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做给我看便好
沐笙笙十分安稳而清闲地度过了一月,只是那日后再也未见过牧亦安。 这一个月她与元悟,还有经常上山来的一些村童相处甚欢。 她得知此处是牧亦安在东洲诸多隐居的一处,位于西域与东洲的边界。小沙弥元悟不是人修,而是一名半人半妖的修行者。 昔日被牧亦安在此处山林中发现,悉心教导其向善为人,因此小沙弥元悟得以保留人性,不至于沦为无智的妖物。 “师尊当初为了教好我,把我困在他的法器之一的金钵里,天天在我耳边敲木鱼念佛咒,我差点被烦死。”元悟眉飞色舞说着,沐笙笙听得津津有味。 “可惜,师尊现在已经很久没这样做过了。”元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成叹气:“师尊以前喜欢隐于人世,混在百姓中的,这两年也很少这样做了。” “那前辈在干嘛?”沐笙笙好奇发问。 “闭关,又出关,可是师尊只是在隐居地附近徘徊,又很快闭关。”元悟回想着。 “说不定前辈要突破瓶颈,跨入生死境了。”沐笙笙有些感叹。 “我倒觉得不像以前的师尊修炼即将大成的模样……”元悟不敢赞同她,看到背后来人时,他便乖乖低头。 他怎么觉得师尊越来越古怪了…… “沐笙笙,你随我来。”牧亦安在她背后,冷着脸开口,吓了她一跳。 沐笙笙乖巧跟着牧亦安走,心中各种猜测,直到出了院子,走了一段山路。 山风潇潇,树影斑驳。殊溟长身玉立,等着她的自投罗网。 “殊……殊溟?!”沐笙笙讶异,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沐笙笙。”殊溟的笑容带着寒意,盯着她看,仿佛在看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一般。 沐笙笙往牧亦安身后挪了挪。不过是露水情缘一场,怎么她感觉像亏欠了他一般,躲债似的。 “你当日和我说门派被灭后,你一直是一个人独自在外修炼的。可赫连殊溟向我证明,你是从他那里跑掉的,还拿走了他的一样东西。”牧亦安平平淡淡地捡着他理解的重点说道,“他想重新让你回去他那里,毕竟依照他的能力和行为,庇护你确实绰绰有余。” 沐笙笙一头雾水,殊溟证明了什么她是从他那里跑掉的?这男欢女爱结束,各自离开不是很正常吗?!还有她几时拿走他东西了? “前辈,殊溟他骗了你,我和他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沐笙笙心虚的隐藏重点,面对牧亦安的探究眼神,以及他身上越发清冷的气质,她如坐针毡。 “见过一面而已吗?”赫连殊溟咀嚼着她的话语,慢条斯理重复着,一双乌黑的瞳眸酝酿着风暴。 “确实一面,不是吗?”沐笙笙硬着头皮,盯着他晦暗的目光说着。 她在牧亦安这里过得挺好的,不想给自己挪地方,抱紧牧亦安大腿,就很让她心生安宁了。 “见过一面你便喊他喊得如此亲昵,放眼这修真界,如今还直呼着他名字的人,恐怕寥寥无几。”牧亦安叹了口气,看着含含糊糊不肯向他说清的沐笙笙,“沐笙笙,我本以为你不过是被那西域鬼手哄骗的一个无知少女。可你竟还与北境的尊主牵扯不清。你究竟想掀起什么风浪呢?想得到什么呢?” 牧亦安有些失落。沐笙笙听着他的语气,看着他的神态,忙解释道:“前辈,我没有想做什么……我不知道殊……赫连殊溟就是北境的尊主……” 沐笙笙心中情绪翻滚,一方面感慨于她挑男人的目光,一方面惊讶北境的尊主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盘,竟然会出现在东洲的青楼里,还买春,是北境的女人太差了吗……另一方面,她发现她很在乎牧亦安的看法和想法。 “罢了,你好自为之。”牧亦安摆了摆手,他心中堆积着七情六欲,闹得他不可安生,“你且离去吧。” 牧亦安话语刚落,已经化成一阵烟雾飘散。 沐笙笙抓都来不及,只能原地懊悔自己怕是给前辈留下心术不正、德行不端的印象了。 “他气息不稳,只怕半只脚踏入心魔恶障之中了。”赫连殊溟缓步上前,轻轻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搂在身侧,他的视线很快变得火热深邃,黏在她白皙匀称的身上,似隔着那衣料,摩挲她的身体。 但沐笙笙却仍旧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让人不敢靠近,不易亲近的冰冷感。真是奇异的气质。 那么热,又那么冰。 “既然如此,尊上为何不去帮他?反倒惦念着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沐笙笙被他大手紧握着腰肢,有些喘不过气来。 修真界可是有着由来已久的传闻,东洲大空山的尊师牧亦安,和北境的尊主赫连殊溟,是年少起就相识的至交。可以说他二人,是修真界的两座负有盛名的修为大山,让人难以超越过他们二人。 “他的劫难,与我何干呢?”赫连殊溟嗤笑,毫无所谓地跳过这个话题,抬手勾住沐笙笙的小巧下巴,“倒是你,眼巴巴扯住他那座冰佛做甚?本座难道不比他好攀扯?” 沐笙笙有点七上八下,什么攀扯不攀扯的?!她一个也得罪不起好不好。 “前辈他不过好心收留我片刻罢了……我没有多想什么,本来过几天就要辞别他的。至于尊上您……我哪敢攀扯呀……”沐笙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讨喜,试图扯出一个笑容。 赫连殊溟却捏住她的下颌,冷声道:“你现在倒是虚伪,那么想逃离我吗?” “不,不是……” 沐笙笙心中雷鼓大作。那是肯定的,她昔日可听得太多关于赫连殊溟的事了。 以私生子身份回归赫连家,而后筹划多年,屠杀灭尽整个赫连家,从此北境赫连家血脉仅存他一人。 据说当年赫连老家主身死时向天哀嚎,不该留此子于世,累他赫连家再无血脉。更听说原本的赫连家世子,也就是赫连殊溟的同父异母哥哥,死前曾自燃魂魄,诅咒赫连殊溟此生无法得道飞升,一生孤苦坎坷。 “是也好,不是也好。”赫连殊溟看着他怀里强作镇定的女孩,掐了掐她的细腰,不自觉回想起她那晚淫靡的姿态,笑了笑,“做给我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