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无畏(正文完)
早上的风很凉,徐建国是自己打车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覃雾仰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这是一栋烂尾楼,里面什么都没有,如果说在里面杀个人之类的可能短时间内都不能找到人。 徐建国哆哆嗦嗦地拢了拢衣服,他不知道是谁要找他,只知道越总跟他说有大事跟他商量,让他单独过来见人,走到半路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一个四处通风的水泥楼,徐建国走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钢管,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寒风刺骨伴随着内心的恐惧,他走进了另一个水泥房格子里。 他颤颤巍巍地轻声问道:“小越总,在吗?”,没人应答,他又深吸一口气,“上次我已经把徐洛带过去了,所以我们公司注资的事能不能兑现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您做事也得讲究诚信吧。” “咵哒。”是皮鞋声,徐建国下意识往后一看,没成想看到的不是他应该见到的越东延,而是一脸阴翳的覃雾仰,他碾了碾手上的石灰粉末,走到徐建国的面前,铮亮的皮鞋与一身高定跟这个破地方格格不入,覃雾仰先开口:“徐总,许久不见。” 需将见到他的时候下意识腿软,不敢跟他对视,一脸心虚,支支吾吾:“覃...覃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找徐总喝杯茶,说点事。”覃雾仰走到一旁转了一圈,才慢悠悠说:“听说徐总公司急需注资是吧,可能你不知道,你一直以来依靠的小越总帮不了你了,他现在不仅是公司只是个被他爸撑起来的空壳,连他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你想想他还会有什么时间来管你?”覃雾仰点了一根烟,风之所往,烟之缥缈。 徐建国听到这话心头一凉,他的手脚发酸,自己的大儿子不争气,小儿子跟人跑了还来害自己,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公司也在此刻倾塌,到底要怎样做老天才肯放过他。 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一点儿光,身上衣服虽然不破不烂,但是却全身皱巴巴的,看来没人给他收拾这些,覃雾仰合理怀疑他后面这个老婆也跟他分道扬镳了,不过才说了这么点儿他就遭受不住了,这才是覃雾仰所震惊的。 “才到这里你就受不住了,很难想象以你的承受能力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覃雾仰毫不掩饰地嘲讽,随即:“不过有一点,你比别人都舍得,那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包括出卖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里徐建国的瞳孔收紧,他发了一身虚汗,动了动眼珠子双手紧握:“覃...覃总,小儿还在您那里吧,无论我徐建国是什么样的人,他徐洛始终都是我的儿子,他的身上始终都流着我徐家的血,如果我今天怎么样了你觉得他一辈子都能心安理得吗?”说完他还呸了一声:“呸,恶心的同性恋。”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戾:“你想多了,徐总,现在是文明社会,我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上一次动手还是因为有人动了徐洛,不过我看徐总好像十分期待我对你做点儿其他的事,放心,会到那时候的。” “那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他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怎么样了。 “两个选择,卸根指头,或者什么都别要了。”覃雾仰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跟这个人在一起多待一秒他都嫌恶心。 “!”徐建国果断否决掉了第一个选择,他小心翼翼试探:“...第二个选择什么意思?” “公司,家人,人脉,什么都别要了,老老实实做个穷光蛋。”末了男人继续,“或者你可以什么都不选,然后从这里跳下去,没人拦你。” 徐建国看了看脚下未施工完的地,眼看覃雾仰说的都是真的,他直接吓得尿了裤子,一股子骚味从他的裤裆里传出来,恶臭极了,覃雾仰倒是不在意这些,但是要是回去被自家老婆闻到了,难免不让抱。 他颤着腿差点就给覃雾仰跪下了,没想到一个转变能够这么快,徐建国心里一团乱麻,但是他还有一个念想,就是不能失去一些东西,家人可以不要,反正都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是公司和他积攒的人脉都是这些年他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实打实为以后铺路的,要是这些丢了,那他这一辈子图了什么? 要不是看在徐建国是徐洛亲生父亲的份上可能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实不相瞒覃雾仰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了,一根手指头也就是个开胃菜,无伤大雅,要是连这点儿徐建国都舍不得,怕是真的不想过了。 “选吧,徐总。”男人从兜里取出了一支匕首,仍在地上,这就是那天收拾绑架徐洛那一行人的那一把。 沁人的凉风吹刮着徐建国的脸,走到这一步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他却不自知,年过半百的人流下了泪,泪中只有对别人的恨,倒是半分悔意也无,他哆嗦着手捡起匕首,明明是凉到低点的冰冷,在他的手上却像块烫手山芋一般捡不起来。 “快点,徐总要是舍不得,我不介意帮你动手。”男人撂下这句话就把烟头狠狠地碾在了生灰的栏杆上,看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 徐建国心一横手一使劲,凌冽的吼叫传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手指头应声落地,潺潺的血止不住往外流,森白的骨低头可见,覃雾仰拿走了那只匕首,从徐建国的断指上踩了过去,十指连心,钻心之痛深入骨髓,徐建国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帝王般的男人的恐怖之处,暗道里传了这么久,他都嗤之以鼻,这么年轻的人怎么短时间白手起家做到这么强的,中间没有猫腻才怪。 “徐总,好自为之,最好不要再在徐洛面前出现,不然下一次,就不知道你身上会少什么了。”男人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响起,就像恶毒的诅咒,一旦触犯禁忌,就会一直被纠缠不休,挥之不去。 处理完徐建国,覃雾仰给他表哥覃焕打了一个电话,那头好像很安静。 “喂?” “雾仰,有事?” “哦,你说这只小猫啊。”覃焕摸了摸“小猫”的下巴,赤脚踩在软毯上,“他应该暂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除了会挠人,都很好。” 挂掉电话,越东延一脸恐惧地看着面前这个疯子,他浑身赤裸满身红痕的样子反而更能勾起疯子的征服欲,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冬天的风刮得肉疼,徐洛不听话,非不放心要出来接他,覃雾仰带着一身凉气走来,把这软软的人扑了个满怀,干枯的枝桠上挂满了冰霜,徐洛哈出了一口口白气,像是刚刚烧开了的水壶,覃雾仰把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两个人一块儿回家,一步一个雪印,徐洛踢了一脚路边的树,然后自己迅速躲开,满树的冰渣和雨水跌落在覃雾仰的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淋了一身,不远处的徐洛正笑嘻嘻地看着,随即覃雾仰像只大猫一样扑了上去,硬是把人亲得身子软了下去才肯罢休。 “还敢不敢弄了?嗯?” “不....不敢了不敢了...好痒...别弄....” “我爱老婆。” “我也爱你。” 从你踏进我生活的那一刻起,全世界都是烂漫的,因为爱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