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涂杳红着脸醒来，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就好像......她很迷恋江起的身体一样，事后还要反复回味。才没有好吗！是脑子自己动的手，与她无关。 午睡完，用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早上到现在只在早餐店点了碗和江起一样的粥，撑到现在胃，早就开始叫嚣起饥饿来。 室友程如茵在涂杳睡着时回了寝室，大概先前动作小心，特意没吵醒涂杳，此刻亮了盏夜灯看书，听见涂杳起床的动静，随意问了句：“醒了？” “嗯。我开灯了？”涂杳抱歉于自己打扰到大学霸室友的学习时间，便问，“你吃饭了没，需要我帮你带饭吗？” 程如茵合上书，看了眼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没呢，我们一起去吃吧。” 附近一带有好几所大学，因此餐饮行业发展迅速，出了校门，外面那条一眼望不到底的长街都是吃的店铺，两人进了家家常菜的饭馆，正是饭点，零零星星坐着几个学生和上班族。 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涂杳随意将手机搁到桌上，和程如茵凑到一起看菜单。两人没什么忌口，偶尔有一起吃饭，对彼此的口味挺了解，三两下就点完。 等待上菜的期间，涂杳手机进了条消息，屏幕亮了下。 她先前已经将那个陌生号码添加到通讯录里，保存的联系人名字一目了然，就是江起。涂杳和他没添加彼此微信号，现在还是短信联系。 江起：涂了没？ 涂杳经他提醒，想起来她下午在寝室忍着羞意给自己上药的情形，很气恼。 涂杳：涂了涂了！ 程如茵用倒了半杯的矿泉水递到嘴边，不经意扫过屏幕上的备注，动作慢了一下后带着些打趣意味的语气说：“江起？怎么，你跟他有故事啊？” 话是这么说，却是不以为然的语气，毕竟在他们学校都挺清楚的，涂杳之前对蒋深爱而不得，展开了猛烈追求，前段时间刚得偿所愿和蒋深谈上。 说到这，程如茵放下杯子，随口问道：“听校园论坛说，你和蒋深昨天吵架了？” 她回想了一下看到的帖子，说：“因为是当时还在教室，而且是公共课，在场目睹的人挺多的。” “嗯，我们分手了。”涂杳声音闷闷的，心思不在她和蒋深的事上，反而在想程如茵先前说的，她和江起有故事这句话。 故事是没，只有桩事故。涂杳想。 程如茵有些惊讶，却没多说什么，服务员上菜，涂杳拆开筷子准备吃时听她说了句：“难怪回寝室时看垃圾桶有你丢的东西，之前你特别宝贝的。不过分了也好，之前你对他疯狂迷恋，他却对你爱答不理，说实话，挺为你不值的。” 涂杳不自觉地手上用了点力捏紧筷子，在心里叹气，原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看着她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扑向蒋深，将自己烧了个彻底。只有她先前像被蒙住了眼，只看见蒋深，看不到自己在这份感情中的卑微的姿态和不平等的付出。 “以后不会了。”涂杳轻声道，半是开玩笑的，“我现在想明白了，男人哪有学习重要。” 程如茵笑了下，似乎为她想开了而感到高兴。 涂杳在心里自嘲一笑。她从来都是胆小谨微的人，十几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追求爱情，却被人用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大概一时半会儿都很难再敞开心扉接受第二个人了。 吃完饭，涂杳与程如茵分开，涂杳去学校图书馆，而程如茵晚上有在附近兼职家教。 江起十分钟前又发来几条消息，而涂杳现在才看见。 江起：我觉得用短信联系很浪费话费。 江起：你觉得呢？ 江起：所以，我的微信号是JiQ1122。 过了会儿，他还嫌自己暗示的不够彻底，又加了句。 江起：所以，能告诉我涂杳的微信是多少吗。 涂杳：如果我不给你会怎样？ 江起：不会怎样。 江起：我明天再问一次。 涂杳觉得头疼。这人不是嫌话费贵吗，这会儿又跟不要钱一样几个字发一条。 涂杳：不是说短信贵吗？还发。 江起：我是为你着想。 江起：我有钱，无所谓。 涂杳：…… 行吧，说不过他。她将JiQ1122复制到搜索账号的栏，思维有些发散的想，JiQ是名字，1122是他的生日？也有可能是随便打的吧。 等下，就算是他的生日，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涂杳甩了甩脑袋。但还是忍不住想，11月22的话，那岂不是，三天前？ 江起那边很快同意。先前短信倒是发得欢快，这会儿加上了微信，他又没话说了。或许也是觉得这样直白加上好友，有种明目张胆闯入私人领地的感觉。 正好涂杳已经到学校图书馆了，她将手机静音放进包里。心想，难怪很多人说比谈恋爱更有意思的是暧昧期，你来我往的试探，心照不宣的推拉。好吧，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好玩。 而另一边，江起牢记他亲哥江郁的教诲，心满意足收起手机，并在心里对自己说，注意分寸，别逼太紧。 然后叹了口气，继续研究他的那本。 之后一段时间，双方进入忙碌学业的状态，偶尔在公共选修课遇见，涂杳照样当作和他不熟，而江起总是远远看她几眼，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但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两人保持偶尔的联络，涂杳会收到江起发来的一些照片，间隔并不频繁，一般是他生活里遇到的有趣的事情，涂杳才知道江起养了两只猫一只狗，常常会收到些猫猫狗狗打架的视频。 涂杳觉得，如果江起是在追求她的话，那他这种追求方式还是挺舒服的，没有强势介入自己的生活，没有大张旗鼓向全世界宣告，他看上了谁。对此涂杳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若是以前追求蒋深时也采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结果会不会好点？ 现在想起蒋深，涂杳早没了最初的那副苦大仇深的失落。她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就更正常不过了，全世界这么多人，在茫茫人海中遇见那个人的几率有多小呢。 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而两个人相爱的几率只有0.00049。相逢就已经是特别的缘分，更别说相爱。所以她并不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为自己的爱情争取过，勇敢过，只是结局不好，仅此而已。 想明白了这些，涂杳也就释然了，后来学校里再传她、蒋深、季心雯的三角恋八卦时，她也能释然提起，是啊，喜欢过，现在不喜欢了。 蒋深像是一根小小的刺，扎到了她，想尽办法除掉，因为扎进皮肤，陷进肉里，不去管它会疼，管它了更疼。但好在涂杳用了民间偏方将这根刺有效去除了。 “偏方”来电话了。 江起似乎在外面，背景声带着喧嚣的风声：“涂杳。” 他总是喜欢用这种语气呼唤她的名字，冷感的，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刚才在路上看到一个背影和你很像的女生，所以我拍了下她的肩膀。” 室友外放着声音看剧，音量有点大，涂杳戴着耳机出门，拐到楼道处，空旷的位置静谧无比，她和他的声音在经过听筒这个媒介处理后都有些失真。 “然后，我现在被缠上了。”江起的声音透着无奈，安静了几秒后他说，“我告诉她，我是将她认成了喜欢的人，她不信。” “所以我现在打给你了，你能帮我证明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