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那个一年出轨360天的总裁
邵寻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路柏桓“出轨”是在某个宴会上。 当时一群少爷聚在一起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有人半开玩笑地说路柏桓最近好像新养了个小明星。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感受到几股视线同时投向自己,邵寻不失风度,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圆了过去。 正所谓凡事有一就有二。 当第二、第三次听到配偶床上的人或添或换的消息,邵寻还能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保持坦然的神色继续与人谈笑,并在心中真诚地给对方送上一句保重肾体。 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 第N次…… 多次扬起在同一弧度的微笑终于绷不住地泄露出一丝杀气。 您,牲口? 虽说约定好互不干涉,但你这么积极是要搞大草原批发产业吗? 是不是太不知收敛了点儿?嗯? 这位曾经的邵家小公子、如今的邵总深得界内前辈赞誉,平日里总是温煦优雅,不矜不伐,嘴角惯常显露出几分浅淡得体的笑意,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何谓有匪君子朗朗如玉。 而他眼神冷淡下来时,却很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让人后背僵硬、冷汗涔涔。 就好比现在。 位于江州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高端会所“云庭”二十三层某间专属套房外。邵寻倚在墙边,却气定神闲得好似端坐在最舒适的座椅上,他燃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缕白雾,漫不经心道:“路柏桓还在‘处理公事’?” 这句问的是路柏桓身边经常跟着的小助理。 他说话时唇角微微翘着,语气也很随意。 张齐却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威慑力,他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勉强稳住了发颤的嗓音干笑道:“邵总您要不要先到隔壁会客室休息一下……” 张齐这会儿膝盖有些发软。 几分钟前他正一边刷点评软件一边等待老板的指示,盘算着等会下了班是去吃烧烤还是涮火锅,突然就听到“叮”的一声响起。 这层是专属套房,不刷卡是上不来的,所以他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电梯到达的声音——接着电梯里走出的人就如恐怖片BOSS开门杀,吓得他差点当场去世。 此刻那人还貌似和善地朝他笑了笑,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客气:“不用,我在这里等就行。” 张齐莫名感到一阵阴风刮过,膝盖不由自主地又软了一下。 实在不是他腿虚……这位爷站在这儿,他总感觉自己应该跪下。 这样杵着也不是个事,张齐头皮发麻地陪笑:“邵总,路总今天从临城回来,也才刚到不久,现在大概在休息,要不您还是先到隔壁坐一下?” 邵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勾出一抹隐约有些危险的弧度,慢吞吞地轻声重复道:“刚到不久?” 他生了一双狭长多情的桃花眼,眸光含笑的时候宛若勾着盈盈春水,盛满柔情。但此刻在走廊灯光的照映下,这双眼冷得好似冻上了森森寒冰。 张齐战战兢兢,不知道刚才哪个字又惹到了这位。 邵寻当然对路柏桓感到火大,却不是因为对方的风流行径。 或者说不全是。 说实话,邵寻对他户口本上的配偶跟谁搞、怎么搞都不甚在意。 然而路柏桓这个狗东西简直是像刷存在感,一次又一次强行拔高他的忍耐限度。 但凡这狗东西的掩盖工作做得周密一点儿,邵寻也不至于在被一束束带着颜色的追光打在头顶时,用上八辈子的涵养把风度继续保持下去。 然而他和路柏桓是联姻。即使私下里想砍死对方,他们表面演出还是得到位,偶尔走一走恩爱夫夫的过场。 尤其是在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于是邵寻本着关怀脑残、关爱智障的原则,勉强压下不爽,应邀与对方进行一番虚情假意的配合。 可事实证明,路柏桓就是致力于给他的不爽添砖加瓦。 就在今晚不久前,当在预订好的餐厅里独自等到约定时间对方也没出现、并且电话不接时—— 邵寻捏着手机,气笑了。 走廊上一时静了下来,张齐被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无情碾压,冷汗直下。 当初应聘的时候没人告诉他这是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工作啊?! 要不然干脆眼一闭牙一咬,敲开门冲进去吼一嗓子得了?被老板收拾应该比挨外边这位的眼刀凌迟好…… 就在他思考到底是死外边干脆还是死里边舒服的时候,“咔哒”一下,身后冒出一记清脆的锁舌转动声。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走廊上的二人都有些意外。 套房的门紧接着被拉开,里边那位好似终于听到了张齐崩溃的内心一般,施舍地走了出来。 邵寻轻轻挑眉,不紧不慢地将目光掠了过去。 先走出来那人一身精工裁剪的深色手工西装,平整端正,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嗯,用衣冠楚楚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体型清瘦的男孩,个子不高,身着简单清爽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有意低头藏着脸,刚才轻瞥之下只能看出长相秀气,估计是某个小演员。 略略打量完后,邵寻才将目光落在路柏桓那张五官轮廓深邃的脸上,他眉眼微弯,好整以暇地勾唇道:“呦,路总这么快就完事了?” 说着还低头扫了眼腕表,字里行间透着揶揄:“这么点儿时间……应该还不够尽兴吧?你们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 二十分钟前。 路柏桓一手搭着靠枕,微微向后靠在沙发上,神色不明地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话语。 片刻后他挂断通话,看到刚才占线时进来的几个未接来电,轻轻皱了皱眉,才移开目光,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那是个一丝不挂的年轻男子。 男子此刻正微微低下头,垂手而立,恭顺的外表下,掌心已渗出了一层薄汗。明明他才是站着的那个,对面那人却自然流露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像刑具一样,令他倍受煎熬。 他面对的是路家的二少爷,路氏宇亚集团娱乐板块当今的执掌者。 不知多少人想求得一个能卑微地站在这里的机会,以换取他们梦寐以求的资源名利,而他只是较为幸运的其中之一。 近年来,有幸踏入这间房的人中,能留下的不少,但眼看着机会崩塌的更多。 尤其是最近一年内,人更是一茬接一茬地被打发。传言这位路总口味变得越发挑剔讲究,能看得顺眼的极少。 而在来之前他打听到……这间房已经一个月没进过人了。 沙发上,路柏桓面色沉沉,一语不发。 这一个月来连着忙了好几个项目,一个多小时前他刚下飞机,在来的路上收到助理张齐发来的消息,说人已经到了,请示他该怎么处理。 由于事先已有约定,路柏桓下意识便以为他说的是邵寻,诧异之下没想着多问,给张齐回消息让他先把人迎上楼去。 而等他到了套房后,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陌生男子——或许是男孩儿。 刚才那通电话唤醒了被他塞在犄角旮旯里的记忆:前两天,发小贺骁曾说过要给他送来一个十八线小偶像。路柏桓那会正忙,随口把他打发给了小助理,转头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面前这具身体单薄清瘦,隐约可见紧实的线条,浑身散发出一种稚嫩的少年感。一身皮肤雪白细腻,对比之下显得嘴唇红润娇嫩,胸口那两点更是艳如朱果。 刚才贺骁的原话:“别看人现在不红,那长相还真一点也不差。我听说啊,现在他们都特流行做身体各个部位的美容,”说话人到这时压低了声音,“包括胸口那儿……当时老关把照片拿给我一看,卧槽,绝了,差点把我都给看弯了……” 如果贺骁本人在这,路柏桓一定冷冷地怼到他脸上:你他妈眼瘸?喜欢把那两个地方美容成虫咬了的样子?有病! 回忆完,路柏桓目光略微抬了抬。 他快速扫过一张秀气而漂亮的脸,心中不仅毫无兴趣,反而还莫名生出几分反感烦闷。 他眉头皱了皱,正欲开口,手机却忽然抢先响起一阵旋律。 不是电话铃声。 路柏桓拿起手机,闹出动静的是手机自带的日程提醒,屏幕上显示着“LABOUM花园露台餐厅,30分钟后”。他点了[关闭],声音沉沉地对面前的人道:“把衣服穿上。” 小偶像瞬间脸色煞白。 他还想为自己说点什么,然而接下来,那个一句话便决定了他命运的人却没再分过来哪怕一星半点的眼神。 五分钟后,路柏桓起身,越过穿戴整齐后仍站在原地不动的男孩,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正要唤张齐把人送走,却先被走廊对面站着的人夺去了注意力,隔着淡淡白雾对上了一道影影绰绰的目光。 与此同时,好听却暗含讽意的嗓音也顺着目光传进他的耳朵里: “……路总这么快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