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从瑶
凤仪宫中,齐嘉豫将本月的账册翻过一遭,伏秋掀帘入内禀道:“娘娘,刑房的曹姑姑来了。” 曹姑姑身为刑房正七品的管事姑姑,不过三十余岁。常年身着藏青色宫装,显得老成又暮气,她身有品级,珍珠宝石皆可作饰不算越矩,然此时她的发间仅用一柄简朴木钗梳着。她走路稳而轻,在齐嘉豫面前跪得也利索,她开口便语出惊人:“禀娘娘,白贤人已经招了。” 齐嘉豫不开口,递眼示意人继续讲下去。 “白贤人因不满肖昭训性烈,加之素日轻贱,便起了还认得心思。知晓昭训娘娘怀孕后,年宴便筹谋寻药动手,然未得逞。后又动歹念,借着每日侍奉,将药粉藏于丹寇,每每趁机撒入安胎汤药中。日久累积,终于毒发,害了昭训娘娘的孩子。” “此举也算是耐性。”齐嘉豫虚浮一叹,又道:“怎不至一日,这谋害皇嗣的大罪便招了。” “不敢隐瞒娘娘,奴婢对贤人动了私刑。” 齐嘉豫这才正眼去看人,但见曹氏仍是眉目收敛的恭敬,便是方才吐露真情也是连语调也未曾变化。即便谢箴下令彻查,刑房也不会轻易对身上疑罪未明的妃嫔动手,往往只是寻个屋子将人关着,少些食水连日审问罢了。然若是真论动刑,无上位旨意,则是万万不能的。而曹氏口中的私刑定不仅限于此。齐嘉豫在家中见惯了对下的种种手段,入宫后执掌凤印,刑房之为虽是酷烈,却也在意料之中,此刻并没有兴趣了解曹氏是如何命人动的手。 她檀口徐吐:“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也太落人话柄。” 见齐嘉豫未有怪罪之语,曹氏的心稍安,便再表忠心道:“奴婢跟从娘娘至今,不能于身边侍奉,已是万分愧疚,如今若能为娘娘分忧一二,奴婢万死不辞。” 这话听在齐嘉豫耳中是寻常,字句落在伏秋心中,却是波澜阵阵。亲近如齐嘉豫身侧人,入宫三年才知这刑房掌事早已与凤仪宫一条心,无怪当初明氏于建章境况,自己主子时时明了于心。她亦听闻春狩时,陈贵妃作祭受刑,回宫后便一病不起,其间种种或也有刑房存心讨好的心思。 “何御女你待如何处置?” 曹氏闻言思索道:“对贤人动刑,是奴婢见其神色有恙,存疑于心。至于何御女,依奴婢拙见,并无什么问题。” 齐嘉豫一笑道:“若本宫告诉你,此事为何氏所为,与白氏无关呢?” 曹氏面色顿时一紧,当即出言道:“还请娘娘教诲。” 白贤人本名白从瑶,瑶从玉,父亲是个穷猎户,母亲嫁过来后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恰逢灾年,父母双双亡故,她拉扯着弟弟长大。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没主意的人,也不会为了几十两银子把自己卖了给了天家为婢。自入宫后,她凭着这主意和漂亮的脸,想着法的引起贵人注意。为此挨了身为贵嫔的冯逐溪的一句训斥,转过脸姑姑就将她一顿好打,又饿了整整三天,教她几乎奄奄一息。 当她狼狈不堪地爬至姑姑脚下,只为了那滚洒一地饭菜,她心中的声音告诉她,在这宫中只能往上爬。 而后她赌赢了,御花园遇见谢箴,后者下午便召幸了她。侍寝前,硬质的毛刷将她浑身搓红,宫人将她里外清洗了个遍,只把她当个不干净的玩意。司寝嬷嬷刻板地教着规矩,说一句,她念一句。 谢箴起初对她的侍奉并不满意,打疼了她只会含着泪谢赏,她脸上尚能撑出媚意,身体却没有分毫的快感。谢箴兴致缺缺,眼看就要无疾而终。她把心一横,不顾羞与疼,跪趴着掰开后臀,请谢箴去用,却听人于她身后轻蔑一声,“就这么想承宠。” 她来不及回答,阳器破开她初经人事的身子,随着抽插,合着血沫的淫液从她腿根滑落。身子仿佛被凿开,她强迫自己忍着疼。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痛意化作透骨的麻痒,她终于呻吟出声,这一刻她仿佛得到了什么,却又失去了什么。 她感受到男人射了进来,却没有立刻抽出,不多时滚烫的尿液直直激入受伤的花穴,而她早已学会了服从的夹紧。 最后清洗时,连宫人的面上都有难掩的鄙夷,直到谢箴命人来说封她为贤人。直到这时,方才没有流出的泪才化作了嚎啕。 ...... 白从瑶自昏迷中醒来,眼前的一切让她逐渐从迷蒙中回神,最终也知化作了她嘴角的苦笑。自打她熬不住刑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全完了。即便挨上多少回打,再次面对时,那种锥心的疼痛也不会好受些许。 此刻房中无人,她或许可以逃走,但是又能逃去哪里。她迷茫且惊惧着,却只听门被“吱呀”一声开启,之前凶神恶煞的曹姑姑缓步入内,随后又进了几名宫人。她惊叫一声便想躲,却被人架起身,按在房中唯一的凳椅上。 挣扎间,宫人身上粗糙的布料刮过她红肿的手指,她痛得浑身颤抖。 几名侍女搬来铜镜与水,又拿来干净的服饰。白从瑶战战兢兢间,便听曹姑姑开口:“皇后娘娘有旨,传贤人凤仪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