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关于我继续玩鬼这件事。

    1.

    [系统：小四ssr　杀死了　月月越岳岳]

    [系统：小四ssr　杀死了　一只安雀]

    [系统：小四ssr……]

    [……]

    杀疯了杀疯了。

    小四杀疯了。

    语音里无论被杀的还是逃命的人哀嚎都愈发凄惨，与之相应的是小四越加猖狂的笑声。

    因为小四不杀我，我在整栋别墅里上上下下找钥匙的时候偶然碰到几次小四，没走开，就那么看着他动作迅速、干脆利落地收割迎面碰上的方块人，有几次对面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便少了一条命；即使是相隔一段距离需要追逐，对方也很难从他手下逃脱。

    那么敏捷顺畅，不带任何累赘多余，对地图的绝对熟悉也让他一直很有目的性。要是把小四的第一视角剪辑制成视频，绝对让看的人大呼爽快nb。

    “哈哈哈哈！还有谁——？”

    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四在语音里放声叫嚣，我抬眼看了看左上的消息面板。

    “啊。”我说，“就剩我了。”

    2.

    找到钥匙了，时间也还有，我载着队友们的期望，从四楼直奔一楼而去。

    半路上又跟小四碰了个正着。

    “哥！哥你找到钥匙了吗？”

    小四叽叽喳喳地蹦上前，我“嗯”了一声继续向下。

    现在游戏里就剩我和他，一个通体青色的鬼，和一个普通的黑发少年，一后一前地前行。最后这点时间小四也不去别的地方了，背后灵一样安静地跟在我后面，哪怕我即将离开别墅获得自由，也为了之前一句“不准杀我”而当真把胜利拱手让给我。

    我看了眼直播间，小四微微笑着，心情看上去好像还挺好。

    3.

    路不远，很快我们就到了一楼。

    我站在别墅大门前，手里握着一把金色的钥匙。我只要点击大门，就能逃出生天赢得胜利。

    语音里都是队友们欢呼雀跃的声音，一边喊着让我“冲冲冲”，一边提前庆祝。

    我站定了，转身问小四：

    “你想让我赢吗？”

    小四一愣：“啊？”

    “你想让我出去吗？”我又问了一次。

    “怎么这么问？你不是已经要出去了么？”小四挠挠头，脸上浮现困惑不解。

    “嘛，”

    我耸耸肩。

    “我出不出去，赢不赢，问问你，看你怎么想。

    “毕竟这条命，其实早算是你的。”

    4.

    “？！啊？！你怎么不问问你队友呢？！！！”安雀的大嗓门嚎起来，随之其他人也叫嚷了几声，但也没说真的不愿意。

    小四没立马回复，面上没变，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才突地双手捂住了脸蛋，一头栽到电脑桌上，指缝桌隙间泄出点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啊，时间快到了。”

    我催促。

    “唔唔嗯嗯嗯！！！”小四抬起头来，小脸大概是因为憋气憋的，已经涨得通红，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屏幕，高声说道，

    “赢！当然要赢！哥冲呀！大门外面是自由！！”

    5.

    赢了。

    靠情分赢了一局。（

    我觉得没太大意思，深觉之前那一句真不该说。

    大家在待机页面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开了第二局。

    这次的鬼是“月月越岳岳”，一个专做小众恐怖游戏实况的主播，大家都叫他五岳，性格相比其他人还算温和，但第一局里面被小四第一个淘汰，这局刚开就嚷嚷着要小四好看。

    那时小四正又跟在我身后，闻言也不怕，笑嘻嘻地往我这边靠。

    “那哥要保护我啊～”

    “你带着我跑还差不多。”

    我没有感情地搜着钥匙，搜到一半跟小四分开了。我也没在意，想着有点想吃东西了等会儿去冰箱看看有什么吧，然后下楼去搜别的楼层。结果刚走到楼梯口碰上五岳，脸贴得太近直接被干掉。

    我：“……”

    五岳：“！！！”

    我还没说什么甚至没出声，五岳先叫唤起来：“卧槽我杀了鱼哥！妈妈啊我不会被小四报复吧？”

    他报复你干嘛。

    我一句问话被骤然嘈杂的语音掩盖个彻底，默默闭了麦。其他人都嘻嘻哈哈地说着“五岳你完了”“哈哈你以后小心四哥”等等之类。

    小四听到后，哼哼着笑道：“很好，你看我以后整不整你就完了。”

    “错了四哥，我错了。”

    “下次还敢哈哈哈哈。”

    我感觉到了自己与他们的格格不入、频道不通，自觉地安静划水顺带找找钥匙。

    6.

    这局超时输了，但玩得也还算愉快。

    我跟他们说了声，起身出卧室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成功在冰箱里发现一盒小蛋糕，是之前卫岩给卫栖做完剩下的，看来现下是便宜我了。

    一般他们俩人现在应该是在客厅看电视聊天调情，但今天俩人都不在。卫栖是去参加公司聚会了我知道，卫岩本来吃完饭的时候还在，突然没了影，我想想，估计也是跟卫栖有关。

    不过无论咋整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揣着夜宵回房去了。

    7.

    ？

    第三局的鬼是我。

    我啃蛋糕的动作一顿，有点出乎意料，但也接受良好。

    小四“嗷”地一声兴奋起来：“哥！来段中二发言！你答应我的！”

    接受不良好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蹙眉推拒。可小四脸皮厚比我家墙壁，蛮不讲理地说我当时没拒绝就是答应他了。

    我微笑着，字正腔圆地吐出一个字。

    “滚。”

    小四呜呜两声瘪嘴闭麦。

    8.

    其实吧，我个人看来，当鬼比当人更有意思点。

    当人是找和逃，当鬼却是追和杀。这站在优势方对弱势方实行制裁，不比当个弱小可怜遭人虐来得爽。

    啊，当然只在游戏里啊只在游戏里。

    好歹玩了两局跑了几十分钟，比刚开始熟练很多了。我轻车熟路地在别墅里窜来窜去，慢慢地收割人头。跟小四乃至五岳都比不上，不过我本来也没想着赢。

    晃晃悠悠到了一楼，转了一圈到别墅门口，正打算再晃回二楼，不想瞧见小四往这边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钥匙。

    “哇！哥！好巧！”

    小四停下，声音可甜可软地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的位置离大门很近，只要小四有胆量现在就过来开门，我就有把握直接把他杀了随机复活去。

    “巧。”我应了声，转身走了。

    “唉？唉！哥你怎么就走了！哥你不杀我嘛——”

    小四不去开门，反而追上我，在我旁边挑衅似的跳来跳去。

    “嗯？让你赢了不好？”

    我跑上二楼。

    小四也跟着我上了二楼。

    “当然好啊当然好，不过哥你是因为第一局，所以让我赢的？”

    “嗯。”我点头，“去开门吧。”

    小四高兴地围着我转了个圈，然后变本加厉道：

    “嘿嘿，那我要哥去看着我开门！”

    “良心？让我看着我输？”

    总归也没什么，我就无奈应了他，随他一块回到一楼大门。

    这一次，跟第一局身份位置调换。我是站在后面的青鬼，门前的事看着就颇为出彩的金发少年。但背后都是那两个人，想来还挺有戏剧性。

    小四点向大门。

    9.

    “我啊，将这大门开启，通向的不是自由于胜利，是我哥对我的爱啊！”

    10.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