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情钟
苍梧随白吟一一去拜见了故人。宗女官照旧是一见即赶人的老样子。紫姑姑对跪拜的苍梧连着说了几声好孩子,便抹着眼泪将他拉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他,又看看同他并肩而立的阿吟,笑道,“你们俩可算是都长大了,齐全了——”一语未毕,又是泪如雨下。 苍梧忙道,“紫姑姑,你不必哭,我定会将你们全救出去。” 阿吟在旁笑了一声,道,“你先自保吧。” “我明明很厉害好么?”苍梧佯做委屈和不服,引得阿吟又笑。苍梧心湖中如是柔风抚过,恨不能立刻将他揽入怀中亲一亲,但是当着紫姑姑的面又做不出来,便匆匆告退,牵着阿吟的手就走出了厨房。 甫一出,苍梧就忍不住地将阿吟压在阑干上,搂住他亲下去。阿吟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手插在他的长发里,撩起一缕灰发扭头看着笑,“这么长了?” “嗯。”苍梧笑道,掰过他的脸,压在他软糯的唇瓣上含糊道,“先专心点。” 阿吟也便笑着不讲了,搂住他的颈子同他缠吻半晌,直被他亲得软在怀里喘,眉眼若是江南白雨连绵的朦胧温柔,笑着问他,“怎么这么熟练,嗯?” 苍梧心里一顿,面上仍笑道,“在梦里跟你亲过多少回了。” 阿吟又笑又赧,握住他的手领他上楼道,“去看看拾翠吧。她也很想你。” 苍梧撩着袍角笑道,“我去瞧她,你不吃醋?” 阿吟笑了一声,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他,道,“让我吃醋啊,你看我理不理你?” 苍梧嗤的一声笑,立马竖掌拜佛样地讨饶,“好好,好阿吟,我不敢,不敢总行了?” 阿吟笑着回头,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放开,直领他到拾翠房前,听到里面拾翠在哼歌,唱得是: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清脆动听至极,苍梧回想自己那一群妃嫔,只觉得最好的歌喉也连拾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遑论比得上他的阿吟了,不由一笑,抬手敲门道,“翠翠,开个门。”又问阿吟,“她能打开门吗?” 阿吟低声笑道,“能的。禁制只有小孩子屋里有。” 里面的歌声已止,少女附在门边怯怯问道,“是谁?” “还能是谁?”苍梧不禁笑,“你梧桐哥哥回来了!” 少女惊喜地叫了一声,立刻推开门,俏生生地含泪看向他,扭着帕子微笑,恍若新捞出剥开的菱角般清新动人。 苍梧笑着伸手道,“翠翠长成大姑娘了。梧桐哥哥抱抱?” 少女却是摇头,抿嘴笑着看向阿吟。苍梧一眨眼,笑道,“你吟哥哥长大了,不吃醋了,来,让梧桐哥哥抱抱。”不由分说地将少女抱起,转了两圈。 翠翠又是笑又是喊道,“梧桐哥哥!”洁白的裙摆如白玉兰一般繁复清香,美的醉人心魄。 苍梧将她放下来,猛地回身,将猝不及防的阿吟也抱起来,在廊中转起圈来。阿吟又是惊又是笑,搂着他的颈子一叠声地道,“好了好了,放我下来!” 听他笑声欢畅,苍梧才笑着将他放下来,将他按在怀里揉了揉银发,又是心中情动,捧着阿吟的笑脸,在那粉润的唇瓣上又亲了亲。阿吟“哎”了一声,笑着别开脸道,“别闹了。拾翠还看着呢。” 苍梧一愣,这才想起拾翠还在旁边,不由讪讪笑向扶着门框的少女。翠翠抿嘴一笑,道,“梧桐哥哥是故意给我看呢?我早已经不喜欢梧桐哥哥了。” 两人俱是未料到她这般坦荡直白,阿吟尴尬笑道,“翠翠…” “没事啦。”翠翠笑道,随手就要关门,“梧桐哥哥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多陪陪吟哥哥的好。我下午还要教柳丝绣课,就不陪你们玩啦!”说笑完,便合上门扉送客了。 苍梧笑出声来,看向阿吟道,“带你出去玩?” 阿吟也笑着点头。苍梧俯身便去揽抱他,阿吟也随他抱起,温顺而快乐地搂着他的肩颈,额头贴在他的颈窝。苍梧抱着阿吟一步步走下楼梯,只觉得时光安谧而恬静。他在魔界杀伐果断,野心万丈,鲜血无有一刻不是躁动不安,灼烫不已,算计精明,紧绷神经。但是现在阿吟在他怀里,阿吟轻浅的呼吸拂在他的皮肤上,他却觉得无比安宁。 也只有在阿吟这里,他用不着害怕,用不着担心,用不着猜忌,只有他的阿吟是他的家。 两人如同小时候一般,从幽兰冰麝的琼兰花林中走过,去往后山。阿吟抱他颈子的手臂略略收紧,轻笑道,“你真的回来了,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苍梧笑了一声,嗅着他身上清淡的花香,边走边道,“我怎么能不回来?” 阿吟嗯了一声,问道,“你找了很久么?” “废话。” 阿吟嘴角微微扬起。 苍梧瞥见了,笑道,“听我找的辛苦,你还挺高兴啊?” 阿吟笑道,“是了。” 苍梧一捏他的腰侧,制住他在自己怀里觉痒得扭动,笑道,“你个没良心的。” 阿吟又是笑又是喘,趴在他的肩膀上连声讨饶道,“我错了…好了好了…饶我一回?”笑着在苍梧唇上亲了亲,搂着他的颈子又是笑得乱颤,道,“饶了我罢…” 苍梧挑眉笑道,“再亲一个就饶了你。” 阿吟边笑边乖乖听话。 结果苍梧言而无信,反是弄他更痒。阿吟笑喘个不住,搂抱着苍梧亲了又亲,连连恳求道,“饶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苍梧也笑不停,听他实在受不住地喘急,才松了手指。阿吟软软靠在他怀里,仍是笑得微微发颤,手指绕在他长发里拽了拽,道,“你就欺负我罢…” 苍梧随口道,“欺负你又怎样?” “不怎样…”阿吟仿佛微微叹息一声,抚摸着他的笑颜道,“你只要回来,回到我身边了,想欺负也随你喜欢了。” 苍梧笑了一声。被阿吟的深情所感,愈觉得怀中的人儿可爱可疼,便吻上阿吟的银发,温声道,“不必如此。阿吟,我总是要回到你身边,这点你用不着怀疑。” 阿吟笑叹一声,轻轻点头,目光眷恋地留连在他面孔上。苍梧心中柔情顿生,额头轻轻抵在阿吟额头上,阿吟扬起下颌,吻在了他的唇上。两人厮磨半晌方分开,苍梧笑道,“再这样走走停停,太阳落山也到不了后山。” 阿吟也忍不住笑,道,“不若在这里玩算了。前面有我们两个搭的竹屋,你还记不记得?” 苍梧笑道,“它还在啊。” “嗯,我又重搭了一个。”阿吟笑着比划,说,“原来那个塌了,有一年下了大雪,屋顶积雪太重,等我发现时它已经四分五裂了。” 苍梧叹了口气。阿吟说得平常,可是他俩到底还是分开了六十年。 阿吟伸手指给他看,“在那里。” 他离开那年篷生不过三寸长的小竹已然成为茂密的竹林。阿吟说的竹屋,隐隐现在潇潇竹叶中。苍梧便抱着阿吟走入遮天蔽日的竹林中,踩过柔软沉厚的落叶,走到竹屋前,看了看笑道,“还像点样子。” “那当然了。”阿吟自豪地说,“我可是用了不少时间呢。” “用了多久?”苍梧一边伸脚去轻剔开竹屋的门,一边问道。 阿吟笑笑道,“记不清了。想你的时候,就来劈一根竹子加上,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多年总是有的。” 苍梧默然。 宽敞的竹屋内一应摆设俱全,全是竹子所制,光洁青绿,清雅可爱又美观大方。苍梧将阿吟抱坐在榻上,撩袍同他并肩而坐。 阿吟看向苍梧,苍梧笑了一笑,温声问道,“怎么?” 阿吟垂下眼眸,不再言语。玉白的手指伸向自己腰带的系扣,缓缓解开来。 苍梧忍笑看阿吟脸上浮现红晕,也不阻止他强做镇定又自作聪明的行动。直到阿吟解开腰带,散开衣襟,抬眼看向他,很是疑惑地看向他毫无所动的手,问道,“你…你不脱吗?” 苍梧嗤地一声笑出来,搭上阿吟的肩膀将他带倒在榻上,翻身将阿吟压在身下。阿吟慌乱地闭上眼睛,白玉面皮烧得若染胭脂,紧张地呼吸着。 苍梧心中爱怜满溢,故意亲上他雪白的颈子,果然听得阿吟呼吸错乱一瞬,又僵硬地伸手摸索住自己的衣袖攥住。苍梧摸到他的手,将手指插到他指缝之中,同他十指相扣,阿吟的呼吸才平稳一些,扭头让给他亲吻颈子的空间。 苍梧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地笑出声。 阿吟颤着银睫稍稍睁开眼,忍羞问他,“…你笑什么?” 苍梧又笑了几声,方撑在阿吟脸侧,亲亲他的面颊问道,“你当我想要你?” “…嗯?不…不是…?” 阿吟的表情看上去活像一只傻到爱上狼、自己送到狼嘴边吃的白狐狸,既期待,又害怕,听到狼不想吃还失望,弄得苍梧心疼不已。 苍梧又亲了亲他安慰,才柔声道,“现在不想。” 阿吟一下子泄了气,抬手挡在自己脸上。苍梧去拉开他的手,他也不放,苍梧又是笑了两声,才吻上他软糯的唇瓣,在他情迷意乱之际,将他的手拉下来,反手搭在自己颈后。阿吟便就搂住了他的颈子,同他吻在一处。 苍梧看着他温亮如冬夜明星的眸子,笑道,“阿吟,我不是不想要你。我想要你想得...想吃了你,连骨头都不吐一根,你懂那种滋味么?” 阿吟笑了两声,脸上飞红,玩笑道,“你别吃我啊,爱吃醋的狐狸肉很酸的。” 苍梧忍住笑,缓声道,“我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虽然也是个好地方,但既没有父母之命,又没有媒妁之言,没有正经向天地行礼,我要是现在要了你,那是糟践你,你明白么?” 阿吟怔了怔,嘴角缓缓弯出个微笑来,又是轻轻嗯了一声,埋头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苍梧搂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亲着阿吟的银发笑道,“阿吟,以后我们要正正经经地大婚,你要做我的魔后,知道么?” 阿吟轻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女子,不能做你的魔后的。” “谁管你是男是女啊?”苍梧笑道,“我只道你是我的阿吟。” 阿吟轻轻笑了,苍梧揉着他笑问道,“答应不答应?” “不想答应。” “什么?”苍梧边笑,边探向阿吟腰间的痒处。 阿吟笑着躲他,道,“你还没成为魔尊,现在说也太早了。” “那行。我尽快当上魔尊,好早点同你成婚。”苍梧说着,抬手挡住他的笑眼,边提高了衣领遮挡好昨夜含烟情热时落在他肩膀上的唇印,边笑着吻上阿吟的唇瓣,厮磨半晌,一边严严实实地扣好内袖遮挡好手臂上的吻痕。阿吟只知道同他接吻,对这些一点不知。直到做好一切防备,苍梧才笑着放开阿吟。阿吟已是软软喘在榻上,银发散乱,眸子水润,含笑的唇瓣红肿若玫瑰。 苍梧只瞧了他一眼,就觉得情火难以自抑,恨不能现在就将他里里外外吃个彻底,全部沾满自己的味道,只得扭开头去,却是惊觉阿吟也已情动了,不由嗤笑出声,伸手弹了弹阿吟将白衣撑起帐篷的玉柱。 阿吟既羞且恼地呻吟一声,抬手挡住脸不愿接受现实。 苍梧又是好笑又是爱怜,一手托起他的腰肢,一手去褪他的下裤。 阿吟这才放下手,笑看他道,“刚刚还说不想要的,是谁啊?” 苍梧但笑不语,只将他的下裳褪到大腿,露出一段柔白如玉的腿根和粉白挺立的玉柱,低头便含住了阿吟的柱头。阿吟猝不及防地呻吟一声,攥住了他的衣袖,只觉得一阵极为强烈的快感直冲脑门,玉根被含入极为温暖舒服的地方,又被苍梧柔软湿滑的唇舌撩拨,端的是如入极乐,不知不觉地便急促地喘息呻吟起来,不知何处安放的手被苍梧握住,仿佛溺水捉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面色绯红,双眼迷离。苍梧只尽心让他舒服,偶尔坏心地轻轻一咬,弄得阿吟胡乱不满地轻叫一声,便又继续舔弄他的玉根让他享受。阿吟初尝人事,也持久不得,不一时便泄在了苍梧嘴里,慌乱地撑起身来给他擦嘴。 苍梧笑问道,“舒服么?” 阿吟银睫一颤,默然无语,只托着他的下颌给他擦拭雪沫。 苍梧追问道,“到底舒不舒服?给个好话行不行?” 阿吟轻笑一声,看看他道,“不舒服也只能说舒服了。” 苍梧切了一声,却也笑,拇指抚过阿吟眼角的泪痕,笑问道,“有这么舒服?” 阿吟默了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苍梧的指尖却不知为何,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