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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柏钦微也是玉临仙(福尔摩斯独孤上线)

    战争——

    这是一场解放之战。在看到那面饱受战火烟熏的义军旗插在都城城墙上时,宇文清没有任何家破人亡的感觉。

    对他而言,母亲与弟弟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那座精致华美的皇宫,只是一座令人压抑的冰冷牢笼。

    长安城内的战争结束了,他的战争却才真正开始打响。詹缨走到他身边为他拉了拉兜帽。

    “还要看下去么,新皇登基。”

    宇文清摇头,他转头看向詹缨,少年唇角正噙着抹残酷傲慢的笑。宇文清不禁抬手摸上了他的脸,心中一片沉寂。

    “我们,会好好的。”

    詹缨一怔,敛去唇角笑容,良久吐出一个“好”字。

    詹缨的母亲是苗疆百衣教的圣女,爱上了柴世桢放弃了圣女的地位跟随男人加入了战场,为了帮助心爱的男人,女人牺牲良多。

    最后,女人没有了价值。有其他贵族女子看中了柴世桢,为了合理的赶走女人,这对卑劣的兄妹纠结了江湖中人在柴世桢面前说破了他苗疆妖女的身份。

    过往帮助柴世桢所用的蛊毒术也被人当作妖女的证据说出,柴世桢给了女人选择,让她离开或者选择公审。

    但对女人来说,离开与被人讨伐没有什么区别,她带着儿子在一众咄咄逼人绿林好汉面前选择了自尽。

    这对兄妹,正是江湖名门出身的林瑛南与林芳苑。詹缨的母亲是位聪明的女人,她当众道破了这对兄妹的目的,并用死扞卫住了自己儿子身为嫡子的身份。

    然而詹缨不在乎,什么嫡子身份,什么荣华富贵,他目击了母亲的全程死亡,那份无力的不甘与怨恨也从此深深的刻入了骨髓。

    对柴世桢的恨,对因抢夺那个无情男人而逼死他母亲的恶毒女人和所有参与逼死他母亲的江湖“大侠们”。

    他永远不会忘记,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母亲平静却泣血的条条指控,与对他的维护。

    即便死,女人也不愿带走儿子让儿子背上妖女之子的名声,到最后她也在想着怎么让自己的儿子过的更好。

    宇文清的出现,就像是他生命中注入的光。吸引他的不是宇文清那份堪称祸国殃民的美貌,而是他对他弟弟与母亲的维护。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与他一般,去保护自己的母亲,去阻止那蠢女人的死亡。

    詹缨无数次的回想,然而得到的只有更加的怨恨与不甘。他愈发的在意宇文清,他要帮这个人,哪怕为他改朝换代也无所谓,他要让宇文清成为黑白两道上的顶尖人物,他要所有人都跪在宇文清与他的脚下。

    就连他自己...也早已虔诚的跪在了那人的身边,无限眷恋的膜拜着他。

    宇文清不是一人,詹缨也有了同伴。他们是共同成长的,宇文清以美色诱骗从那些曾经的江湖大佬手中获得武功秘籍,詹缨则聚拢资金,暗中布局。

    他们都曾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子,也都是一等一的狂人。论起心计与心狠手毒无人能比,他们都对这个江湖没多少热忱,所谓的名声地位,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场玩无聊的追名逐利的游戏罢了。

    在更久之前,他们就经历了无数次真正的战场。最初杀人的本事更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刀磨练出来的。

    对真正的战场来说,江湖这个地方实在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地方,那些阴谋诡计害人算计简直温和的不堪一击。

    数年的鲜血历练,詹缨还是那个詹缨,宇文清却变成了玉临仙。扔掉了不必要的怜悯与犹豫,玉临仙选择让自己成为詹缨手中复仇的刀刃,他将仅剩下的美好希望寄托在了柏钦微身上。

    柏钦微——

    这个从头至尾都并不存在的人,那一曲我意飘零久唱尽这小半生的酸楚,柏钦微寄托了宇文清仅存的希望。

    美好、干净、纯粹,不用理会无聊的纷争,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可以邪恶,也可以善良,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自由自在的当自己。

    玉临仙太清楚自己和詹缨的下场。他们这种人,是天生的狂人。若是找到一个对的人也就罢了。

    偏偏的,命运却让他们这两个疯子凑到了一块儿。

    注定的灭亡,注定的回不去。

    即使如此,玉临仙还是拼命在用自己的方法给詹缨铺后路。詹缨大概不知道他对玉临仙究竟有多重要吧,重要的即便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柏钦微,也绝对不会背叛伤害詹缨。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何况詹缨给的是一个希望,两条他最爱的人的性命。

    “阿清,这个世界为何如此肮脏?”

    “是吗?我看到的却是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詹缨,自从遇到你后,即使我身在地狱却如置天国。”

    所以我可以为你做所有事,只要能减轻些许你内心的痛苦,哪怕一点点也好,我愿意付出性命的代价。

    同生共死,何其美妙的誓言。它坚贞、它美好,但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脱离愁苦,永不堕地狱,正如当年你母亲所做的那般。

    “阿清,你恨我吗?”

    “不会。”

    “那会离开我吗?”

    “除非你先背叛我。”

    玉临仙轻笑,暧昧的抚摸着詹缨的颈项。

    “那样,我会亲手捏断你的脖子。”

    “哈哈哈!那好,说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我母亲那般,付出一切后却被背叛,我会珍惜你,会给你我有的一切!”

    望着少年发出豪言壮举的身影,玉临仙微微侧脸温柔的看着他。

    ——你好好活着,这便是我的整个世界了。

    ——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

    ****

    “詹缨,詹缨...我们会好好的,不要哭!不要...阿渊,对不起,原谅哥哥!不要伤他,詹缨!别哭...你还有我,你还有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生在皇室,詹缨!我会...帮你的,帮你带着那些人的人头为你母亲报仇,所以!不要再杀人了!不要...”

    独孤诚从头到尾听着青年在梦中的哭喊呓语,他的袖子被紧紧抓着,独孤诚没挣开,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长而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染,如同一只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青年容貌极好,此刻更是脆弱的惹人怜惜。

    明明是同一个人,身为玉临仙时是不可一世的孤高冷傲,而成为柏钦微时却纯粹的像个孩子。

    无论是玉临仙还是柏钦微,他都很清楚他们是同一个人,也从未将他们分开来比较过。

    或许正是这份纯粹,所以他一眼辨认出两人即是一人吧!

    身陷梦靥的青年终于在傍晚时分醒了过来,他睁开长而卷翘的眼睫,看向守在旁边的独孤诚。

    “醒了?”

    “独孤诚。”

    脑子可能还没醒透,青年直接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独孤诚却是明白为何,点点头也客气的称呼道“玉教主。”

    玉临仙眉毛一挑,对对方一眼识破自己的身份并不惊讶。

    “你力竭透支,险些走火入魔。”

    “多谢搭救。”

    空气一下子又凝滞下来,独孤诚坐在床边静静看他。玉临仙仿佛感受不到他专注注视的视线般,垂落羽睫盯着自己放在被子外的掌心发呆。

    独孤诚的神色也微不可见的失落了几分,他发现无论是玉临仙还是柏钦微,对方似乎都不是很愿意搭理他,而玉临仙只是单纯觉得没什么好和独孤诚说的。

    大概卓风和玉临仙天生就有一段孽缘,卓风正满脑子想着玉临仙的时候就听说独孤宗主把柏钦微带回来了。

    卓风与伯渊面面相觑,他感到有些对不起柏钦微,毕竟他压根都不知道好友曾在返回金陵途中失踪一事。

    摸了摸后脑勺卓风也不耽搁索性约了伯渊前去探望。

    两人到的时候玉临仙正坐在梳妆镜前一脸失魂落魄的发着呆,伯渊率先冲上去,袖子一卷打翻那面铜镜,令一只手牢牢罩在玉临仙双眼上。

    大概是伯渊脸上惊恐的神色太明显,把一同前来探望的百花庄大庄主也吓了一跳,卓风尴尬的打哈哈。

    “啊,那个...”

    “没事?”

    伯渊察觉到了掌心下的青年一反常态的平静。玉临仙微微点头,抬手按在伯渊的手背上,轻柔的动作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伯渊也瞬间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自家兄长,遂不动声色的松开手,站到一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是从窗户口跳进来,就是门也不敲的闯进来。下回闯进来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你们是逼着我灭口了?”

    模仿着柏钦微的口气开着玩笑,卓风死命瞄着伯渊示意伯渊赶紧站出来认错,伯渊装没看到依然一脸高贵冷艳,直把卓风气的瞪眼。

    “听闻柏楼主回程路上遇险,不知现下可好?”

    沈无及走进一步关切的询问,看的出他对柏钦微很有好感,玉临仙眯起眼花了点时间想起面前这人是百花庄大庄主沈无及,轻启薄唇压下一贯张扬的笑容清凌凌的嗓音温和回道。

    “多谢庄主关心,在下无事。”

    沈无及将玉临仙慢了几拍的反应当作是还没恢复过来,卓风看在眼里,等沈无及离开才上前一步挡在了玉临仙面前。

    “你的眼障怎的取下了?”

    “打斗中碎了,怎么?”

    “什么怎么了!你方才一直盯着镜子发呆,我以为你又要发狂了,险些没吓到我们!你没事了吗?”

    “啊!想试试看是不是能克服旧疾,发现的确比以前好多了。”

    听了玉临仙的解释,卓风并未太放心,只叮嘱了几句,想为玉临仙把脉却被玉临仙找借口挡了,卓风眉头皱的死紧,玉临仙当然不能让他把脉。

    开什么玩笑呢!他现在体内运转的可是魔功,加之之前走火入魔还未好透,他一把脉不就全穿帮了么!

    两人僵硬的对峙着,这时独孤诚从外面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份该死的沉默。

    “不用,我已为他把过脉。”

    卓风挠挠头,松了口气后又埋怨的嘀咕。

    “早点说嘛!我还以为你又发什么毛病了。”

    此刻的玉临仙却全身僵硬,说实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独孤诚相处,对方是个好人,但问题就在于,对自己是不是好过头了,他自认为没做过什么让对方青眼相待的事。

    独孤诚邀卓风商量玉临仙的病情,实则是为留下空间给这两兄弟说话。伯渊在听不见两人的脚步声后,才关上门转身走回玉临仙面前,他一把抓住玉临仙的脉门,面上容色微凝。

    “走火入魔之相。”

    玉临仙点头安慰着解释。

    “内力透支,等养回来就好了。”

    “两种功法同练,我始终不放心。”

    另一边独孤诚却是在不动声色的打探着柏钦微的病情,虽然独孤诚在江湖上是有口皆碑的前辈,但见多了不怀好意的人,卓风也不会轻易傻白甜的把自家好友的秘密说给对方。

    卓风说的有所掩藏,独孤诚也不傻,他也没打算跟对方猜来猜去,索性单刀直入。

    “我怀疑他记忆出了问题。”

    “嗯?”

    卓风一脸呆相的看着独孤诚,独孤诚黑沉沉的眸静静的打量了会儿对方,确认卓风的确是一无所知才将自己的担忧说出。

    而听完全部的卓风只觉得有些玄幻,他的好友柏钦微,居然救过独孤诚。

    还是个少年的柏钦微,居然救过当时落难的独孤宗主!

    “宗主确认没弄错人?”

    不是他不相信独孤诚,只是他与柏钦微也是经年的好友,他从未听对方说过自己有记忆缺失的事,更没听他说过有和独孤诚的交集。

    独孤诚却是肯定的点头,确认的又说了句“没弄错。”

    “那宗主希望我怎么做?”

    卓风抱臂眯着眼看向独孤诚,试探的问道。

    “我无恶意,只想借阅柏楼主过往脉案一看,或许里面隐藏着线索。”

    独孤诚只说了一半实话,担忧柏钦微是真,但他借阅脉案却并非为了查询失忆之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查探玉临仙精神异常一事。

    那日摄提所说的话,他想过很久,查阅了多番资料也问过宗派内的大夫,确认了摄魂催眠之事。

    玉临仙对他防心颇重,何况非亲非故自己这么帮他,他也不会相信,故而独孤诚只能换个方向调查此事,他不想玉临仙埋下祸患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卓风打量了面前男人半响,实在看不出男人有恶意,相反的,男人与伯渊非常的相似,那是一种纯粹的担忧着某人的善意。

    “好吧,独孤宗主若是遇到问题大可来找我。”

    卓风不傻,他看的出独孤诚没全说真话,既然对方有所隐瞒,他相信独孤诚的为人自然也不会追根问底,大家都是关心柏钦微,何况区区一份脉案也做不了什么,借出便借出了。

    此时远离宛如世外桃源的白云涧城外,正是纷乱的江湖范围。

    可令人悟破武道巅峰的飞天玉像现世,伽蓝寺至宝洗髓经失踪,西方修罗教兴起,桩桩件件都将看似平静的江湖池水搅乱。

    百花庄、净灭宗、无忧楼,也悄然把控,似要令江湖重归平静。只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狡猾可怕。

    海外夜叉岛,贩售一切可买卖的东西。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你仇家性命,只要你付得起钱,岛上人感兴趣他们便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这座神秘的海外销金窟在一重重的江湖动荡中,正初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