉沉吐息两下,这才推门进去。那门把手活像要被他烙上指印。 皮鞋踩上玄关处散落的衬衫西服,越往里走,叽咕水声、肉体碰撞声与那花蛇般的呻吟便越发清晰地往他脑子里钻,那声音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沙沙的,又带着少年的清朗,像在羊羹上撒下霜糖……那是他在东部浮沉时灌溉出的欲念之火,也是他在北境煎熬时攥紧的生命之光,此刻正被另一个男人玩弄得喘息连连。那具赤裸而布满青紫的身体被迫双腿大开半跪着,被楔进身体里的性器冲撞得腿根颤抖。他身后造肆的男人注意到马斯坦停滞的脚步,伸出两根手指探进爱德嘴里,搅弄出呜呜嗯嗯的碎吟,另一手拽住那滩华美的金发,将少年纤细的身躯如绷紧的弓般扯起,让他与爱德的全部姿态暴露在马斯坦眼底。那两根手指从爱德嘴里捻出一小截粉红舌尖,牵出许多透明涎水,淌过下巴、锁骨、肚脐,滴落在爱德腿间那块地板上——与那些乳白的无色的黏腻的腥咸的液体混合。男人细细啃咬着爱德的耳垂颈侧,用毫不掩饰的恶质眼神盯着他。 那是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马斯坦想,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不用像自己担心做爱时被爱德扯下眼罩吧。 — 罗伊从进酒馆的那一刻就确定了目标。 他刚结束一台手术,顾客肥厚的脂肪层缝合时的触感还留在指尖。他本想直接回家,但慕尼黑冬夜的风实在太冷了,一想到回到那个屋子后要面对一个人的冷空气,他认为他更需要能让他暖和起来的酒精,或者艳遇。 推开酒馆的门如同推开另一个世界,燥热的空气与鼎沸的人声瞬间冲散寒冷,将寂寥的街道隔绝。酒保熟练地上前指引位置,他边挥手婉拒服务边漫不经心扫视着,那颗藏匿在角落里的珠宝就在这时滚落至他的眼前。 即使是在昏暗喧闹的环境里,那金发依旧散发着不可忽视的魅力,像金色的溪流安静地流淌在那人的肩背,宛如一面招魂幡一下子抓住罗伊的眼球,顺着视线往下瞧去,是裹在马甲里的紧窄腰线。罗伊顿时有种感觉,说不定今天发生的种种倒霉事都是为了让他在这个时候走进这间酒馆。他预感他会有一个相当美好的夜晚。 他穿过人流走至跟前坐下,几步中已经在脑海里模拟出几种搭讪情形,比如对方身上的衬衣来自近两年奢侈品界的新起之秀hugo boss,而他身边的黑皮诺葡萄酒是来自阿尔山谷的酒庄,又比如他也许需要自己口袋里的丝带束一下头发……他刚欲开口,招魂幡晃了两下,飘进他怀里。 罗伊慌乱接住倒过来的美人,人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烫得他心花怒放,哈利路亚,今晚这也顺利过头了吧。怀里的人挣了两下,他伸手帮忙拨弄开对方面前散乱的金发,露出一张一点没让他失望的脸……这简直是照着他审美长的,他甚至错觉出爱情种子的萌芽……开玩笑的。他从台上拿出一罐冰啤酒,贴在那人醉得通红的脸颊上,柔声问道:“醒醒,你还好吗?”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屑于趁人之危的行径。 对方被冰得一个激灵,迷瞪瞪睁开眼,然后宛如入定一般,直直地盯着他的脸。那时罗伊还读不懂这个眼神。 “你……”罗伊皱眉,揉了揉他的脸,“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额……嗯?” 对方费力抬起胳膊,用醉酒之人特有的绵软动作与没轻没重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了罗伊。 罗伊挣了挣,没挣开。这人箍得那样紧,颤抖着,仿佛生怕他像一缕烟消散一样。可他却又什么都不说,只在罗伊耳边发出那种受伤的独狮般嘶哑的气音,黑皮诺葡萄酒的醇香在罗伊耳边蒸腾。罗伊忽然想到什么,用了点力气把他从身上扒下来,一手捏着对方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另一手用自己上衣夹着的钢笔当做压舌板,刚巧他们坐在一盏吊灯下方,光线足够他看清对方的一切情况。 嗯……牙齿洁白漂亮,舌头的色泽也很健康,嘴唇也……不对,总之看样子这家伙是声带水肿才说不出话。问题不大,不过……看来今晚会是个火辣却安静的夜晚。 毕竟,这样的反应,怎么看都是两情相悦的默许吧? — 罗伊此刻气喘如牛,失去了一部分作为慕尼黑黑街知名海王的风度。 虽然他有练过,一身具有实战作用的精瘦肌肉,但搬运一个醉鬼到家的难度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这个小醉鬼身材比较浓缩,但是像个树袋熊一样扒住他简直是用全身力气在把他往地上坠,罗伊感觉自己身上挂满了水泥在前行。他哭笑不得,甚至想捏着他的艳遇对象的脸问:就这么喜欢我吗你这个小漂亮! 他靠在家门口的墙上,以此腾出一只手摸索钥匙。小醉鬼在他身上趴着趴着要往下滑,他只好又把人往上托了托,将对方两只胳膊环住自己的脖子,另一手再牢牢扶住对方没骨头似的腰,对他说:“站好,马上进家门了。”这人半睁着一双鎏金双眼,目光溃散的同时又让罗伊感到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自己,也不知他听懂没。 开了门,跌跌撞撞搂着人到沙发上坐下,罗伊想去洗条热毛巾给人擦擦脸,刚一离身就被攥住手腕,啪的一下很快,罗伊大意了,没有闪,手腕顿时传来不正常的疼痛。他意识到不对劲,在对方面前蹲下,将他那只手的手套褪去,袖子拉高。 ……是义肢。而且精细度和科技感高得令人震惊,起码是他作为一个地下世界有名的天才黑医闻所未闻的款式。罗伊又想起回来的路上这人一深一浅的脚步,在他两只大腿上捏了捏。一只是富有弹性的温热肢体,另一只与手一样,是覆着层人造皮的机械义肢。 罗伊顿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是见不得光的医生,多么支离破碎的人类肢体都见过,自然不该对一个少年的残缺有什么感触。他当然也没有什么慕残的爱好,可触摸着少年裹着冰冷坚硬的机械的柔软皮层,心口冒出来的却是些莫名的情绪,总之绝不是厌恶。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是美的,所以连他迥异的部分也能品出美感。可是……他也才十六七岁吧,罗伊闷闷地想着,十六七岁,没了一只手一只腿,生着病跑出来一个人喝酒……这不该是他对萍水相逢的一夜情对象生出的情绪,于是罗伊又从脑海里搅弄出些属于道德边缘人员的阴暗念头,比如精细到这种程度的机械义肢对他的职业将会带来的巨大益处,就凭这点,他也必须将这个少年捕获。 而他的心思千百回转,他思索的少年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望着他,乖乖任他摸手摸腿,他的呼吸灼热却清浅,他的目光依旧被酒精翻搅得破碎又迷离,他看着罗伊,像看着一个梦。 罗伊忽然觉得,少年像一只忘了轮回的幽灵。 他有点承接不住这样的目光,缓缓起身,少年的视线果然也顺着他缓缓上移。罗伊伸出一只手摩挲少年的脸……他想,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他和这男孩最多也就是,见色起意(对方明显也是)可是他……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或者说真的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那个意愿吗……罗伊俯下身,试探着在男孩嘴唇上触碰了下。 似乎有电流在相触的唇瓣间飞过。少年像一只按下开关的娃娃,熟稔地张开唇探出舌尖,罗伊几乎被操纵着用力地加深这个吻,吮吸,舔舐,他们的舌像是在交锋般纠缠。这个吻美妙得过头,让人几近失控,又是那么水到渠成,仿佛他们出生相遇就一定会诞生这个吻。罗伊在这一刻相信了两件事,第一是自初见起就浮现的第六感——他和这个少年相性好到不可思议;第二,黑皮诺葡萄酒,真的挺香的,还很醉人。 他们拥吻着倒在沙发上,衬衫领带被粗暴扯开,亟不可待地赤裸相贴,嘴唇刚一分开就又黏上。罗伊的手在少年的腰背间又摸又揉,再顺着那流丽的腰线摸到紧翘的臀部,用力捏了捏。皮带咔哒解开,少年配合地抬高了腰,让西装裤连带内裤顺溜被扒走。于是他除了上身虚挂在两边手臂的衬衫,便整个人宛如端上盘的刺身坦诚地呈现给罗伊了。罗伊动作莽撞地在沙发边的茶几抽屉里翻出润滑油,透润的液体挤了满手,探进去的手指也是毫无章法,他们仿佛在小巷子里偷情的野鸳鸯,除了一刻不能等的交合便什么都思考不了,有火焰在烧,在少年的唇间,在罗伊的眼底,在他们每一次每一寸相贴的皮肤。少年忍耐着粗暴的前戏,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痛,只一个劲地扭动腰肢靠近罗伊,将嘴唇凑上去,他就像用全身在滚烫地诉说自己有多渴求罗伊。他甚至将罗伊黏糊的手指抽出,用属于人类的那只柔软手掌握住罗伊火热的硬挺,将自己湿淋淋的小穴送上。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准备也完全不充分,但罗伊已经什么都顾不得,欲望就这么生生破开肉壁,向深处攻去。那里过分紧窒,显然前戏不够,可想而知会有多疼,可是少年全然不顾,甚至将臀部抬得离罗伊更近,分明他的腿根肌肉绷紧,攥住沙发罩的指骨关节也已发白。罗伊压下身啃咬他的白皙颀长的脖颈,恍惚以为自己在谋杀一只被欲望灼烧的天鹅,或者说,疼痛就是他的欲望。已经不那么紧了,小穴被一下下操开了,更加热情地吮吸入侵者,迎接一次比一次凶狠的侵犯,润滑液因为快速的捣弄而化为白沫糊在穴口,不停歇的大力撞击让少年的臀瓣都发红。不止是臀瓣,他全身皮肤都染上情欲的粉红,酒精没能做到的事,罗伊用他欲望的权杖做到了。汗珠由情热中沁出,与罗伊滴落在他身上融合,分也分不清楚。直到罗伊低喘着在深处释放,这场仓促而酣畅淋漓的性爱才来到尾声。他紧紧抱住少年,少年在他怀里依旧微微颤抖,仿佛火焰还在他的经络里窜流。他发出难耐的呻吟,从喉咙里挤出小兽似的呜嗯声,胯部在罗伊腹肌上不停磨蹭,又牵着罗伊的手去抚摸腿间,罗伊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手里这秀气的性器立是立着,可硬得不够精神,也不像能射出来的样子。这是没办法的事……身为医生的罗伊当然能懂,男性酒喝到一定程度就会造成这种情况。少年眼睛红红瞅着他,显然被架在极乐边缘不上不下得难受着。刚肆意享受过一番的罗伊这会儿心里满是柔情,觉得他真是太可爱了!于是很响地在他脸上亲了下:“没事,去浴室我给你弄出来。” 他抬起少年疲软的胳膊,像抱熊猫一样把人抱起来,让对方两条腿缠住他的腰,还拍拍人屁股:“缠紧了,摔了可不是说着完的。” 几步进了浴室,罗伊先打开热水在浴缸积了个底,再把少年放进去,即使这样少年坐下去的时候屁股也被浴缸底冰得一激灵。“一会儿就暖和了。”罗伊拿着淋浴头往少年身上浇热水,看他像泡化的黄油般舒展开来,神色惬意。热水很快积了一手掌的厚度,罗伊也跨进浴缸里,让少年软绵绵的上半身躺靠在已经不冰了的浴缸壁上,自己则跪在他分开的两腿间,对着这门户大开的春光俯下身去,将少年半硬不软的性器含入嘴中。 少年的身体顿时绷紧了,大腿也不自觉夹住罗伊的脑袋,滑嫩的大腿内侧皮肤不断蹭着罗伊的脸。罗伊像吮吸棒棒糖那样收紧着口腔内空间,顺着一个频率上下吞吐的同时控制着舌头不断在柱身上游走,有时突然加快速度再对顶上的小蘑菇头特别照顾。少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出呜呜嗯嗯的鼻音,手也不自觉捏住了罗伊的黑发。罗伊察觉到嘴里的活计越来越硬,估摸着时机,在少年即将进入巅峰时骤然做了几个深喉,同时手指灵活地玩弄着肉柱下的双丸,最后亲了亲顶端冒着点点清液的小眼,说:“出来吧,宝贝。”然后猛地一吸—— 少年倏地弓起腰,然后又像散了架一般瘫软下来,脸上红云弥散。罗伊拿起还在放水的淋浴头洗掉自己脸上的白浊,探身上前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的鼻子:“舒服吧?”少年自然回答不了他,高潮加上醉酒,他看上去人已经完全迷瞪了。其实罗伊心里蠢蠢欲动,刚才那狼吞虎咽的一餐他压根没吃够,胯下的小伙伴也休息够了,但是一想刚刚那对少年来说算得上粗暴的性爱,压了压火,还是决定算了,给人清理了先吧。 他分开少年的臀瓣,果然,穴已经红肿起来了,可怜兮兮地吐着白露。他伸进去一指,里面泥泞一片,比刚刚似乎更热了……还没有完全合拢,进出都非常顺利,穴肉温顺地臣服于他的指尖,每次出来都会带出他留下的精液,穴口对着他甜美地翕合着……罗伊不仅压枪失败,甚至旗帜无风高扬,他再次入穴的手指也不再绅士,而是按着回忆寻找着刚刚最让少年舒服的地方。果然,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少年止不住轻颤起来。“要不我们……”罗伊声音嘶哑,“再来一回?” 这一回的性爱更加温情脉脉,时间也更久,足够罗伊耐心地在少年身上处处都落下红痕,也足够少年被榨干最后一丝体力。他们先是维持刚刚的姿势,让少年腿搭在浴缸两边方便罗伊跻身进来动作,快活一会儿后罗伊又担心少年腿麻,便帮着他翻身,让他跪着趴在浴缸边,自己则掐着少年的腰从后面进入,后来罗伊又换了姿势,嘴上说着担心少年膝盖不舒服又将人搂抱起来,面对面坐在自己身上,准确来说是坐在自己的孽根上。少年一点劲儿也没有了,只能软绵绵窝在罗伊怀里,任罗伊捏着屁股上下运动。他从头到尾就像个乖顺的性爱娃娃,让罗伊予取予求。浴缸里的水逐渐变凉,罗伊抽插的同时也不忘放上新的热水,水热了又凉,凉了再热。等罗伊吃饱喝足抱着人从浴室里出来,少年已经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脑袋一点一点。 罗伊将人轻手轻脚放在床上,拿被子一裹,自己也钻进去。他瞧着少年的睡脸,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着餮足的身体在沾上床的时候涌上困意,将他还没来得及冒头的思绪拖入黑甜梦境。 — 爱德是被窗口照射进来的刺目阳光唤醒的。 他甫一睁眼,就被晃得连忙闭眼。快速眨眼间逐渐苏醒的大脑也开始运作,将身体的感知传输给他。 强烈的疲惫与酸软与胀痛的头让他预感大事不妙,紧紧相拥的温热人体触感提起了他的心跳,他费力睁眼,目光从塞满视线的诱人胸肌与性感锁骨,一直挪到与他春风一度的枕边人那张逆光的,脸上。 一瞬间梦境的残响与记忆的吉光片羽扑面而来,像凶猛的藤蔓绞得他一阵眩晕,仿佛被丢进时光隧道,撕扯着再丢回来。他猛地起身。这是哪——这是梦吗!是现实吗!是……是…… 是1923年的慕尼黑,一个平凡的中午,一个平凡的房子里。——逐渐回归的神智冰冷地告诉他。 那么这个人是……这里的罗伊。 怎么会是以这种方式相见……太糟糕了……回忆随着退潮的酒精逐渐清晰……太糟糕了!无论是这种情况这种相见方式这种结果还是这个人都!太糟糕了! 总之先跑吧,趁人还没醒……他的大脑混乱一片。然而他刚掀开被子,轻手轻脚起身,身后就探来一只胳膊,倏地一下将他扯回床上。 “怎么醒这么早……啊。”那人惺忪睁开的睡眼也被正午的阳光晃了下,明白并不早了。 “……不再睡会?”罗伊用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露出了一个微笑,杀伤力极强。 “……”爱德木然摇头。 “好吧,有哪里不舒服的吗?”罗伊侧身撑着脸望他,被子下另一只手在他腰间按摩揉捏,手法娴熟。 “我……”爱德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能挤出嘶哑的气音,这才想起来,从前天起他就说不出话了。 “哦,对,你声带水肿了。”罗伊起身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给爱德展示了个长手长腿,宽肩窄腰,紧背翘臀,并且散发着成年人都懂的饱餐慵懒的荷尔蒙爆棚的背影。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他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递给爱德,看着爱德喝下,“我们还有很多可以聊的……不过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爱德捧着杯子喝水,垂眸。沉吟一会后,他示意罗伊摊开一只手。 总之……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目前先…… 柔软的指尖在罗伊手心滑动,蹭得他连心口都发起痒来。 【Edward】 — 亚美斯特利斯,东方司令部。 金发女士官从通讯员手中接过一沓信件文件,向办公室走去。 一张苍白的信封从文件里掉出来,那上面什么都没写,单薄得像片雪。莉莎本该将信封拾起来,和文件一起拿到该到的地方再。不知为何,她心口蓦地一跳。她将手里文件又递给通信员,捡起信当下就撕开,匆匆扫视。 “是要我帮您把文件拿到办公室吗……诶?”通信员愕然地看着素来沉稳的女士官绝尘而去的背影。 火车站的售票员打着盹,随即被忽然出现在窗口的金发美女吓一跳。 “麻烦给我去布里克斯的车票,最快的!快!” 但愿北境的风雪还未来得及将一切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