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无地

    呲——啦——

    ??

    ?　?　?　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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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呲——

    ??

    ?　?　?　声音忽然止住，随后是有人翻身上床的摩擦声，夜晚再次回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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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许久，眼珠斜着看去墙角堆放的一块粗粝的长石，还有搁置在地上的一把磨利的刀。床上的人悠悠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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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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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搓了搓有些热肿的手心，还是没忍住停下笔对安商乐说：「商仔，我们到时候考去远点的学校。」她嘶了一声，又激动地挥着手说，「很快就能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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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指着躺在桌上的那根木制的长条棍子，头都不抬道：「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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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气得鼓起两边脸颊，丢下几句话后便埋头又写起来。安商乐把食指缩回，继续沙沙地用笔把正确的步骤写下本子的修正栏。他的速度忽的慢了下来，直到完全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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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的眼睫扑闪了一下，笔尖渗出的红色墨水在白纸上晕开小点，随后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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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他在心里过了一遍，搬出去，和这个新家，还有原先那个家分割开。然后......他回神看着浸透了好几页纸的红点，自嘲地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继续更正那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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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他问自己，你还需要以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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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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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你的以后是哪种模样的？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想让你们死的女人，让你们被毁掉的人已经深深盘踞在你的脑里。无论跑到什么地方，那个蹲着的男人都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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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或者说，谁会接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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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最后的笔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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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转动椅子面向安尚乐，手掌上翻示意她把写好的东西交上来。果然不出所料地见到安尚乐奋笔疾书的样子，他又动动手指，却只等到安尚乐从额角滑到下颔的冷汗。安商乐径直起身，毫不留情地直接抽走被压在手臂下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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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他的目光从安尚乐死死抓着不放的手指挪到她脸上，加大力道，说：「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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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的牙齿在紧闭的嘴里疯狂打颤，一面可怜巴巴地看他，一面不停地想把试卷拉回，「......再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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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把东西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她又急忙改口：「十分钟！等等等等——五分钟、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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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没有松手，反常地露出一个温和漂亮的笑：「我有没有告诉你乖乖做题？」她被那笑闪了一下，猛地抽气，奋力止住想要狂跳大叫的冲动。安尚乐突然松了一只手，将其遮在眼前，头部一扭，咬牙说：「就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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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依旧和她僵持着，直到他瞥到纸张边缘撕开的一个小口。安商乐暗自收了些力气，只收起笑冷声道：「碎了就重做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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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触电似的一下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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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她坐在位置上忐忑不安地等着批改的结果，安商乐的眉头压下几分都让她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安尚乐简直想给原先出神的自己扇几个巴掌。安商乐放下笔的瞬间她几乎要跳起来，却生生压下那股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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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他摘下眼镜看她：「我讲过很多那类型的题了。」安商乐拿起棍子，「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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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猛地一抖，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再给我一点时间就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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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是吗？」安商乐淡淡回了一句，接着挥下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