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池秋醒时，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如果不是他这一身的痕迹和被咬得血迹斑斑的腺体，昨晚的一切都像极了一场梦。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刚一着地，小腿就一阵发软，直直跪到地上，池秋半扒住床沿，地板上厚厚软软的地毯没让他受到什么伤，只是……池秋脸颊通红，有些慌乱地看向别处，他不想记起昨晚被公爵拖下床，像雌兽般撅着屁股沉浸情欲求艹的人是他自己。

    他看到衣柜旁的等身镜里倒映出的人，身上不着寸缕，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咬痕，有些还渗着血丝，两颗红肿的乳尖可怜兮兮的挺立在胸口。

    池秋呜咽着将自己缩成一团，侧头死死咬住一根手指，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泪腺分泌滚落。

    军部大楼内，查理·波塞西子爵一摇一晃吊儿郎当的上了顶楼，不料正看到里头坐着的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波塞西眨眨眼，上前坐到那人对面的椅子上。

    “公爵大人？我还以为您这会儿正沉浸温柔乡打算休满一年的婚假呢，这才新婚第二天，我是该夸赞您的敬职敬业还是该同情和您结婚的omega的可悲可怜呢？”波塞西朝着冷酷无情的公爵大人挤眉弄眼。

    他状似夸张的耸动鼻子嗅闻：“嗯……白茶花？我猜贵夫人是个看起来又娇又软的小美人，把美人独自留在家里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该有的作为，要知道，刚被标记的omega都是很脆弱的，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他们的alpha陪在身边。”

    “只是临时标记。”莱森公爵抚摸着手心里的相框，目光幽森辨不清情绪，“糊弄糊弄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罢了。”他们想要一个莫尔斯蒂家族的公爵夫人，那么他就给他们一个公爵夫人，况且……

    “你会在意你养在后院的金丝雀吗？波塞西子爵。”

    ……

    “哥哥！”小姑娘穿着身花边公主裙，瞪着双粉白色的小靴子，两条长长的发带飘扬在脑后，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像只可爱的小蝴蝶，扑向军舰前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些许惊讶的少年。

    “塔姬小姐……”头发花白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赶来，他看到小姑娘被少年抱起，有些歉疚道，“抱歉，大少爷，是我没看顾好小姐……”

    突然，管家瞥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猛地揪紧，他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伏了一礼：“陛下……”

    “不碍事。”皇帝适时开口，他眯起眼看着这对兄妹，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辈，“阿莱森少校，这小家伙就是你父亲一直藏着掖着的宝贝小女儿吧，嗯……我想想，是叫乔丽丝，对吗？朕的小儿子同你一般大呢。”

    小姑娘歪了歪头，对皇帝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皇帝叔叔好，我叫乔丽丝·塔姬·莫尔斯蒂。对啦哥哥……”打完招呼，她重新看向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串用鹤望兰的花叶编制成的花环，将它戴在少年的脖子上，“这是乔丽丝给你做的，知道哥哥要去打坏虫，有了这个，就像有乔丽丝陪在哥哥身边，坏虫就欺负不了哥哥了！”

    少年摸了摸脖颈上的花环，笑着将乔丽丝放到地上，捏了把小姑娘肉肉的圆脸：“哈哈哈，真是哥哥的好乔乔，和管家爷爷回家吧，被爸爸知道你又偷跑出来了可就要小心小屁股开花了，这回可没哥哥帮你顶着了。”

    鹤望兰，又名天堂鸟，象征了崇高的自由与和平，乔丽丝年纪虽小，在父亲的过度保护下该懂的却一样不少，她懂得什么是战争，懂得她亲爱的哥哥此去的目的，也懂得哥哥连同那些身着帝国军服的将士的职责和信仰，她用着她独有的方式，传达她对这份信仰的支持和自豪。

    “哥哥很厉害！大家都说哥哥是英雄，也是乔丽丝心里最好的哥哥。”

    管家连滚带爬上前将乔丽丝揽进怀里，似乎是在刻意遮挡皇帝的视线，少年心下疑虑，也只以为管家是乍然见到皇帝引起的过度紧张，此刻的他尚才17，如不是近几年越逼越急的异族袭击，他也该还是在军校学习的年纪，家族世世代代对皇帝的绝对忠诚刻入了他的心骨，这也成了他往后余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面向皇帝，单膝跪地，深黑庄重的帝国将服上象征莫尔斯蒂家族的勋章闪闪发光：“阿莱森·L·莫尔斯蒂，以忠诚起誓，为帝国而亡。”

    “以忠诚起誓，为帝国而亡？”异兽一族的王在他身后冷笑，血红色的竖瞳里是来自深渊的血腥和杀戮：“想知道你不在的这五年里，帝国都发生了什么吗？你可爱的乔丽丝现在如何了，想知道吗？”

    “她分化了，是个很可爱的omega，皇帝的omega小儿子很喜欢她，可惜你看不到了。”

    莱森公爵睁开眼，冷黑色的眸下覆盖了一层暗红的血光，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

    他将手中的相框倒扣回桌案，连带里头笑靥如花的女孩一同覆于黑暗。

    “以忠诚起誓，为帝国而亡……”黑暗里，他喃喃低语年少轻狂时许下的豪言壮语，嘴角缓缓上扬，狰狞而可怖，“我要帝国，为我过去的忠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