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隔阂

    叶夜从混沌的噩梦里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撑着胳膊坐起，用力揉搓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想要缓解疼痛带来的不适。

    她看着自己身上穿戴整齐的睡衣，陌生的房间，隐约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意味不明地扁了扁嘴。

    叶夜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就见薛佳端着餐盘推门进来。

    “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薛佳自然地拉过床边隐藏的桌板，把餐盘摆好推向叶夜。

    叶夜轻轻应了一声，拿起汤匙开始喝粥，偶尔舀一勺清爽凉菜，细嚼慢咽地小口吃着。

    薛佳后退到离床几步外的沙发边坐下，安静地看着叶夜吃饭，一言不发。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餐具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直到叶夜吃完，两人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谈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当一切没有发生。

    “他们下午四点才会来接你，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薛佳收走桌板和餐具，扶叶夜重新躺下。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叶夜摇头，翻过身体，背对着薛佳，闭上眼睛把脸迈进枕头里，脑子里尽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掺杂在一起，越扯越乱。

    大概是身体太过疲惫，她呼吸渐渐平稳，很快又睡着了。

    薛佳轻轻帮叶夜盖好被子，端着餐盘离开自己的卧室。

    下午三点，薛佳回到卧室，就听见叶夜小声啜泣，柔声把她从梦里唤醒。

    叶夜睁开泪眼，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她虚弱地冲着对方笑了笑，“我没事。”

    “三点了，该起床了。”薛佳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说。

    叶夜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颤了颤，深吸一口气说，“刚刚出了一身汗，我想洗澡。”

    说着，她坐起来想下床，却直接被薛佳抱起走向浴室。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洗……”叶夜背脊一直。

    “嗯，我只是抱你过去。”薛佳并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抱着她走进浴室，体贴地帮忙放好水，这才离开。

    叶夜脱掉睡衣，跨进浴缸里，长吸一口气，将自己完全沉入水底。

    肺里的氧气渐渐稀薄，不时有气泡从底部漂起来，叶夜实在憋不住，这才一下窜出水面，胸口不规律地剧烈起伏，大口吸入新鲜空气。

    重新冷静下来，叶夜快速洗完，走出去看到薛佳不在房间里，余光扫到放在床上的三条连衣裙及配套的内衣裤，挑了浅蓝色的那套换上，离开主卧。

    叶夜下到一楼，看见薛佳神色严肃地站在窗边打电话，没有凑上去打招呼，转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喝着。

    “都准备好了？”薛佳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叶夜点头，下意识想和对方保持距离。

    薛佳感受到两人间的隔阂，没再继续靠近，在合适的距离停下脚步。

    “今晚是你签约后第一次直播，我陪你去吧，万一有需要我兴许还能帮忙。”

    叶夜本能地想要拒绝，抬头看了一眼薛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薛佳捕捉到对方情绪的微弱变化，开口道：“别担心，有我在。”

    叶夜淡淡“嗯”了一声。

    四点整，两人一起坐上车，去往直播平台位于茂山山脚下的拍摄基地。

    基地是由一片别墅区，四周有山有湖有树林有花田，可以满足多种题材的拍摄。

    叶夜她今晚要去的别墅是基地深处，濒临山脚的那栋。

    她和薛佳下车后，跟着领路的工作人员进入客厅，路过一间房间隐约传出暧昧呻吟声，显然是有人正在直播。

    叶夜脚步顿了顿，顺着楼梯上到三楼最东侧的房间。

    那间屋子的空间很大，里面已布置好道具，有摄像师灯光师在忙着调试设备。

    “导演，人到了。”工作人员对着身穿工装马甲的中年男人说道。

    导演应了一声，双方简单打过招呼，他带着叶夜走位讲解今天直播时将要使用的场景。

    讲完，叶夜被两个女生带着去更衣收拾，薛佳想要跟去，却被季雪助理莫兰给拦住。

    “季总找你。”莫兰淡淡开口。

    薛佳微微弯了弯唇角，没有反抗，跟着去了顶楼西侧的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