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标题无能
同居的第二个月,程文默奉父命去南京探望江河集团一位已经卸任的元老级高层。薛澜表面舍不得,实际心里高兴得想放炮。那天恰好是周六,程文默前脚刚上飞机,他后脚就杀去了超市采购,挑了满满两大袋子各种各样的零食后,他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结果刚一出电梯,却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个年轻女人,穿着得体,妆容精致,很有职场女强人的派头。 他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想试探着打个招呼,对方却先一步朝他走了过来,目光在他手里的两大袋零食上着重停了几秒,最后落在他脸上。 “薛澜。”对方用一种讲陈述句的语气道出了他的名字,然后又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朝他伸出了手,“我是季雨容。” 哦,他恍然大明白——原来是你。说起来都是程佑那张嘴的功劳,他老早就听说过赴潮科技的这位季总,顺便也听说了季总和程总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当然他原本是不信程佑那些屁话的,但今天一照面,他信了。原因无他,实在是季雨容的敌意表现得太明显了,那眼神,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拿指甲挠花他的脸...... 这摆明了是上门来找茬的。他搁下东西和季雨容轻轻握了握手,心里嘀咕着季总可真会找时机,程文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呢?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季雨容倒不客气。 他呵呵呵呵呵呵笑了笑——喝就喝,我怕你? 于是他上前开门,季雨容稍后两步,跟上司莅临分公司巡视一样,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一进门,没等他搁下东西,保龄球就闻声飞扑而来,兴奋地扒拉着他。季雨容大概是知道保龄球的,瞧见这人狗情深的场面,明显一僵。 “季小姐。”他拍了拍保龄球的脑袋,回身朝季雨容笑了笑,“这边坐吧。” 季雨容看着他,没说话。 等坐下了,茶也倒了,季雨容看着房子里简单又温馨的布置,脸色可以说是越来越难看。他等了一会儿,见季雨容坐那一动不动,撇撇嘴,拉开手里的罐装可乐,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见季雨容盯着自己,他顿了两秒,又从袋子里摸出一罐来,朝季雨容递了递。 季雨容:“......” 哦,这个眼神,他愿命名为“程文默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 不喝拉倒,他还舍不得跟情敌分享快乐源泉呢......他摸摸保龄球的脑袋,从袋子里翻出新买的肉干,旁若无人地逗起了狗。 保龄球嗅到食物的味道,尾巴摇得可来劲,一点都没有“身为程文默养的狗应该怎么样”的自觉。 季雨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知被哪一幕戳痛了,包一拎,猛地站了起来。 “汪!”保龄球似乎被吓到了,特别凶地叫了一声。 他瞥见季雨容的脸色,佯装发怒,斥了一声:“保龄球。” “不好意思,季小姐。”他也站了起来,朝季雨容抱歉道:“保龄球胆子小,有些怕生——” 话没说完,季雨容直接甩了个冷脸,一言未发,扭身便走。 他怔了几秒,想送送人吧,还没抬脚,“砰”一声,门被狠狠甩上,季雨容如一阵风,来去匆匆,走了。 “这是...”他感到不能理解,“唱的哪一出啊?” · 当晚,程文默和他视频。 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后,他暗戳戳提了提季雨容。程文默对这个名字的态度很坦然,说是人已经从赴潮科技卸任,下个月会调往江河集团在武汉的一家服装类子公司。 他听得一愣一愣,问为什么。程文默这回沉默了几秒才道:“她管得太多了。” “哦...”他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揪揪被单,欲言又止。 程文默看出他有话不说:“怎么了?” 咳,他清清嗓子:“她今天...来找我呢...” “?”程文默眉一挑。 他又咳一声,摸摸鼻子:“然后...我好像...把她气走了...” 程文默:“嗯?”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还原了一下场面。程文默听了,起先没说话,不一会儿则笑出了声。 “......”他有点尴尬,“你别笑了...” 程文默收了声,眼里却还在笑。 他:“......” 他挂断了视频——笑笑笑,一边儿笑去吧您。 · 三天后,程文默回来。他被杨潇这个狗腿子绑架到机场,哈欠连天地迎接了程文默以及...程文默他爸。 彼时他嫌天冷没有下车,于是没有看到杨潇接来的不只程文默一个人。等车门打开,他自然而然以为是程文默,也没等看清,就要投怀送抱,结果...... 毁灭吧。世界末日,莫过于此。 他脸红脖子粗,就这样僵硬地和程文默他爸同坐在后座,坐了一路。 等到了景园,程文默下车为父亲开门,他硬着头皮杵在一边。父子两人交谈了几句,末了程董拍拍儿子肩膀,又看他一眼,神情很“凝重”地走了。 他:“......” 腿好软。 “傻了?”程文默回过身见他傻不拉几目光呆滞,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他表情僵硬了一路,脸都有点木,“啪”一下拍掉程文默使坏的爪子,视线转个圈,瞪向了车边站着的杨潇——你这个屈服于资本主义淫威的叛徒! 杨·叛徒·潇正一脸八卦地看着这边,冷不防他转过脸,吃瓜的表情一顿,摸摸鼻子,做贼心虚地挪开了眼。 程文默跟着看过去,手不依不饶地来揽他:“生气了?” “呵。”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着程文默生气时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冷笑了声。 程文默:“......” “我错了。”程总能屈能伸,当即就嘤嘤嘤拉了他的手,声音发嗲道:“好澜澜,人家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呕——”他受不了要抖鸡皮疙瘩,手一抬就要捂程文默的嘴,“可闭嘴吧你。” “我不。”程文默攥了他手腕,反拉得他往前一趴,正趴进一个等待已久的怀抱里。 “领导都生气了,我不得做深刻检讨?”程总一本正经说屁话,两只眼直往他唇上瞟,“我都想好了,为了让你原谅我,今天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说着说着,搂在腰间的手顺势一滑,托住他屁股,十分下流地抓了一把,“我一定任劳任怨,伺候到你满意——” “程文默——”话没说完,劈空一声撕天震地,打断了程总的流氓行为。 “!”他吓了一跳,伸手就把程文默推了个踉跄。 程文默完全没反应过来,难得露出了只有“呆”这个字才能完美形容的表情,愣愣抬头循声去看——离他们不远处,别墅二楼的露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花花绿绿的大披风下罩着张黑不拉几的脸,一双眼瞪得溜圆,手里还拿着个洒水的喷壶,正不忍直视地看着他们。 亲娘,这位风姿卓绝造型奇特仿佛要去跳大神的女士,不是程文默他亲妈凌女士还能是谁? 他看清楚后,眼前一黑,脸皮腾得就热了起来。 “程文默!”太后娘娘又是一声怒吼,挥舞着手里的喷壶,脸上面膜都隐约要被过于夸张的表情耸掉,看那架势,要不是楼高得直接跳下来。 “你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凌女士喊着,抬手就扔下来只拖鞋,也不怕邻里邻居听到,声音仿若狮吼,“大白天的你在你老娘眼皮子底下干什么呢!” 干什么,大白天的他能干什么!程文默好不冤枉。 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了,他根本不敢往二楼看,把脸一捂,对着程文默锃亮的皮鞋就是一脚:“都怪你!” 说完,不等程文默反应,他扭身就走,走到车边门一拉,钻进去没影了。 楼上凌女士已经揭了面膜,正冲亲儿子甩鼻孔。 程文默:“......” “您赢了。”他用口型冲凌女士说了句。 “呸!”凌女士唾了一口。 有了“媳妇”忘了娘,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