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首次交锋
杨希和威尔一前一后向着纸条上标明的地点走。 威尔有些社恐，只是沉默地带路。杨希跟在他身后，眼神不受控制的看着威尔头顶卷翘的毛发随着微风一颤一颤。 这竟然是真的威尔…… 真的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杨希想。 威尔早就察觉到杨希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忍耐了一会，终于还是觉得无所适从，他不耐地说：“Is there anything on my head？（我头上有什么吗？）” “Oh！Nothing……（没什么）”杨希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没礼貌，她说完后悻悻地沉默了一会，才想起来补充：“Sorry…（不好意思）” 威尔神色缓和了些：“I just don，t like being watched.（我只是不喜欢被盯着。）” 最开始他只是厌恶别人用观察的、观测的或是警惕的眼神注视，将他看做精神患者、医学材料或者变态杀手。 但久而久之，他开始反感一切盯着他看的目光。 杨希当然可以理解，她说：“I uand it （我理解。）”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够诚恳，补充道，“perfectly（非常）” 好吧，杨希实在是对讲英语这件事太过生疏了。 威尔显然也发现了。他起初只以为Yancy是因为社恐，所以说话才磕磕绊绊不流利。以她的标准白人女性长相来说，她的口语语调、停顿都非常奇怪。 现在威尔确定，这个白人女子似乎确实不太会说英语。 威尔垂眸看向地面，状似无意地说：“Are you used to living in Baltimore？（在巴尔的摩住得惯吗？）” 杨希没听太懂，但此时使用翻译软件确实太奇怪了，于是只好点头，蒙着说：“yeah…yes……” “ You don，t even remember your address clearly. Must moved here for a short time.Baltimore is a good city. You，ll love it.（你甚至不记得自己的住址，一定搬来没多久吧。巴尔的摩是个不错的城市，你会喜欢它的。）”威尔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语速，并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 “……”杨希神色一僵。 在心里骂了一句靠。然后讪讪地笑了一下：“Well……” 威尔神色一闪，打消了刨根问底的想法。他和这个女人又不熟，何必问那么清楚呢？ 想到这威尔就丧失了说话的兴趣，杨希倒是说点什么，但是又苦于没话题。只得悻悻作罢。 路上杨希看威尔神色疲惫憔悴，想了想给两人买了点饮料，虽然在收银的时候又闹出了点笑话，但是喝了几口饮料的威尔精神明显恢复了些。杨希一问才知道，原来威尔一整天都没吃饭，加上晚上睡眠不好。又困又饿，整个人都很恍惚。 威尔把杨希送到指定的地方，谢绝了杨希请他上去坐坐的提议。杨希看他精神面貌不错，也就不再坚持。 在包里掏了半天才拿出钥匙，本想留下威尔的联系方式，结果威尔却径直就走了，根本没给杨希再多说几句话的时间。 杨希看着威尔的背影，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她明白威尔只是有些社交问题。 “当务之急是赶紧练口语！”杨希说着就进了屋子。 运气不错，这女人是独居。杨希在房间里转悠着熟悉环境，顺带获取有用信息。 这是个公寓式的房屋。房间很小，但对于独居者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杨希摸了摸软软的沙发座，满意地点了点头。厨房也很小，冰箱几乎被各种食物塞满了，柜子里抽屉里也有很多零食。 “我去，这Yancy绝对是个宅女。”杨希看着大袋大袋的甜甜圈、面包和牛奶，抽了抽嘴角。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卧室，床边有一个小书桌。书桌上摆放了一些书，应该是原身留下的。 杨希坐在桌旁认真地看了很久，终于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小时后搞清了这个身体的身份。 Yancy Miller，一位靠写为生的宅女。 可惜她不会查银行卡余额。 “闲了在网上学一下吧。”杨希说，然后郑重地把找到的各类卡收进了柜子里。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杨希看到了好几件首饰。这人看起来挺有钱的…… 杨希默默想着，也对，毕竟她请的起汉尼拔 做心理咨询，汉尼拔 可是“上流社会”专属。 嘶…….汉尼拔 …… 一想起汉尼拔 ，杨希的思绪立刻就从飘渺中回到了现实。 疲惫地躺在床上，杨希开始为日后做打算。 汉尼拔 跟踪威尔的时候，自己横插一脚。只怕汉尼拔 一直跟着他们两人，也已经弄清了自己的住所。 想到这里，杨希一阵后怕。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贸然行事。像她这样顾头不顾尾，只怕对上汉尼拔，直接就是个送人头的。 也不知道剧情进行到哪了…… 虽然两大主角她都见过了，但是还是对剧情进行程度一无所知。 杨希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保命要紧。 汉尼拔的心理咨询，她是无福消受了。想到就立刻做，杨希翻身从床上滚下来，能离汉尼拔越远越好。 为了保险起见，她先是在纸上写好了措辞，接着拿出在抽屉里翻到的汉尼拔心理咨询室的联系电话，准备取消。 “Hi，This is Yancy Miller.I want to unsubscribe.（你好，这里是杨希.米勒。我要退订在你们咨询室办理的服务。）”杨希将写好的话念了出来。 对面肯定是负责处理事物、与客户沟通的助理。她没有那么担心，左不过是个陌生人，汉尼拔不可能有闲心去翻看退订的客户表。 “Hi，This is 汉尼拔 Lecter.（这里是汉尼拔 Lecter）”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到恐怖，完全出乎了杨希的预料。 她吓的整个人抖了一下，拿开电话咽了口口水，才继续硬着头皮对着自己写下的话念道：“Well，Dr. Lecter.It，s a pity that I ，t tireatment because I，m moving.（莱克特医生，很遗憾不能继续接受您的心理咨询，我要离开这里了。） 汉尼拔听到电话那头在听到自己声音后猛地乱了节奏的呼吸声，眼里多了几分未达眼底的嗤笑与嘲弄。 他方才正跟着精神衰弱的威尔，正准备将其诱导到自己的咨询师。结果就被这个碍事的女人横插一脚。这女人真的惧怕自己，似乎知道些什么。本来还略有担心她会告诉威尔些信息。但方才他在于威尔共进了晚餐的过程中，威尔一无所知的表现让他放了心。 “Miss Miller，You seem to be afraid.（米勒小姐，你似乎很恐惧。）”汉尼拔不急不缓地说，他已经看到杨希一脸紧张地坐在自己面前，搜肠刮肚想要给出完美地不让自己起疑的解释的样子。 杨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可没忘记被切片的法医小姐姐。她咽了咽口水，然后说：“No， what else I be afraid of with su excellent psychologist as you.（不，有您这样优秀的心理医生在，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汉尼拔听着杨希还在虚张声势地嘴硬，慢慢地说：“We all have to overe the demons in our hearts. Otherwise， no matter where you move， you 威尔 not escape his shadow.（是的，我们每个人都要战胜心中的恶魔。不然，不论你搬到哪里去，都不会逃离他的阴影。）” 这明晃晃地意有所指让杨希呼吸一窒，她几乎立刻就脑补到她会以各种离奇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她已经彻底怂了，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What do you think I should do？（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房间很暗，汉尼拔的脸隐在黑暗中，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而杨希因为他诡异地沉默，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As your psychologist， I have a responsibility to help you.（身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有责任帮助你。）”汉尼拔的语调很温和，仿佛他真的有这份仁厚的责任心。 杨希一愣，硬着头皮说：“You，re right.Thank you，Doctor.（你是对的，谢谢你。）” “It，s too te. Let，s have a rest. Have a good dream.（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吧。做个好梦。）”汉尼拔说。 想让这个女人消失很容易，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弄清这个女人是怎么觉得自己有问题的。本以为会有点困难，结果却是个如此好拿捏的。 汉尼拔眯了眯眼，露出了微笑。 “Thanks.”杨希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忙音。她愣愣地看着手机，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 只是一个电话，她就害怕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