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雷劫
许柳叶在看到有人冲进来时,已努力地将剑势收了,奈何出招时剑劲太狠,一时间来不及收手,终还是将来人的身体刺穿了。 待看清来者的面容后,许柳叶整个人猛地一僵。抽出剑,踉踉跄跄地后跌了几步,颤声道:“你怎会……?” 另一边,陆遥疯了似地将自己本就不多的灵力外释,灵气裹着怒意将青衣男子与红衣女子都震飞了出去。 陆遥转身向前接下摇摇欲坠的林清,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清!!!” “咳、咳咳……”林清急咳中吐血不止。 “许柳叶,我要杀了你!!!”陆遥怒瞪着许柳叶吼道。 “遥,我没事……呃咳。”林清抓着陆遥,将自己的身体摆正了些。 陆遥低头看向了林清,“你这怎能叫没事?”,他担忧地将自己的手覆到了林清的伤口之上,欲为他治伤。 可他刚将治愈术释放了出来,林清便伸手抓上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挪了开去,“你的灵力所剩不多了,别浪费在我身上。” “你在说什么浪费,这样下去你会……”陆遥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竟被林清抓着动不得分毫。 “你……”陆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林清这力气…… “我不会有事的。”林清看向了陆遥,他松开了陆遥的手道:“信我。” 陆遥楞楞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下去。 林清摇晃着从陆遥怀里离开,他屈膝半跪在地上,用指尖沾了些自己伤口上的血,捻了捻。看着那些的血,林清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开始以血为墨,以自身为中心在地上画起了奇怪的图样。 “他这是在干什么?”红衣女子错愕。 她与青衣男子在方才意识到牵扯了旁人后,没再继续攻击陆遥,他们走回到了许柳叶身旁。 “看起来像是在画某种我从未见过的阵法。像是一种……解封阵?”青衣男子沉思道,“许道友可知他这是画的什么?要阻止他么?” 青衣男子等了半晌,却没见许柳叶回他。 “许……”青衣男子转过头正想再问,却突然发觉许柳叶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身体轻微颤抖着,两眼死死地盯着林清看,似是完全没有在听青衣男子的问话。 “道友你怎么了?”青衣男子问道。 许柳叶依旧没有去理会青衣男子,只怔怔道,“他竟然……怎么会?” “他?谁?画阵的那个人?他怎么了?” 说话间,林清已将阵法画了大半。 “他画阵好快。”红衣女子惊道,“我们难道就这样任凭他将这奇怪的阵法画完么?”说着她便意欲上前。 陆遥跨出一步挡在了林清身前。 虽然陆遥也不清楚林清为何会画阵,以及他也看不明白林清画的是何阵法。 但既然林清说了要信他,那便信他,林清在画阵,那便不能让人扰了他。 红衣女子见陆遥挡在了中间,皱了皱眉,也没再继续往前了。 没多时,林清将阵法画完了。 他轻叹息一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掌心朝下,覆在了法阵之上。 他道,“解。” 登时,以林清为中心,一圈圆形的灵力波动乍然扩散开来,刹那间整个魂萦宫都微微震荡了下。 同时,刺眼的光芒从法阵之中溢了出来。 周围的众人都被这奇异的亮光所吸引,停下了手中的打斗看了过去。 只见汹涌澎湃的灵气骤然间汇向了林清,这些灵气以林清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旋。 不仅如此,周围修士身上外泄的一些灵力也都不受控制地被灵旋吸引了过去。 而在那灵旋中央,林清低垂着眼眉,任那庞大的灵气汇入了他的体内。他乌黑的长发在灵流的带动下肆虐翻飞着。 接着,他的身体也泛起了淡淡地光芒。 与此同时,他的修为,开始节节攀升。 筑基、金丹、元婴、分神…… “这到底是……!?”青衣男子不禁惊呼出声。 林清的修为一直涨到了渡劫巅峰,才渐停了下来。 林清缓缓抬起了眼帘,他伸手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而后将手覆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不消片刻,他的伤口便完全愈合了。 林清慢慢站起了身,他看着面前一脸震色的陆遥,愣了愣神,随即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柳叶看着恢复修为的林清,终于回过了神,颤声道:“林慕师兄!” “林慕?许道友,你这是何意?你是说这人是六年前死去的那个仙道第一的天才林慕?” 青衣男子的话引起了旁人的骚动。 “什么,林慕?他不是被雷劫劈死了吗?” “他还活着?!” “那个病秧子是林慕?!” “……” 林清没有去理会周围的人,他欠身对许柳叶行了一礼道,“好久不见了,柳叶师妹。” 他这,便是承认了。 “你是……林慕?”陆遥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是。”林清道,“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陆遥道:“可你不是……” “你不是渡劫失败了吗!”许柳叶眼角微红,“我一直以为你……以为你……” 林清看向了她,温柔地笑了笑:“师妹该多相信我一些才是,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那不过是个雷劫,我怎会扛不来?” “所以你那时渡过了雷劫?” “是。” “可你……可你既渡了雷劫,却又为何没有飞升?” “因为那不是渡劫的雷劫。”林清道,“那雷,是我召来的。”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种特殊的炼器之法,可炼出仙器。但由于此法的炼制条件过于苛刻,鲜有人尝试,所以并不为人所知。”林清顿了顿,继续道,“此法要求负责炼器的修真者境界必须达到渡劫中后期,且炼器的最后一步,需召唤九道天雷,让所炼之器在天雷中淬炼。雷劫过后,此器便能孕有天地灵气,是为仙器。” “所以那日,我并不是在渡劫,只是在炼器罢了。”林清道。 听及此处,陆遥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配剑之上。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在雷劫后失踪了?”许柳叶继续问道。 林清笑道:“我没有失踪,我不过是……自己走下了天渊山罢了。” 那日,在所有人整理自己因雷劫余波而显得有凌乱不堪的衣服时,没有人发现,他们敬爱的大师兄,隐去了形体,从他们身边坦然走过,径自走下了天渊山。 “竟是这样……”许柳叶愣了愣,不禁失笑道,“竟只是这样……?这可真是……” 本来,自行离开天渊山该是一件很普通、很容易想到的事。但正因此事太过于普通,反而使得所有人都本能的避开了这一想法。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在天渊山上生活了十四年,且入门后再未下过山的人,会有一天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自己走了。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林慕。 常识性的枷锁禁锢住了所有人的思维,没有人去考虑这本该是最容易想到的事。 “所以你……为何要这样做?”即便知道了那日的真相,许柳叶还是有些不明白,“你这分明是在……诈死。” “嗯,是。我只是在让‘林慕’死。”林清道。 “为何?” “因为‘林慕’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