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往
因为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看电影的人不是很多，只零零星星坐了两三对情侣和几对姐妹，还有几个自己来看的人。付丘昊原本说要看一个爱情片的，但是唐卯说不喜欢看爱情片，就买了个动画片的票。学日语的没几个不喜欢看动画的，唐卯还特地看了简介，这部电影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了，是他喜欢的导演，该导演先前也上过一部动画电影，大受好评，还有一些动画短片，都是精品。唐卯被付丘昊领到最后一排的角落的时候还抱怨：“前面不是还有位子吗，干嘛买这的？” 付丘昊塞了个爆米花进他嘴里，“他们太臭，怕臭到您。” “你怎么不怕我嫌你臭？” “我不臭啊，我香的，不信，您闻。”付丘昊把扇了扇自己的衣服。 唐卯嫌弃地说：“老早就闻到了，不准再用我的香水，我今早看到少了一大半。” “我这不是怕您嫌我臭吗？而且，我想跟您一个味道。” “我喷香水，只是一种习惯，跟别人无关，不是觉得别人臭才喷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周围的灯已经暗了下来，大屏幕正放着广告。 唐卯扭捏了起来，他不是很想说，毕竟事关尊严，付丘昊也不催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说了你可不准笑我。” 付丘昊信誓旦旦地点了头。 “我??????我怕别人觉得我臭。” 付丘昊捉住他的手，吻了下手背，“老师怎么可能臭，老师是我见过最香的人。” “我小学的时候，有一回上学的路上，踩到了狗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排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人，正好坐在他们前面，突然笑得前俯后仰，捶胸顿足的。坐前面的人都纷纷往后看，但那哥们仿佛被点了笑穴，捂了嘴，笑声还是从手的缝隙里漏出，像猪叫。 唐卯顿时羞红了脸。付丘昊也想笑，但不敢笑，怕唐卯炸毛，且有人在自己前面笑得这么嗨，仿佛把自己的那份都笑了，倒也憋得不咋难受。 “老师，我们换个座位，别理他。” 他们换到了另一边的角落，刚坐下，电影就开始了。付丘昊喂唐卯吃了个爆米花，“老师，您接着说，我听着呢。” 唐卯靠近付丘昊，小声说道：“但是我没发现，就那样子去了学校。我的同桌是个大嗓门，我一进教室坐下，他就捂着鼻子喊，好臭啊，你是不是拉屎了。全班同学都听见了，大家都跑过来闻，都说我很臭，一定是拉裤子里了。我拼命说没有，但他们就是不信。我那时候也闻到了臭味，但是我当时还不知道是咋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先前坐他们前面的人不知啥时候也换了座位，跟他们只隔了两个座位，此时已经笑得瘫在了椅子上，声音听起来都快笑断气了。 坐前排的一个女生喊道：“后面的安静点。” 付丘昊用力掐自己的大腿，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忍住，不能笑，这一笑，性福就断送了。 “啧，真没素质。”付丘昊朝着那个笑得瘫痪的兄弟骂了一句，又转头小声安慰唐卯：“老师，别生气，我帮您骂他了。后来呢。” 唐卯凑到付丘昊耳边说：“后来老师来了，他也过来闻了闻，也觉得是我拉裤子里了，就打电话叫我妈来接我回去换衣服，到家才发现是踩到狗屎了。再后来同学们都说我臭，不愿意靠近我，之后的，你都能猜到了??????” 谁都会有一些半夜想起来就会尴尬或者后悔得想炸地球的事情，但唐卯的已经发展成了一种强迫症，可见这件事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付丘昊和他十指相扣，“老师，如果那时候我在您身边，我一定帮您打他们。” “倒也不必，帮我把狗屎摸他们身上就可以了。” 俩人相视一笑，付丘昊快速亲了他一口。 唐卯第一次跟人说起这个，那时候还会有其他班的人专门跑到他们班笑他，逢年过节亲戚们也会拿这件事打趣，确实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唐卯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还好现在有人站在他这边。 大屏幕上闪过一张张精美的画面，但是付丘昊一点也看不进去。他本来计划着选个爱情片，俩人又坐在角落里，可以借着氛围做些羞羞的事情，但是眼下，根本啥也做不了。他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付丘昊：死光棍，滚远点。 孟凯：电影院你家开的啊，爸爸就不走。 孟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付丘昊：希望你还能看见明天太阳。 孟凯：哎呦，爸爸好怕怕。 付丘昊：你踏马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孟凯：爸爸我神通广大。 付丘昊表示很后悔，白天就不该没忍住跟着孙子秀恩爱。 孟凯：快告诉我后续啊，急死我了。 付丘昊：叫爸爸。 孟凯：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付丘昊：恩，儿子乖。 萌酷爱：别墨迹，搞快点。 付丘昊：后续关你屁事？知道的太多会被杀掉的。 付丘昊：40米大刀.jpg 孟凯：艹 孟凯：你不打算给我们相互介绍介绍？ 付丘昊：我老婆美若天仙，岂是你这腌臜能见的？ 付丘昊心想：踏马的刚刚笑得像个智障一样，跟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丢脸。 又不急着一时。 唐卯见他一直玩手机，小声问他：“不喜欢看？” 付丘昊忙收起手机，说：“没有，有个傻逼问我暑假作业要写什么。” 唐卯一听，不敢说出来，只好在心里逼逼：确实傻逼，估计付丘昊都不知道暑假作业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唐卯不免烦恼起来，他对自己家男朋友的成绩是有所耳闻的，这么长时间就只见他学过日语，整天不务正业，满脑子黄色废料，这可如何是好？这么一对比起来，他教的日语倒还算可以。 片尾曲一响起，付丘昊就拉着唐卯出来了，迅速下楼混进人群中，生怕那个脑子短路的电灯泡再跟上来。 电影还算可以，画面、配音、动作都很良心，但总觉得剧情还不够深刻。 此时已经10点多了，街上还是灯火通明，路边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直播。夏天的夜晚总是很闷热，热得人躁动不安。电影院离唐卯住的地方不算很远，走路大概半个小时，途中还可以沿着一个海滨栈道散散步，俩人决定慢慢走回去。 越接近栈道越暗，人也越少，只有一排昏黄的路灯孤独地亮着。凉爽的海风拂在脸上，带来咸咸的味道。付丘昊见周围没什么人，贴近唐卯，捉住了他的手，狡黠地笑了。唐卯看了眼周围，随他去了，俩人笑得像个傻瓜。 “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还有一两个月吧。” 唐卯捏了下他的手，“你们暑假放一个季度啊？你咋说还有一两年？” “还有半个月吧，要提前十天回去补课。” “暑假作业写好了吗？” “差不多吧。” “那就是还没写。”唐卯满脸黑线。 “老师您是不是偷偷观察我了，这么了解我。” 唐卯腹诽：废话，每次都这么搪塞我。 “期末考了几分。” “也就100分吧。” “全部科目加起来100分？” “别夸，要脸。嘻嘻，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100分。” 完了，这个问题小孩没得救了。 “从明天开始，写暑假作业。” “不写不行吗？” “不行。” “可我想一直和老师做快乐的事。” “麻烦你不要说得我好像红颜祸水一样。” “您就是！狐狸精。”付丘昊故意凑近唐卯耳朵，把温热的气流吹在他耳朵上。 唐卯热了耳根，甩开他的手，快步向前走，“滚回家写作业去，你个脏人。” “您等等我。”付丘昊在后面追着。 走到一段比较黑的地方，周围已经看不到人了，这段路可能是电路故障了，连着黑了好几个路灯，有一个还一闪一闪的，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左边是不断拍打的岸上的海浪，黑黢黢的一片，深不见底，后边是茂密的树林，在风的摩擦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摇曳着张牙舞爪的影子。唐卯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不自觉的靠近了付丘昊。 “老师，您害怕啊？” “没有啊，怎么可能。”手上却捏住了付丘昊的衣服下摆。 付丘昊捉住他的手，再次十指相扣。 口是心非，可爱，想日。 “啊啊啊啊哈??????哈??????” “老师，我好像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您听到了吗？” 唐卯忙捂住双耳，“什么？什么声音，我听不见。” “哦??????啊??????” 付丘昊抱住唐卯，寻着声音四处张望，借着微弱的灯光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到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光线太暗，看的不太真切，隐约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长头发的女人坐在男的腿上，不断耸动。 “唔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死了??????好大??????好粗???????” “老师，您听到了吗？好像在喊什么死了死了，好惨好惨，您说，会不会是冤死的孤魂野鬼啊??????” 唐卯把头埋在他胸膛，好像真的有悠扬的哀怨声不绝于耳，念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操死你??????操死你??????” “老师，好像又在说，杀了你，杀了你的，卧槽，不会是要拉我们垫背吧。” 唐卯怕得全身瑟瑟发抖，“那怎么办？我们快走吧。” “好好好，老师您别怕，我会保护您的。”付丘昊抱着唐卯的肩膀，快步向前走，还不忘转头看凉亭那边的情况。 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