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女人就可以吗
司言定好时间,返回房间整理行李将它们一一归类,收拾好出来见粥已经好了,舀出粥撒上葱花,完美。 走到餐桌前坐下便响起开门的动静,抬头沈清夜颀长如玉的身影映入眼帘,还是那般冷若冰霜。 “沈先生,你回来了,我正好煮了粥,您要是没吃晚饭的话,可以尝尝。” 司言的声音不冷不淡很自然,却隐隐透着微不可察的亲昵。 此时的沈清夜正在松开西服的一颗扣子,闻言手指略微停顿,随后冷淡应了一声。 他脱下外套将它甩在衣帽架后,不管挂上了没,走到餐桌前坐下。 司言替沈清夜打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转身回位置坐下。 沈清夜坐稳抬手将领带扯下来向后一扔,伸出手打算握住勺子时,一双细腻的小手拍在手背,司言娇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去洗手,卫生要做好。” 与此同时,一个更为苍老的声音,在沈清夜脑中响起。 这大概是那个女人唯一有母性的话吧! 沈清夜心里的复杂只有自己,他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走到厨房洗完手开始喝粥。 司言一直留心沈清夜的反应,见他从进来后眉眼间透着恍惚,才敢这么试探他的底线,没想到他这么听话,从他的反应看,似乎去洗手有故事。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安静喝粥,沈清夜速度很快放下碗转身走入房间。 司言看到他的碗筷,忍不住在他彻底转身之际,冲他的背影竖起中指,竟然还要替你洗碗。 司言吃完压下情绪默默收拾碗筷,整理好厨房走出去,见沈清夜穿着白色的浴袍修长双腿交叠,姿态悠然地坐在沙发,茶几上放了厚厚的一沓文件。 司言走到沈清夜附近斜着腿坐下,取过文件低垂着头专注地翻开下一页,乌黑的秀发垂下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沈清夜慵懒地靠在沙发随手把玩把火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视线渐渐落在司言脸上,见她额间一滴汗经由脸颊滑下,顺着白嫩的天鹅颈,落到精致的锁骨处。 上天把对女人的偏爱都给了她,这样的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把人魂魄勾过去。 沈清夜想到这,冷得像浸过冰的眼眸浮起丝丝狠意。 司言翻完文件,忍不住在心底感叹,对金融专业的人看都觉得头痛的文件,沈清夜天天看也算折磨。 她清了清嗓子,打开文件夹指着其中一个文件,缓缓跟他解释。 司言轻柔的话语,听在沈清夜耳中却掷地有声。 有些话宫老头也说过,可明显更喜欢她说的,软绵绵的嗓音听着很舒服,也更像催眠曲。 司言还没说多久,发现沈清夜没了反应,抬头望向他,见他仰着头如女人般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是猪吧,这么能睡! 司言走到沈清夜房间取过毛毯,走到他跟前弯下腰轻轻盖在他身上,随即转身轻手轻脚离开。 轻微的动静唤醒了沈清夜,微微掀开眼皮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巴掌大的脸,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唇。 看着司言摇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再次合眼休息。 人走了,可那股香甜的气息一直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 闻到这股气息没有多少恶心感,这个女人倒是一直属于例外,如果不是需要对付的人就好了。 沈清夜心中升起这个念头,自嘲般地扬起了一边的唇角,这世上哪有如果,要是没被所谓的“母亲”带走,哪里需要这样熬。 伴随咯吱一声司言关上门,沈清夜松弛下来再次陷入沉睡,今夜他破天荒地梦到了许久不曾记起的场景。 伴随孩子的哭喊求饶声,鸡毛掸子不停打在他身上,渐渐他不哭了,一双眼睛冷漠麻木,默默承受身边女人的毒打。 地平线升起霞光照进了房间,司言在暖暖的光中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困意未消的她忍不住狂骂沈清夜一阵才掀开被褥起床。 司言走入卫浴刷牙洗脸涂上水乳防晒霜,走到衣柜前打开选了一套白衬衫加牛仔裤穿上背包走人。 踏入客厅才发现沈清夜还在,走近沙发见他还保持昨晚的姿势,眉宇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失去血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做噩梦! 司言观察了几秒得出这个结论,思考一会儿转身抽张纸巾,打算替沈清夜压压额间的汗水。 谁知刚触及他的额头,便察觉腰间传来一股力量,被那股力量带着压在他身上。 司言垂眸看一眼发现被沈清夜用手臂锁住,暧昧的姿势令她身体有些僵硬,细微挣扎几下发现腰间的手臂很有力,挣扎不开。 鼻尖闯入陌生男人的气息,令羞耻的红晕逐渐浮上司言脸蛋。 她深呼吸几下,葱白的手放在他的额头轻轻抚摸着他,同时放软嗓音低低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也许话起了点效果,司言桎梏腰间的手臂渐渐松开。 她松了一口气向后退一步转身离开,留下摇曳婀娜的身影,伴随清风空气中隐约还有一股甜香。 伴随锁门声,沈清夜缓缓睁开眼,复杂的眼神显露出来。 当沈清夜抱住司言的那一刻就醒了,听着她糯糯的嗓音,心竟然莫名柔软了下来,那些记忆所带来的痛苦也消了不少。 是女人就可以吗? 此时耳边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沈清夜的思绪。 他皱着眉看一眼手机屏幕,返回房间换上一套黑白西服,驾车往沈氏集团赶。 一路上,沈清夜猛踩油门,享受这种极速驾驶所带来的刺激。 不多会儿,耳后响起一阵警笛声,随后警笛声在一个瞬间消失了。 他察觉这点,唇角不觉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低低嗤笑了一声。 这世上哪里都一样,同样一张脸,换个身份得到的是天渊之别,只有她还是老态度。 沈清夜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无意识开始常常想起司言,她仿佛罂粟般慢慢侵入他的血液,深入骨髓,开始刻骨铭心。 司言重复昨日的行程,上完课收拾东西离开学校,坐上公交车再搭地铁返回。 一路上,她时刻留心周围有没有特别的人,看到没有异常没有才敢走出地铁。 这生活和谍战工作一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司言感叹完放下行李,离开房间搭乘公交车去最近的商业街购物,添置了几件不同于往昔风格的裙子和几款香水,端着奶茶慢悠悠坐车返回。 司言从来不需要担心钱不够花,家境优渥的司音对她从来都是给她最好的,她肌肤的白皙,一来是遗传自墨音,二来是从小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好气色。 当司言返回601推开门踏入客厅,入眼便是沈清夜双手环着手臂端坐在沙发的画面,身着一身笔挺得体西装的他,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股痞气。 “沈先生。” 沈清夜眉心微蹙,面对司言的招呼冷淡应了一声,侧头望了桌上的文件示意继续。 司言放下袋子走到沈清夜身边坐下,照常先看一遍文件,读金融才一年不是很专业,怕说错引得他不满。 沈清夜直视前方不去看司言,可鼻间飘散着她身上弥漫开来的香水味,目光渐渐挪到她身上,那双潋滟桃花眼底溢出了几分讥讽。 开始擦香水,有问题。 司言余光暗暗注视着沈清夜,察觉这一幕也不在意,老实讲完一切,陪他把文件处理完站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告诉他。 “沈先生如果还没吃的话,我早上做的三明治还有,你可以去吃掉当晚餐。” 沈清夜抬起下巴冷冷地瞥了一眼司言,见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不是讨好只是随口一说,摇了头。 司言表情不变转身返回房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沈清夜伸出手在桌上摸到这款陪了十年的打火机,往后靠了靠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它,吹口气把火苗吹灭。 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老实点。 沈清夜的多疑,司言并不在意,回房打开笔记本看了课程表,发现后天没课,而明天方木有课,觉得他消失一周才返回学校上课,明天应该会出门的。 司言敲下一行字发给高琳,关掉电脑去卫浴梳洗后关灯躺在床上,祈祷明天一切顺利。 也许是紧张,司言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凌晨才沉沉睡下。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出一身汗,醒来再次洗了一回澡,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司言绝美的五官即使不施脂粉也足够吸引眼球,望着镜中精致的妆容,眼底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太讽刺了。 屋外响起一些响动,司言满眼的复杂被笑意取代,来到衣柜前换上黑色赫本风连衣裙款款而动。 她不知道沈清夜的审美,这是方木偏爱的,因为他前女友爱穿这种类型的裙子。 司言葱白的手指提着裙角,一路小跑站在客厅中打算出门的沈清夜面前,娇艳欲滴的朱唇一张一合,发出糯糯的嗓音。 “沈先生,好看吗?” 她说这话时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眸含了笑意,说完献宝般地转了个圈,及腰长发随着动作摆动,微光下白皙无瑕的肌肤像是泛起了光。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赫本风连衣裙,完美勾勒出司言姣好的身材,只要男人看到都忍不住在她玲珑的曲线上停留一下。 沈清夜潋滟桃花眼上下打量司言后,眸底划过一抹难以被捕捉到的惊艳,只是下一秒,那双眼眸渐渐冷了下来,眸中嘲讽的意味很浓。 此时司言手中的手机适时响动,她低头接了来电,下一秒高琳的大嗓门从haute里传出。 “言言,你准备好了吗?我拜托方木室友时间到,不管他出不出去都会带他出来,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司言闻言明艳的凤眸笑意更浓,惊艳至极的脸蛋带上了点怀春少女的娇羞,她边走边说:“谢谢,要是我告白成功,晚上请你吃你好的。” 沈清夜跟在司言身后走到门口半倚在墙壁上,毫无温度的眼眸看着她走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没想到是这种花样,她以为自己会被气到,白日做梦,她爱告白哪个就哪个,成功才好,将来男朋友发现她是个烂货,就很有意思。 沈清夜想是这样想,心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下意识想摸打火机,可摸了个空,想起放在桌上还没拿,咒骂了一句返回去取。 正午时分,华南大学的一角,司言坐在椅上不顾围观狠狠抱住高琳,一抽一抽地哭,眼泪濡湿了她的衬衫。 高琳拧紧眉头拍着司言的后背,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死方木,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活该头顶草原。” 司言弓着身子躲在高琳怀中,掩饰了眼底的笑意,装模作样继续哭。 司言本身就是故意挑选方木告白,虽然接触不多,可也清楚他人品好,才不会失恋就马上接受别的女人示好。 何况故意穿了他前女友的同款来膈应他,他能答应才有鬼。 今天,华南大学流传出一个新八卦,纯欲担当司言向围棋社的方木深情表白,却被他无情拒绝,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无数追过司言的男人听说这个消息,不禁捶胸顿足。 传说中的男人三宝,有钱、有权、有颜值,但凡方木有占一点也不至于被膈应到。 方木没钱没势,连颜值都属于中等的,输给这样的男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