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有一个女孩，永远将抬起头的第一目光投向你，永不迟疑，她安安静静呆在角落，不求一丝眷顾，只是看着你的美好，开心。

    你走的每一步都被她从脚尖到脚跟仿着，从不落下，就好像是，她逼着你前进，她看着你，她不想赶超你，总是离你很远，却从不停止。

    我想，你会希望她一直这样在你身边，但是，你不会去花时间来持续的。

    因为你不喜欢她，因为她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她没有那么闪闪发光。

    在我遇见他们颓废的后来，我还是当着默默无闻的那个人。我是会幻想的，但是上帝又不是我一人的，他们就是他们，一直都是他们，我只是途径了他们，顺便摘了一手花香。

    后来我不想在这个有他们走过每一个角落的校园，我大四毕业后跟父母商量后，最终选择回到我外婆的城市，也是一个完全没有他的城市。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镇。

    做着一个非常普通的初中语文教师。也是我所喜欢的语文教师。

    每天跟着这些天真的，热闹的孩子们打交道，告诉他们一些道理，一些知识，给他们带来一些快乐。或者说，她们给我带来一些快乐。

    我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见他了，也有可能明天就遇见他。但是我不允许自己抱着希望。

    就这样，过着一天是一天，也还算开心。

    我以为，只要逃离这座城市我就能将我最不耻的事情埋葬。被欲望所控制的我大部分都是遇见宋易之后的。

    我最不耻的就是利用我哥，来满足我的欲望。可是说到底，我的哥哥还是我的哥哥。

    宋易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了。他讨厌威胁他的人。并且，每个人，都会讨厌，用欲望威胁别人的人。

    这天是我26岁的第一天，三月，我倒觉得不是很冷。我抬头看了看天，很不错，白云倒是没有，但是天很蓝。

    “周老师，下班了”同一个办公室的王老师看见我收拾包，笑道。

    “对啊，今天我要早点走，外婆一直打电话催我回家吃饭。”一想到外婆我就很开心。我发了第一份工资后给她买的一个老年手机，她一直没事就给我打个电话。

    “哎呀，周老师真孝顺，这么年轻一个小姑娘，也不爱玩，就天天陪着外婆，也该谈个男朋友了吧。”这是阿姨辈的通病。

    “正好我有个外甥，今年刚好回来有事，可帅气了，家里条件也不错，一米八几大高个，人心底也很好…”滔滔不绝。

    “好了，王姐，我知道你的好意了，但是我目前还不想谈，要是有需要一定找你，mua我走了”为了避开她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的介绍，我已经找到好的方式解决这个事情了。王姐是985院校毕业的，家里条件也很好，但是毕业后跟着老公来到小镇过日子，被老公宠的跟小姑娘一样，就喜欢八卦。

    “唉，你说这孩子，一心顾家。不喜欢耍朋友，得亏她外婆念着她。”王姐碎碎念。

    我没当回事，拿着包就赶快走了，我的小区就在学校旁，就是个学区房。但是小镇就这么点大，也不讲究这个。

    当初爸妈怕我在学校破宿舍住不习惯，索性给我在这买了个房，三室一厅两卫一厨，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反正这也花不了她们几个钱。但是我每天还是要去看看外婆，我让她从以前那个地方出来跟我住，我好照顾她。

    老年人都说落叶归根，她就住在那个小院子，风景给她打理的还算不错，像是个小花园一样，中间的房屋外面围着一圈花，还建了个栅栏给房子划了个圆圆的范围。

    这地方就更加偏郊一点，但是空气好，周围人也不多，大多数被那些小有钱的人来盖别墅了，外婆就遗世独立。

    距离我那里不算太远，我每天骑着个小电瓶来来回回。今天尤其重要。

    外婆一直催着我。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温馨了。

    经过附近一栋别墅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一辆豪车，是以前没见到过的，仔细看了看，是王姨家里的，没在意。可能是她家孙叔买的股票赚了。

    等到了外婆那个小楼的时候天还没黑。

    还没进门我就看见外婆了。

    她站在门口，就像是一盏灯。

    “乖乖，你来了，快快快今天我弄了好菜，你过生日，我们就好好吃一顿。”外婆看见我就很兴奋。

    我将小电驴骑进小院，停好。

    “外婆，今天有什么好菜啊？”

    “今天都是你爱吃的，油焖大虾、小鸡炖蘑菇…还有很多肉”。

    光听着就很有食欲，我赶快走进去，发现大门口有一双皮鞋。很亮。

    “外婆，这是…？”我指着那双皮鞋。

    “这是你王姨的外甥，好不容易来这个小镇，就想介绍给你看看，你该交男朋友了。”

    我头都大了。又是相亲？

    我进客厅“他人呢？”

    “在你房间，我让他看你小时候照片来着。”外婆心虚。

    “天呐，我那些照片都好丑啊！还有裸照！”不过那是还没上幼儿园的。

    “我刚刚让他在这里呆着，看看你的照片，我去上个厕所，你快上去喊他吃饭”其实是偷偷到外面等我，怕我不高兴，跟我说清楚。

    外婆已经进厨房端菜了。

    我很无奈。

    我奔到楼上，还没进去，在门外面就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坐在我卧室随身放衣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相册，很认真的样子。

    他的侧脸忽明忽暗，我的心怦怦乱跳。

    那是宋易。

    万万没想到，就这样遇见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磨磨蹭蹭，迈不动步子。

    我开始紧张，轻步走到他跟前，他没有抬一次头。直到我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他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一直不说话，他看了一眼我就又抓着手里的相册翻页。我瞟到那刚好是我的“裸照”。

    我面目狰狞了一下，“您好，外婆叫我们下去吃饭了。快走吧”

    他轻声笑了，一直不抬头。

    妈呀，“那您看好在下去，我先下去了”快跑。

    我刚抬脚，“别急嘛，等我一起呀”，缓慢而略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笑意。

    我只能停住，我不该这么慌张。

    遇见他，我都不能思考了，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