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5 急救、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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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头後来还疼吗？」看着一脸幸福吃着早餐的大孩子，青岚想起这两天听说熤曾严重头疼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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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想了想才开口，「还好，有时候很疼，然後有好多青岚哥哥像梦一样，不停在我脑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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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孩子已将三明治吃完，回答完改端起牛奶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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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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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其实不大抱希望，果然只见喝着牛奶的熤摇了摇头。安夏也拿起随身行李说要等着跟巽换班，就到客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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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行动暗示青岚，快点解开大孩子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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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一下便会意过来，等熤放下杯子，他才再开口，「熤那天为什麽会去书店？」怕大孩子误会是在责怪，他刻意维持平静语调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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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问了敏感的问题，熤立刻满脸心虚，他歪着头想了想才开口，「我把书都看完了觉得好无聊，助理哥哥说可以带我去书店，但是我只能自己一个人看书等青岚哥哥来接我。他说不能陪我，我要是做不到一个人乖乖的就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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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可以，我们就一起去了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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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只是安静倾听着大孩子有点局促不安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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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故事书都看完了，我想要念新的故事给哥哥听，我...」熤突然有点哽咽，「对不起，都是我害哥哥生病要打针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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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你在书店里有乖乖的吗？」青岚脸上挂着温柔笑容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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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兀的问题让熤愣了下，「有，我自己看了好多书，没有说话吵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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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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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三个字，让大孩子的眼眶载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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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熤猛烈摇头否认，「我不乖，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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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可以到床上来跟我一起躺一会吗？」青岚觉得有点疲倦，身体也有点发热，可这一瞬间他感受到的是极度的疲惫，既不想吃药也不想看到其他人，就只想跟熤待在一起，「你抱着我休息一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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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陪着哥哥。」大孩子边答应边小心翼翼上床，他觉得青岚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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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又开始发软的青岚，在熤怀里调整了个舒服姿势，「熤一直都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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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在到现在依然喜欢不已的怀里，他放松了全身力道，连同这几年离婚後的每一份强忍伪装，也都一起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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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想你，熤...」他的声音缓慢、平稳的环绕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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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对不起，说了不需要你。你追着我到工作室问结束理由时，我还说了好多好多狠毒的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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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的嗓音轻柔好听，他缓缓诉说着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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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在说什麽，我听不懂...」熤满脸困惑看着靠在自己胸膛的人，青岚的侧脸看起来非常疲倦。

    ?

    「你先别说话，好好...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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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闭起突然有点重的眼睑，刚醒来时他还高兴着今天精神感觉好多了，可才这一下他又困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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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也突然有个感觉，有些话要是再不说出口，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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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再也没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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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说不需要你是骗人的，从你离开我的那天，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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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在，我好难过也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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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再也无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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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手了你的工作，我终於知道你有多忙，我不该...我不该总是抱怨你不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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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熤傻呼呼的听着，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脸上也流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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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

    ?

    轻唤了前夫的名字，青岚嘴角扬起了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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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是件无聊的事，发烧以外的清醒时间他更是闲的发慌，所以拜托了秘书将熤所有的私人电子设备都带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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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翻着看着平板、手机以及笔电里的每一条讯息、每一个隐藏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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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到了从交往到离婚前，依照日期分类整理好的影片跟照片，里面有一部分是熤开始经常加班後，每天回家时拍下的青岚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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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张熤躺在他身旁闭眼装睡的自拍照，他看着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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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也找到了一些录音档，是熤不知道什麽时後录的，青岚撒着娇或说着我爱你的各种录音，还有一个是带着晨起的性感微哑嗓音道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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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些录音档被放在手机的最爱播放清单中，还一打开就停在我爱你的那条，青岚推测熤大概很常反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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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这些时，他的心都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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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青岚以为都翻遍了，应该没什麽东西能挖了时，他从刚好收到的广告信中想起还没检查熤的每个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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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熤不只一个邮件帐号，所以又点开了几个信箱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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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终於找到了答案。找到了让他泪流不止、不停後悔那天对熤恶言相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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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找到了机会，他像用尽了最後一丝力气般，虚弱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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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怀中人的话中断了许久，身体越来越烫，呼吸也快到令人担忧，於是熤试着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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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青岚以微弱鼻息回应，「熤...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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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烧很怪，青岚能感受到从体温一上升，体力也开始急速的流失。胸腔疼的难受，说话也格外吃力，这句我爱你，就让青岚用光了仅存的力气，到最後一个字甚至只剩羸弱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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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累坏了，所以没让熤通知护理站。

    ?

    不管是这阵子下来工作上累积的疲惫，还是这几年，为了从失败婚姻的阴霾中走出所做的各种努力，此刻的他都觉得够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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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爱，他想入睡前再睁开眼看看熤，想告诉熤别哭，但他累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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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能感觉到大孩子在哭，可却只能带着不能替他拭泪的满心歉疚及遗憾，放任意识跌入漆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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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

    青岚的轻喘在意识断线时变成很慢很费力的呼吸，熤低唤了几声也不见怀中人有反应时，慌张的大声叫唤。

    ?

    在客厅的安夏一听到声音立刻冲进了病房，他边安抚熤边快速确认青岚的状态。

    ?

    接着，他按下了紧急铃，对着对讲机大喊—

    ?

    「803房急救！」

    ?

    安夏吓坏了。

    ?

    明明离开房间前青岚还好好的，怎麽才过了没多久，已经出现了濒死喘息、怎麽现在就被医疗人员团团围住，又是压胸又是被陆续加上各种管路？

    ?

    他甚至在求救完後还吓傻到忘记将熤带离，他们两人就这麽呆站在角落，眼睁睁看着青岚的EKG萤幕突然只剩下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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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检测生命的机器不停发出刺耳警铃时，大孩子也跟着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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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们...」

    ?

    安夏低垂着头，坐在熤躺着的病床旁，韩彧接到青岚病危通知时立刻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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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在，也许青岚就回天乏术了。」韩彧搂着恋人肩膀，柔声哄着。

    ?

    「小夏别自责，幸好是你陪着，如果是我大概只会跟熤抱着一起哭，然後青岚先生也许就...」巽也加入哄颓丧安夏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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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至少我也得带着熤离开房间...」安夏摇摇头，声音依然令人听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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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自责的点有两个，第一个是他认为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不该要青岚跟熤好好谈谈，如果一不对劲就求救，也许不会走到急救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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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是他不该傻愣在病房，应该带熤快点退出。这里是韩彧哥哥负责的医院，所以青岚一入院他们就打过招呼，什麽治疗都不用请安夏回避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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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医疗团队才会放任他们继续留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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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自责在惊吓中没顾虑到熤，亲眼目击急救，这是件对孩子来说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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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会造成心理阴影的那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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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比巽待在这里强多了，他真的会只跟熤抱着一起哭，然後我们就永远失去了一位朋友。」邵沚突然庆幸病情急速恶化是发生在安夏陪病的时候，「夏已经做的很好了，青岚恶化的太快，就算你早早通知护理站，也许还是免不了走上急救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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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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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累坏了，我带你回去休息。」韩彧果决的决定带恋人离开一下，至少让情绪稍微抽离然後休息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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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待到熤醒来好吗？只要熤醒了没什麽问题，我们就回家。」安夏转头看着匆匆赶来，医师白大挂都忘记要脱下的韩彧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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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你先躺一下，我陪你去隔壁休息，熤醒了再麻烦巽过来通知。」韩彧对着樊巽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帮忙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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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夏快去休息，我跟主人会待在这里。」接收到暗示，樊巽满脸认真的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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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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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叹了口气，才起身跟着韩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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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彧，青岚现在的状况如何？」被恋人抱着躺在床上，安夏忍不住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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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大稳定，邵沚说的没错，青岚恶化的速度太快。刚入院时的检查报告都还可以，虽然细菌培养还没出来，但已经先用上了抗生素，没人能预料到恶化速度会这麽快。」韩彧柔声哄着心爱小宠物，「他大概是被两份工作跟带孩子累坏，免疫力早就出了问题，才会一被感染就垮了。不过幸好他早就住院，一恶化立刻处置，至少现在命是保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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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点时间，我相信会稳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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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彧边低语，边一下下轻抚着安夏背脊，随着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知道他累坏了的小狐狸终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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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闭着眼漂浮在一片黑暗中，似是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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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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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什麽都没有的空间里，他听见了一个童稚声音气呼呼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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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眼及睁眼都是一样的黑暗，熤在想那转瞬即逝的声音会不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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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点醒来！青岚哥哥好难过，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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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熤缓缓转头东看西看，也从仰躺着的漂浮姿势变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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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着回想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也想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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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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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带点可爱的焦急童稚声音变成了大喊，熤吓了跳赶忙朝着声音来源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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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点回去哥哥身边，哥哥说他想你...」呐喊後的声音带了点哽咽，「哥哥他不需要我，他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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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看见了，在黑暗中有个男孩身周发着微光，满脸不甘，可双眼不停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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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认出了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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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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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的声音，熤的脑海里涌入了许许多多陌生的画面。也在他的困惑之下，那些他不知道的，与青岚互动的画面突然全置换成五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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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後还能掌控这副身体时，孩子的熤维持着最後的倔强向刚醒的自己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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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青岚一起拥有那些快乐的记忆是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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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说他很爱你，还要我静静听他说，但我并不是你，他也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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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眼泪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不停从眼角冒出、沿着脸颊滑落，最後消失在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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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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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走向了小时候的自己，走向那个在他封闭自己时陪着青岚的自己，停在娇小的身影面前，他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环抱住不停颤抖的小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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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也很爱你，是因为你才让他不再恨我，他没注意到你暂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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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搂紧了怀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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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啊，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一起回到青岚的身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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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孩子放声大哭，在他宣泄情绪的哭喊中，熤的记忆逐渐鲜明。从他躲藏到意识深处之後的画面围绕在身周，有点像人生跑马灯，但内容却是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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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跟青岚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互动，都从身周的画面牢牢刻进熤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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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随着记忆的进程，熤怀中年幼的自己也逐渐变淡，两人没有半点惊恐，只是静静的互相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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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消失了，以後你要帮我念故事给哥哥听。」宣泄完情绪，小小的熤带着浓浓鼻音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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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的过程他异常镇定，随着身形淡化，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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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在我逃避时替我陪着岚岚，你不会消失，我们只是重新融合为一，没有你，我也无法成为岚岚思念的那个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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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剩下半透明的孩子开心点头，最後一个灿烂笑颜绽放，四周又回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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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说故事给岚岚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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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熤在一片漆黑中给了自己承诺，远方也同时出现了微光，他边整理着记忆边朝光亮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