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
陆剑尧去找了闻英,两人跟她家楼下枯站着,相对无言。 闻英无比平静,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无比的凄惨。 “我去找学良大哥。”他吸一口烟,深深吐出,随即丢了烟头在脚下,踩灭了。 “不用了。” 她将他喊住,自己就是被曾学良撵走的,何必再找人做说客,再跟他眼前儿丢一回人呢。 “陆剑尧,我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辙。”她的声音低沉,仿佛来自深渊。让他不寒而栗。 陆剑尧静静地看着她,内心凄凉,闻英的遭遇,简直让他唇亡齿寒。 他点上一支烟,两人无声的伫立在风里,他们本质上是一类人,或者说,他比闻英还不如。 他这样暂住在大院儿里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喜欢沈信,又有什么资格去获得她的喜欢? 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不就是痴心妄想吗? 曾学良对闻英尚且疼爱有加,结果还不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他的话,又能好到哪里去? 下场只会更惨吧。 说到底,陆剑尧瞧不起自己,他豁不出去,他怂。 “先考虑生存,感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锦上添花,不过,是人高兴时候的施舍罢了。”闻英黯然,独自上了楼。 陆剑尧想起当年她和他说的话,“你这样只会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你赌得起吗?你拿什么赌?你能给得了她什么?你犯得起错吗?” “懦夫。”他自言自语,扬天长叹,说得可不是他吗? 他吸一口烟,双眼低垂,睫毛跟眼睛投下一片阴影,烟灰燃到末端,烫了他的手指,火辣辣灼到他疼,仅仅是颤抖着,将烟嘴儿叼进嘴里,深吸一口,随即吐出,丢在脚下,碾灭。 闻英的离开,大院儿里传得沸沸扬扬,但碍于曾家老首长的面子,不敢置喙太多,曾家首长楼里也没传出太多的消息,那位英俊的警卫员也不再跟首长楼露脸。 沈信放学回来,远远看到陆剑尧和女友在他家门口说什么,女友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嘴角飞扬,随即扬起手狠狠掌掴了陆剑尧,哭着愤恨的朝自己这边走来,擦肩而过,往大院儿门口去了。 陆剑尧保持被掌掴的姿势,他侧头看着沈信,眼神跟她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转身回了家。 “她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门没关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进了门。 “回家去。”声音依旧沉静,他穿浅色的宽松长袖T恤和长裤,背对着她跟茶几弯腰取了烟,随即点燃,烟丝泛红,烟雾燃上来,他呼出一口,靠着身后的柜子,低头不看她,象牙色的脸颊被掌掴到红肿,即便室内灯光昏暗,沈信也看得一清二楚。 “回答我。” “我让你回家。”他皱起漂亮的眉眼,按耐着心头的不耐烦,竭力克制自己。 她冲到他眼前,箍住他的脖颈,亲吻他,被他轻轻推开,嘴角仅仅是擦过他的嘴角。 “别闹,回家。”他精疲力竭。 “陆剑尧,你敢不敢抬头看着我?”她就这么站在他眼前。 “你有完没完?没完了是吧?”他的音量高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凤眼灼灼瞪着她。 沈信眼泪跟眼眶里打转,随即开始接自己毛衫的扣子,解开衬衣,拉开毛呢短裙的拉链,顿时半裸站在他眼前,陆剑尧的呼吸乱了,他上前制止她要解自己文胸的手。 “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你可以睡别人,就不能睡我吗?我不够大,不够骚?还是不够漂亮,不够吸引你?”她的泪流下来。 陆剑尧拿起地上的毛衫披在她的身上,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心胸起伏的厉害,喉咙感觉被堵住一样的灼热,看到她丰满白皙的胸,平坦的小腹,纤细修长的腿,就这么呈现在自己眼前儿的时候,他的心早就乱了,血液急速的往下体流动,这几年对她日日夜夜的思念和肖想就这涌现出来,大脑仅剩的那一点理智克制着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他声音低哑,用毛衫裹紧她。 他的大掌干燥温暖,手肘被他握住的地方涌过电流一样。 沈信哭了,泪像珠子簌簌落下,她脸上的笑无比的无奈,“我真贱,送上门儿给人睡,人都不稀罕。” 她内心疲惫至极,这样把戏太过无聊。她不想再和陆剑尧多说一个字,她为自己的举动感到羞耻,简直就是颜面尽失,这样的自取其辱让她无地自容。她一刻都不要待在这里,她要回家。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接近赤裸的后背紧贴着他的结实宽阔的胸膛,他灼热的呼吸贴着她的耳畔,喷在她的耳后和肩膀。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我有说错了吗?放手。” “住口!” “你不就是这么看我得吗?我……”剩下的话被他堵在了嘴里,他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强硬带着占有欲,又包含深情,跟她的口中侵略着,肆无忌惮的侵犯她的唇舌,口腔里全是烟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津液互换,口舌纠缠。 沈信挣开他,随即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是在施舍,在怜悯吗?”她瞪着他,眼泪成行流下来,今晚还不够狼狈吗,还要怎样的践踏她才够? 他上前将她箍紧怀中,任由她捶打他的胸膛,腰侧,任由她挣扎,推搡。 “我不会再放手。” 她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手上停止撕打,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他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