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怪物
“宋言熙，你这是什么？” 高俊的问询，仿佛恐怖的雷鸣，直挺挺地降临在宋言熙的心上！ “我……” 宋言熙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他愣愣的，呆呆地保持着那种被压迫的姿势，满眼惶恐，与茫然。 “宋言熙，你是女人？” “我，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宋言熙两手哆嗦着，掩住脸，苦涩一笑，“我是男人。我，有病。身体有病。”他面容憔悴又苍白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压着心里的不堪才说出了这几句话。 “男人会长这种东西吗。”高俊声音陡然冷漠，目中的惊愕和厌恶慢慢纠缠着拧成一股粗麻绳子，牢牢地套在宋言熙颈子上。 慢慢收紧、再收紧，勒得宋言熙就快喘不过气。 “高俊……你，你下去吧。”别委屈着自己。宋言熙笑得更加绝望，嘴唇的弧度在手指的遮掩下略微放纵。 他躺在高俊身下，两条长腿还保持着被高俊曲折压下的姿势，很痛，更加羞耻。 腿间病态的私隐就那么被高俊放置着，摸了一下便嫌恶地空置着，本来被挑逗地开了的唇缝微弱地瑟缩着，小开小合的样子，像极了它的主人害羞耻辱的模样。 “怪物。”高俊淡淡开口。 两个在宋言熙心里早就重复过羞辱自己无数次的字，在高俊的嘴里说出来，便格外地伤人。 忍不住心痛欲裂。 宋言熙忽然痛苦地发出低鸣：“是，我是怪物！你放开我！” 两手挪开，露出湿润朦胧的双眼，直视着压在他身上，一脸嫌恶和恶心的高俊。 “……”宋言熙心里有太多愤怒想要表达，对上高俊那张脸，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恨自己。 他对任何人都可以冷漠高傲，就算自己遭受过那些耻辱和痛苦，他也可以把自己塑造出一层层坚硬的盔甲。 可一对上高俊，他就只有懦弱无能的地步。 “高俊，玩够了吧。下去吧。” 最后，也只剩下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呵。”高俊忽然笑了。 他的笑是如此的冰冷，嘴角的弧度仿佛刻进血肉骨头的刺刀，每一次挑起都沾满了血腥。 他从宋言熙身上挪开，下了地就站在床边，也不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宋言熙看。 宋言熙被他看得浑身颤抖。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合上双腿，宋言熙卑微地用这种方式保护着自己。 他扯过床头乱成一团的被子，盖住自己，脸蛋儿的汗润润的。 “你还不走？”宋言熙试探地看向高俊，却对上一双诡异的眼眸。 高俊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 宋言熙紧张地紧抿嘴唇，唇肉崩成了一条直线，他忍无可忍，“高俊，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这就是你在学校勾引同学的理由。” 高俊打断宋言熙的话，留下这么一句羞辱人的话便冷漠地走出宋言熙的房间。 关门的力度很大，门板重重地合上，痛击在宋言熙的心上，也关上了他心里那道门。 “……” 勾引……呵，勾引？ 宋言熙艰难地爬起来，倚靠在床头柜坐起，下唇颤抖地厉害。 眼泪一颗一颗挤着落下，在皮肤上刻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我，勾引他们？” “我何时做过！” 宋言熙心里的痛，是无法言语的，是任何语言都无力形容的。 “就因为我有这个东西吗。” 如病态般，宋言熙颤抖着手，摸上自己那处，两腿之间，不属于男性也不属于女性的那个诡异隐秘之地。 他恨这个东西！ 要不是这个鬼东西，他不会从小就因为恐惧而性情诡异，要不是因为这个鬼东西，他不会被那些人如此折磨，也不会被高俊这般羞辱！ 宋言熙自毁一般，手指戳入其中，狠狠地捣弄、抠挖！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而生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人无比羞耻的舒爽感。 “不，不……” 宋言熙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只是一具，被这个鬼东西控制了的，可悲的傀儡。 “坏东西，坏东西！”宋言熙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手指上粘带了一道道透明的粘液，他知道那是什么，更加痛恨自己屈服在那鬼东西之下。 高俊，高俊。 宋言熙绝望地喘息着，手掌在床单上松松合合地抓着，两眼逐渐充满了迷茫和情欲。 他低声呢喃起继弟的名字，眼泪在眼眶里艰难打转儿。 “你不会知道我对你……对你……”有些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就算只有宋言熙自己一个人，就算不会被其他人听见，他也是不敢说的。 他不配。 就像爸爸曾告诫过他的一样。 高俊是他弟弟，是他的亲人。 他不能害他。 “爸，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高俊。可是我现在好累。我可能，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他侧着头看向窗子，深夜里的窗，模糊映出宋言熙自己的模样，头发乱乱湿湿的，皮肤还红红嫩嫩的，整个人倒在床上无助又绝望，身上到处都是高俊作孽留下的痕迹，青青紫紫的抓痕，还有斑驳暧昧的吻痕。 宋言熙现在就只是靠着一股气才撑了下来。 明明是朝阳般的年纪，却透着丝丝绝望孤寂的气息。 可怜的少年。 可悲的宋言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