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K知道秦卓新在忠市，也知道他过得不错。但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在做什么，他怕自己忍不住找上门去。当然，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来了，因为要亲手杀了母夜叉。 可即使来了，也没想要去打扰秦卓新的生活的，至少没想这么快去打扰他。 所以也没想到就这么突然遇见他了。 他过得不是一般的好的样子，脸上养出了一些肉，还红彤彤粉嫩嫩的——虽然见到自己之后又吓白了。 今天他没有穿衬衫西服，只是穿了一件带领的T恤和休闲裤，这随意的样子也是自己没见过的，倒是和那一桌子黑帮搭得很。 想到这里，K有点气，同样是黑帮，为什么要吵着嚷着离开自己，却又在和别的黑帮做生意？ 还有更可气的，和自己出去的时候一直都说公共场合，不让这个也不让那个，可刚刚明明被那个陈路抱了个满怀，还摸了他的手。 想到手，K突然又想起了那被拔了指甲，腐烂流脓的手，脊背一凉，不敢再想了。 此时回头看见章准风也跟着自己出来了，回头问：“你怎么也出来了？虎哥不是要给你介绍朋友。”那朋友估计就是秦卓新吧？ “你这一露面他哪还有心思给我介绍朋友，我和他虎哥都不一定能不能做朋友了。” “不会的，虎哥和母夜叉不一样，有良心。” “良心？”章准风微笑，“看你最近的表现，我以为你早不在乎那个了。” “有话直说，讽刺我干什么。” “没什么话，就是传闻听多了嘴欠一句。” K没和章准风再计较，伸手道：“名片给我一张。” “干什么？” “给你介绍个朋友。” 虎哥果然被K扰的没有了心情，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散场了。 “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坐回车上陈路忍不住问。 “你说到过的那个阎姐，本地只手遮天他的女黑道大佬，外号是母夜叉？”秦卓新头无力地搭在靠背上，没有理会陈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些外号不能乱叫的，都说了是只手遮天，万一被知道，就算没有人身威胁，生意也是要寸步难行的。” 秦卓新无所谓，还是一副醉酒的懒散样子，什么生意，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了生机了。 有那么几秒钟，他感觉又害怕又激动，几百个日夜过去，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个人，一点也没变，犹如初见的那一天，稳重、优雅、睥睨一切。 当然，他不止有这稳重优雅的一面，他还会天真幼稚，还会暴虐残忍，秦卓新浑身僵直，不能站立，他大脑疯狂思考K接下来将会摆出哪副面孔。 是抓起自己衣领质问自己怎么敢跑，怎么敢让他找这么久，还是给一个温暖的微笑，说：不要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但是只有那么几秒钟而已，几秒钟之后他就是意识到了，K的出现与自己无关——他真的没变，还是那个执着的复仇者。 如此再回忆自己刚刚那些内心挣扎，简直可笑的很，他连看都没有多看你一眼，甚至可能根本没有认出来你，你竟然觉得他是为了你而来的，竟然还企图让他带你走。 他若想要找你，哪里用得上百天？你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卓新？还在想刚刚的人？”陈路的声音传来，“你还没说呢，他到底是什么人？虎哥和章准风对他那么在意的样子。” “我以前一直不太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至少觉得自己不会得，那么多调教师也没有对谁走过心，”秦卓新自顾自地说，“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你在说什么啊？”陈路彻底懵了。 秦卓新却异常清醒，被囚禁的时候想着K来救自己，逃出来也不知多少次想着K来找自己，哪里是怕他，明明是想着他…… 太可怕了…… “还没走啊，太好了。” 声音从车外传来，秦卓新转头。 “这个给你，”K想笑却笑不出来，表情一副低沉，“刚刚好像打扰你联络客户了，不好意思。” 秦卓新尽量让自己表情表现冷漠，他不能输给疾病，他不能再陷入这个人的陷阱。 “谢谢。”秦卓新伸出去接章准风的名片，可K并没有松手，两个人陷入了莫名的僵局。 “左手，”K说，“我看看。” “我不要了。”秦卓新扭头企图升起车窗。 “秦总脾气还是这么大。”K终于笑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就是跑腿来送个名片，章老板想要交秦总这个朋友，收下吧。” K把名片插在车窗上转身离开了。 或者说逃开了。他怕秦卓新真的生气，再跑掉，让他厌恶地离开，不如自己体面地先走。 或者也没有刚刚说的那么惨，看见秦卓新，看他过得很好，K挺高兴的，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高兴到下身蠢蠢欲动。 K回到了自己的包间，今天是他来到忠市的第三天，章准风正在给他办接风宴，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纷纷和身边的小美女一边划拳一边揩油。 章准风是K的多年好友，当然给他准备了几个好看的少年，K也不避讳，坐回了那群少年当中。 那些少年手本来就不老实，自然很快就注意到了K凸起的下体，伏在K的肩膀上问：“K哥，去别的屋子吗？” 没等K说话，章准风火速凑了过来：“硬了？”说完了还企图上手确认一下。 K打开他的手：“发什么疯。” 章准风潇洒地笑：“有人和我说你一直在让别人上他，自己从来不动，怀疑你是个变态太监。” K翻个白眼，连身边的少年也推开了：“他怎么什么都说，乔一是你安在我身边的眼线吧？” “你能不能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和他就见过两面，他是真的不知道求谁了，再说人是你自己看上的。” “是他勾引我的。” “过去我不知道，他现在是真怕你了，都求到我这了，你也不喜欢他，非留在床上抱着，不怕他半夜起来弄死你。” “习惯了，懒得换。” 章准风耸肩：“随便你吧，我也管不了。” “说没我良心，也是他告诉你的？” 章准风笑出声来：“这个大家都在说。” K哼笑：“你倒是信我。”有人为什么就不信呢？ “我可怜你，”章准风继续开玩笑，“你也没啥正经朋友不是。” “你哪正经了？” “哈哈哈哈哈，这个不重要，所以，你为啥硬了？” “滚，再问上了你。” “给你上，要上你早上了，我一点没有在怕的。你看见谁硬的？” “你还真是八卦。” “我老本行啊！让我猜猜，送我名片的那人？” “我睡觉去了。” “你是看上新的了还是碰见之前那位了？” “章准风，我是信你才把他介绍给你的。” “信我啥？我可没什么帮你照顾人的本事。” “就只和他做生意，不会给他添别的麻烦。” “哦，那你放心。” “还有，别和别人说我们有关系。” “哦。” 105 章准风，八卦记者出身，现在成了电影制作人，在娱乐圈也有了些地位，好的作品可能没有几个，但是捧人能力一级，是小鲜肉们争相想要见一面的黄金跳板。 秦卓新纠结了许久要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联系他更能显得自己心无挂念，还是不联系他更能显出自己的果断决绝。 最后，秦卓新决定不难为自己的事业。 没有什么额外的交谈，章准风上来就谈了生意，条件也都实在合理，秦卓新几乎就只剩下了点头的份，很没有成就感。 这算什么？ “章老板，我是真心来做生意的，不是来讨人情债的。” 章准风笑得玩味：“嗯？K欠你什么人情债？” 秦卓新一愣，被这么一问感到了一丝不自在，K给张名片未必代表什么，自己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很刻意，只好转移了话题：“我是想说，章老板不必在意K的这层关系，正常谈生意。将来没有了他这层关系，我也想能章老板长期合作。” “将来再说将来嘛，现在我愿意卖这个人情，秦总收着就是了，秦总不想让K把这个人情还给你？” 秦卓新有点尴尬地笑：“怎么会，那谢谢章老板给出的优惠，也帮我谢谢K……” “那这一遭下来，他还的够吗？还要不要补？还是说秦总要不要回个别的礼？” 秦卓新不知道这个章准风对自己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也不懂他这么问是出于好奇还是在帮K打探，只觉得被步步紧逼的难受，不想在纠缠下去了：“刚刚好，我们两清了。”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祝咱们今后合作愉快。”章准风绅士地与秦卓新握手。 秦卓新也相应地客套，但心里有些犹豫，今后是不是还是不和他合作比较好。 好在之后几乎没有再和章准风碰面了，并且很快有剧组进到了影视城，一边建设一边接待，新公司人手也不足，秦卓新过得又格外充实，忙的厉害有些事情就没空想了。 比如，从陈路那里搬出来。 比如，K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 这天陈路也来影视基地帮忙，两个人开了一辆车过来，但中途陈路有了其他事情，开车走了，到了晚上还没回来，秦卓新站在影视基地门口打算打车走，但是地点过于偏僻，找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单。 “秦哥是打算回家吗？”一个人问。 秦卓新转头，是正在拍戏的主演，乔一，才刚刚满20岁，却已经是全能偶像了，最近火的很，即使像秦卓新这种不太看电视的人也早就听说了他的名字，因为他是目前影视基地来过最大的明星，所以秦卓新特意去打过招呼，闲来无事也会搭讪聊天，一来二去也成了熟人。 秦卓新点点头，把事情的原委交代了一下。 “正好我也要去市里，秦哥一起走吧？” 秦卓新自然是高兴地答应了，只是他没想到几分钟后来接乔一的是K。 车窗摇下的那一刻，秦卓新的脸色再次发白了，K当然不会是乔一的司机，他也不会来郊区接自己的小弟，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几乎是一目了然。 秦卓新想要逃，乔一却已经热情地招呼他上车，刚刚已经答应了要搭便车，如今实在不好拒绝，秦卓新硬着头皮坐上了车。 “今天拍戏顺利吗？”K问。 “顺利，导演还夸我演技进步了呢。”乔一答。 “还没吃饭吧？”K一边说一边向后递过一个盒子，“买了一些肉松蛋糕带给你。” “谢谢K哥。”乔一接过盒子，又招呼秦卓新，“秦哥是不是也饿了？一起吃吧？” 秦卓新看着两个人熟稔的交流感觉尴尬极了，退让道：“我晚上不吃饭的。” 乔一惊讶：“嗯？为什么？节食吗？可是秦哥也不胖啊。” 秦卓新有点尴尬地笑笑：“没什么，就是个习惯。” 乔一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喝秦卓新闲聊，K却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知道秦卓新为什么晚上不吃饭，现在还是保持着，看来和陈路的性生活也还进行的不错。 其实，K有想象过秦卓新和那个陈路做爱会是什么样子的，总觉得不应该太顺利的，先不说秦卓新还喜不喜欢陈路，陈路不是个正经的S，应该是满足不了秦卓新的，然后欲求不满的秦卓新偶尔也会想起自己，念一念自己的好…… 可惜，秦卓新见到自己还是这副又恨又怕的模样，恐怕……并没有惦记过自己吧…… 想到这，K有点心酸，天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受，母夜叉在打压自己，下家在不停催自己供货，手下的兄弟的每天指望自己重建帮派，每一伙人都像抽打陀螺的鞭子，打的自己团团转，过去还能乐在其中，想想复仇还觉得自己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可闹了那么一遭，自己只感觉心力憔悴。 他想过，想过好多次，把秦卓新在抓回来，绑在身边，让他看清楚，真的不是自己不想退出黑道，真是身不由己，再求他一次，求求他留在自己的身边，陪陪自己，不要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挣扎，如果他没有出现过自己不会感觉这一切这么痛苦的，他该负责的，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事实上，K不止想了，还小小地付诸了行动，他暗搓搓地查到了秦卓新的行踪，可他竟然在母夜叉的脚边上，母夜叉早就不让自己的人踏入她的底盘半步了，见到就要杀掉，这样想要带秦卓新回来实在太难了。 所以，他只能罢休，他怕带不回来秦卓新，反倒把他暴露给母夜叉，母夜叉肯定会那他威胁自己的。 可是K止不住想他，白天想，晚上更想，想得实在受不了了，自暴自弃地找别人来泄欲，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受不住，忍不了，他越发地手段狠辣，他要拼尽全力地拖垮母夜叉，他们说的都没错，自己没有良心了。 终于又回来了，他还是小心翼翼，不敢去找他，怕别人知道他是自己的软肋，怕再次连累他。那次见过他之后再也没敢在和他见面，把乔一拖来拍戏，得空就来片场找乔一，想要趁机看两眼秦卓新，可得空的次数还是太少，从来没有真的碰到过，只有一次远远地看到了一眼，就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这次终于好好见到了，他却依然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还暗示自己，他和陈路的性生活很和谐。 秦卓新，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车很快开出了郊区，秦卓新看看窗外说：“到这里已经可以打到车了，方便的时候放我下车就好了。” 这句话再次刺激到了K，他对自己的戒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强，连车都不敢久坐。 K呼出几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哪有放在半路的，秦总家在哪，我送你过去。” “说了你也不认识路，我自己打车吧。”秦卓新继续坚持。 这时乔一接话：“K哥是本地人，认识路的，秦哥住在哪？说个小区名字他就能找到。” 秦卓新一愣，啊，他是本地人啊，这就是他和他的林哥相遇的地方，自己才是外人，不小心闯进了他们的世界。 自己究竟在怕什么，乔一年轻帅气健谈，肯定是个好情人，那个人不会对自己有兴趣的，两个人之间的人情债已经清了，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秦卓新突然释怀，坦荡地报出小区的名字。 “那里啊，那会先经过咱们家，乔一，我看你也累了，一会儿先下车回家休息吧？” 乔一对K的各种提议都没有任何的疑议，到了地方乖乖地下车。 车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106久别重逢的H 封闭的空间里，两人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呼吸着对方呼吸过得空气，空气是那么安静。 秦卓新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句“咱们家”，他去片场接他，给他带晚饭，和他亲切自然地聊天说话，曾经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专属，原来不过是他对待情人的一贯套路。 可是自己到底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念念不忘呢？说要分手的是自己啊…… 想到这里秦卓新倒是不感觉尴尬了，本来就是没什么交集，聊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过一程，安安静静地分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车到了地方，秦卓新什么都没说，平淡地下车。 “秦卓新。”K叫他的名字，“不请我上楼喝杯水吗？” “不了。”秦卓新转身上楼。 K抓住他的手，秦卓新要挣脱，K不放：“我看看，就看看，不亲眼看看不放心。” “看什么！” “看看指甲长好没，有没有留下伤痕。”K一边说一边把秦卓新的手拖到眼前。 “你怎么知道？”秦卓新有些疑惑，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住了。 K却好像没有听见秦卓新的声音一样，捧着那手细细端详。 看不出任何伤了，指甲平整光亮，手指修长白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可惜，那些恐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K见了那些伤尚且觉得疼痛难忍，秦卓新又怎么会受得了，一定难受极了。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指甲被拔了？”秦卓新依旧执着于自己的问题，那天见到K已经在医院了，手被包扎着，而且就只接触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他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具体情况。 “我看到了……我也问出来了。” “你看到了？你那个时候应该被拘留了，你出来我就已经在医院里……”秦卓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是你救我出来的？” “你以为是陈路？”K反问。 秦卓新目光躲闪，想要逃开这个问题，原来是他救了自己，至少他救了自己，那些绝境时的呐喊似乎有了些意义…… K追问：“你以为是我指使关二哥向你要钱，你以为是我把你送给了秦念？” “不重要了。”秦卓新又收回了思绪，也许自己误会了是谁救了自己，但那些欺骗总是真的，他有了新的情人总是真的，救或不救的，真的不重要了。 “秦卓新，你怎么能这么想我？”K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秦卓新觉得可笑：“你那时无罪释放了，现在来到这里给林哥复仇，你让我怎么信你？” “说到底，是你不愿意信。” “是你不值得信。”秦卓新觉得莫名其妙，他已经找了新的情人，为什么又突然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他到底要做什么？ 秦卓新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楼道里走。 看着秦卓新的背影，K的心痛极了，即使早就知道秦卓新对自己已经毫无信任，早就看过了他这无情决绝的样子，他还是心痛极了。 但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忍了，如果没有见到真人，他还能再忍。 但见到这个人，摸到他的手，就再也不能忍了，就像当初突然想要退出黑道一样，他突然不想放手了，他要把这个人再夺回自己的手里。 秦卓新发现K跟了上来，放开步子跑着上楼企图躲进屋子里，把K锁在门外。 但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速度，K跟进了他的屋子，反锁上门，把他堵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要干什么！”秦卓新拿出手机，“你再不出去，我要报警了！” K夺过秦卓新的手机扔到一边，把他抱入了怀里，不让他走开，又不敢过于用力，生怕再次伤害到他。又抱到这个人了，那么多思念他的日夜，那么想要把他抱在怀里，终于抱到了…… 抱到了就不想放开了。 “放开我！”秦卓新的身体被迫贴着K，他感觉到了K的勃起，可能被侵犯的恐惧让他有了超出平常的力气，他暂时挣脱了K的束缚，毫无计划地向室内跑。 K当然很快就追了上去，并且注意到主卧的门半开着，直接把秦卓新拖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秦卓新怕极了，声音都开始颤抖：“放……放开我……” “我不放，”K剥下秦卓新的衣服，把他抱在怀里，“我想过要放手的，你这么讨厌黑道，我退不出去，我不想让你继续讨厌我，我宁愿离你远远的，可……可我见到你了，就放不开了，我想要你……” “我……我不能做爱……” “为什么？秦卓新，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我是黑道，我杀人不眨人，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K压在秦卓新的身上。 “那你放开我……”秦卓新的衣扣一点点被解开，身体不断地被抚摸、舔舐，本该是唤起他情欲的各种动作最终只唤醒了他的恐惧，被囚禁的场景开始模糊地眼前浮现，他怕极了，“别让我觉得你和强奸我的那些混蛋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K一边抚摸着秦卓新身上的疤痕，一边轻轻叨念，“这些都不是我留下的，我有好好的爱护你的，你都忘了吗？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想起我的好？” “不……啊……不……” K的手指伸入了秦卓新的身体，一边扩张一边轻轻滑过他的敏感点。 “我没能退出黑道，可我本来就是黑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从来没变过，是你变了，秦卓新，你怎么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怎么说离开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是啊，他没变，还是那体温，那味道，那触感都没有变过，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我和他们不一样的，你还记得吗？被Jason上的时候你那么痛苦，你只想和我做爱，你只爱我，只有你爱我……” 这是秦卓新，单薄白皙，臭脾气却心软，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说着不要身体却没有什么挣扎，让人忍不住抚摸，亲吻…… “你终于长了些肉了……比以前更软了……”K一边亲吻着身下的肉体一边叨念，“和陈路在一起很开心吗？他比我会讨好你吗？” 说着，K又忍不住啃食身下的人，这张床上充满了陌生的气味，是陈路的吧？他们在这床上做了多少次？陈路也让他开心了？ 我和他谁更让你开心？ 秦卓新还没有勃起，可K却已经不能忍受了，心里被肉欲和不知名的感情占的满满的：“让我进去吧？我做的好的，你会想起来的，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 “呃……”痛苦的呻吟从秦卓新的喉咙中溢出，那灼热坚硬的东西一点点撑开紧闭的防线，一点点侵入柔软的肠壁。 秦卓新没有忘记过那些快乐，也知道这是发于情的性爱，不是那些日子所承受的纯粹兽欲，压在身上的，进入身体的，是自己爱着的那个人…… 可，没有快感，那摩擦让秦卓新恐惧，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要……”秦卓新颤抖着，哭泣着，“陈惊林……不要这样……” “为什么还叫这个名字？！”K不甘心地狠狠地顶身下的人，“秦卓新，我没骗你，我把真名告诉你了……你还没叫过呢，叫一次让我听听好吗？” “对啊……你不是陈惊林……你没变过……可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秦卓新的身体随着K的侵入而一下一下的颤抖，可没有快感的干扰秦卓新的大脑反倒一点点清醒起来。 恐惧似乎退下了，熟悉的声音，动作，气味让秦卓新逐渐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不是那些禽兽。 可他的动作本该能带来无限的快乐，可快感没有来，因为那阴影，也因为更多。 认为他撒谎，怀疑他为了钱而用了苦肉计，甚至不能坚定地相信他会来救自己…… “不是我变了……”秦卓新说的缓慢，轻柔，却坚定，“而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你一直在骗我……我……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在梦里梦见你那么多次，我想要触碰你，拥抱你，你却总是离我那么远，面容模糊……我想要呼唤你……却不知该叫你什么…… “不……”K的动作僵滞，声音颤抖，“不是这样的，我骗你了，我说的话没做到，可我爱你是真的……” “不要连自己都骗好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乔一是你的情人吧？你已经有新欢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恐惧，怀疑都退下了，秦卓新感觉自己再次认清了现实。 K是不够爱自己，他放不下给林哥报仇所以舍弃了自己，这已经足够可悲，足够让人崩溃，但他都忍住了，是自己信错了人，看走了眼。 可他已经找了别的情人，还装出了一幅要破镜重圆的样子口口声声地说爱自己，还要把感情破裂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说是自己变了，这算什么？ “你吃醋了？你吃醋了对不对？”K问的有点慌乱，他读不懂秦卓新的情绪，他表情含着痛苦的情欲，可他的身体冰冷而无情， “吃醋？我吃什么醋？这是我和陈路的家，这是我们做爱的床……” 闭嘴！K想要秦卓新闭嘴，秦卓新一直在和陈路同吃同住，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他一直都知道的，不需要再被提醒了。 秦卓新在心里苦笑，还是过去的套路，听到不想听的话就用吻堵住嘴，再加快穿插的动作让自己陷入情欲无法自拔，真实的霸道，虚假的情谊…… 可是，这套路不管用了……没有硬，也没有快感…… 情欲退下之后，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剩下。 K在疯狂地穿插着，他把秦卓新对半叠起，一下比一下猛烈地撞击着他，从头到尾都是真的，可从头到尾他都有些迷茫，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样算是真的爱秦卓新，也不知道秦卓新到底在爱自己什么。 他能想到的总是做爱，做爱时秦卓新总是很忘情，很高兴…… 可现在，无论他多么卖力，秦卓新的性器还是没有完全勃起，微微地抬着身子却冷漠地垂着头，仿佛在嘲笑着自己。 而它的主人，头脑清醒，话语狠辣：“你年轻帅气的情人正在你们家等着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我这身子就这么好肏吗？” “别说了……” “啊……你是NTR，所以你就是想过来品尝一下别人的情人是吧？”秦卓新自虐地给这一切荒唐找一个解释，“这是被别人蹂躏过得身体，这是充满别人气味的床，这些让你兴奋起来了？” “别说了……” 情欲退去，身体渐凉，K无力地从秦卓新的身体里退出，轻轻帮他盖上被子。 违法乱纪，撒谎骗人，NTR，自己的确没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连性爱都不能满足他的话，当然只能退场。 有些相遇你以为是重逢，其实只是又一场告别。 107小秦总脾气不好的人设不能倒 K已经离开很久，秦卓新仍原样躺在床上。 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秦卓新这是第二次被人强行插入了，并且一模一样地被留在了床上，独自一人望着天花板。 同样地落寞，同样有点后悔的感觉…… 不一样的是，自己的性器还半硬着，将近一年，那处一直毫无生机，上次被喂了药仍然毫无反应，现在却像是在眷恋着什么一样，不能勃起也不甘就这样软下去，半吊子地立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又过了一会儿陈路回来了，秦卓新终于回过神来下床整理，但衣服裤子都被撕扯的乱糟糟，陈路走进卧室了他还没有穿好衣服。 “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不好意思，把你房间弄乱了。”秦卓新若无其事地收拾着床。 “你？你刚刚自慰了？” “没有。”秦卓新向门外走。 陈路看见了秦卓新身上的吻痕，抓住秦卓新的胳膊问：“你和别人做爱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秦卓新不想答，挣开陈路的手继续向外走。 “秦卓新！”陈路有点激了，“你解释清楚！” “你要我解释什么？” “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了？” “我和别人做爱了，满意了吗？”秦卓新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火，语调变得急躁。 “谁？” “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这是我家，你是我的爱人！” “对不起，这是你家，但我不是你爱人，我忘记搬出去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到底怎么了？”陈路还是抓着秦卓新，“你不能做爱的，谁来了？是那个变态？他强奸你了？” 秦卓新不回答，再次甩开陈路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 陈路跟在秦卓新身后继续追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秦卓新不多答话，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搬出去，现在就搬，免得再忘了。” “为什么？！” “我早就说过要搬出去，我们不是情侣，住在一起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漠？我在关心你！”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不要妨碍我收拾东西。” “那个变态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陈路感觉自己恍然大悟。 “你不要叫他变态！”秦卓新正好翻出了K送自己的手表，“是他救了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他救了你？” “从秦念手上，从我的别墅，是他带我出来不是吗？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过？” “什么叫我没有提？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医院了，我也不知道谁把你救出来的。” “你从来没有解释过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我一直在想，刘嘉佑连是秦念绑架的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原来根本就不是你。”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要我怎么解释？” “是，我没问过，我甚至没向你确认过到底是不是你救我的，但是你感觉不到吗？我是感激你才和你牵扯不清的，你不应该解释清楚吗？” “你疯了吗？突然因为这种事情向我发邪火！”陈路也生气了，“他和你解释了？你真的和他做爱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是勃起的，你怎么和他做的？你还喜欢他是不是？！” 陈路的这一连串问题秦卓新一个也不想答，他只感觉心中一股火气不知道该向什么地方发，他不知道如果早一点知道是K救了自己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但他明确地知道不能再和陈路牵扯不清了。 决心要走，想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秦卓新提着箱子就走。 “秦卓新！”陈路一边阻拦一边说，“你突然发什么疯？就算是他救了你，可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也是他！给你点小恩小惠你就要再次给他投怀送抱吗？” “我不会给他投怀送抱的，但是我也不能忍受和你再在一个屋檐下了。” “我做错什么了！你那个时候是不是走投无路了？是我收留了你！” “你欠我的八千万现在还没还清！你的公司的净利润是我帮你翻了一翻！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见！” 秦卓新就这样气哄哄地搬出了陈路家，在酒店住了一晚之后索性搬到影视基地去住。 乔一临时旷工了，第二天来到了片场脸色也不是很好，一脸疲惫，秦卓新想要上前关心两句，但刚张开嘴突然就想象到了乔一为什么会一脸疲惫——K在自己这里没发泄好的情欲自然是找别人发泄去了。 于是秦卓新张开的嘴又闭上，有点尴尬地冲着乔一笑笑什么都没问。 许是做的过分心疼乔一了，又或许是自己之前没有住在片场而没有注意到，K经常会来片场接送乔一，偶尔闲在还会在片场看他拍戏。偶尔会到处乱走。 秦卓新还好几次看见他在自己临时住处附近的假山处抽烟，他以前不抽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习惯。 此外，秦卓新还听说了一些其他的消息，政府那边不断有人因为涉黑而下马，治安也变得不是很好的样子，偶尔会听说有黑帮火拼。 他感觉这些都和K有关，但他没问。 然后乔一的剧杀青了，秦卓新觉得自己可能再没了什么见那人的机会了，这么一想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点怀念过去，还有点想秦妈妈。 不过也就是想想，秦念那么干肯定是秦西津默许了的，那秦妈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过得更好，也许以为自己在国外不回来了，也许以为意外身亡了，都比知道那个和她同床共枕三十年的丈夫的真面目来的好。 有些真相不知道会比较幸福，秦卓新深有体会。 但是秦卓新没想到还是有‘故人’来看自己了。 108助攻 孙敏抱着一堆文件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秦卓新感觉恍如隔世，两人相视很久都没说出话来。 “秦总……这些文件……你先看一眼。”孙敏纠结了半天直接把文件给了秦卓新。 秦卓新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还是应该先寒暄几句，说明来意再看文件吧？” 孙敏跟着有点尴尬地笑：“秦总好像胖了一点点。” “你痩了不少。” “累的……”寒暄了一个回合孙敏果然放松了不少，“这小一年，秦总不在，可我还是在同样的位置上做秘书，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力不从心。” “是吗？经理不干活？你给秦念做秘书了？” 孙敏有点惊讶：“陈先生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 “说什么？” “秦念应该是死了……” 秦卓新一愣：“陈惊林干的？” “应该是吧……” 孙敏连续用了两个‘应该’，秦卓新也不想再追究，那个人想要杀谁自然是没什么证据留下来，尸体估计也没留下来。 “那我爸没追究？”秦卓新问。 “董事长……是想追究的，你不是失踪了一星期，你被找到了秦念就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董事长认定了是陈先生把人扣下了……然后，两个人来来回回地谈判，陈先生连吓带骗的，从董事长那里要了不少股份出来……四月份的时候，秦氏集团51％的股份都在你的名下了……”孙敏说着又把文件向着秦卓新推了推，“这些是相应的文件，你愿意管的话就回来上班，不愿意管的话，就现在这个样子也行，分红都打在之前的账户里。” 秦卓新不敢相信，拿起文件翻了几下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会这样？他用了什么手段？我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秦夫人挺好的……” “我爸呢？！” “听……听说是移民加拿大了……” “移民？为什么？” 意识到不说清楚的秦卓新是不会罢休，孙敏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陈先生一边绑着秦念要挟董事长，另一方面还找了秦夫人做联盟，两个人一起把董事长收拾了个够呛，后来董事长事业也没了，秦念也死了，和秦夫人也过不下去了，受了不少的刺激，就走了。” “他和我妈做联盟？” “这个具体的我不清楚，陈先生好像收集了不少董事长出轨和违法犯罪的证据，都给秦夫人看了，就……” “那我妈现在还在B市？” “没有，到处旅游去了，听说以后没有家需要回了，能玩的更自在些。” 秦卓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也曾无数次在心里诅咒秦念不得好死，也曾暗暗地希望秦西津得到报应，看新闻财报发现秦氏集团这一年经营惨淡也曾幸灾乐祸。可当他所腹诽的一切都成为现实，并且是由自己相知的人动手时，他无法接受这么沉重的报复。 “孙敏，”秦卓新皱着眉，“这些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孙敏有点慌：“我没参与！我只做了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到底是怎么运行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不去知道就能装作自己没有做错事情吗？”秦卓新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责备。 孙敏觉得委屈：“秦总……这，这，他们那么对你……” “怎么？你们觉得是为了我出气，还指望我来夸你几句是吗？” 孙敏抿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秦总，你要是怪我就怪吧，我胡乱掺和你们的事情，你被秦念抓了我也有责任……可是，陈先生他，他真是挂念你的，你别生他的气了，和他和好吧。” 秦卓新叹气：“我们的事情你别再掺和了，回去吧，这个事情我会自己找陈惊林说的。” “你这态度，就是还在怪陈先生，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向你解释，我替他说，我都知道的。” 秦卓新觉得莫名其妙：“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关二哥向你要钱的事情肯定不是陈先生指使的，他知道之后气急了，第二天就把那个关二哥赶出帮派了。而且，他是庭审完刚刚放出来就立即给我打电话问你的下落，听说关二哥把你卖了立即就着手找，我和陈路又报警又找私家侦探都没找着你，陈先生一个下午就把你找出来送医院了，他是真花了大力气的。对，听说你现在是和那个陈路在一起的？” “不关你的事……” “那个陈路配不上你！”孙敏倒是有些激动，“找你的时候不见他出多大力气，你被救出来了才到医院守着你，还把你给拐跑了，虚伪的很！” “孙敏……”秦卓新感觉无奈，“你想说什么？别说你已经不是我的秘书了，就算是，你也管不到我的私事。” “你不知道，我，我替陈先生委屈……”孙敏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把关二哥赶走了，帮派内部就很不稳的样子，他又死活不肯放过秦念，秦西津也处处为难他，他的小弟围着他让他放了秦念，让他把关二哥请回来，我一个星期才和陈先生见一次面就撞上了好几次他的小弟在一旁劝他，那私下里肯定是天天逼他，我每次见他，他不是在抽烟就是在喝咖啡，精神压力肯定是特别大……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放，还是要给你报仇……” “我不需要他给我报仇！” “他也知道你不需要！”孙敏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他也知道你知道这些事情了只会怪他残忍……可是他还是干了，他不是想卖好给你，他是真心疼你啊！” “够了……”秦卓新也觉得心酸，“我和陈惊林……不是我原不原谅他的问题，他也有别的情人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那个乔一，陈先生是压力太大了身边想留个人而已，他算不上情人。” “你够了！就算没有乔一，我们之间还是有问题，你不了解，不要再管我了……” “什么问题，你告诉我行吗？” “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不甘心！” 秦卓新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的爱情失败了为什么会有个外人冲着自己吼不甘心，她不甘心，我就甘心吗？ 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 转瞬间，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似乎又成了一棵救命的稻草，自己的不甘心似乎只能和她说。 秦卓新变得平静，平静而忧伤：“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受不了他的快意恩仇，在我眼里他一直在做错的事情，他还不停地欺骗我，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看不透，我想信任他，可我已经做不到了……” “秦总，陈先生的狠辣我也见到了，我也是真的怕了……要说他现在算好人还是坏人，那恐怕真的不好说……可是，我觉得，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劝住他，还能让他做个好人，那只有你……” “我试了……我没做到！我做不到……” “那……那你真的不爱他了吗？如果你和他在一起还能觉得快乐，你别离开他行吗？他不可能伤害你的，你在他身边不会有危险，可你走了，他会越来越崩坏，他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 “你这简直是道德绑架……我没理由把自己锁在他身边，我没这个责任……” “这不是道德绑架，如果你不爱他了，你尽管离开他；可如果你还爱他，别让那些道理压垮你的爱，我想替你找个理由，找个借口，让你安心地陪在他身边，这样对你们，甚至是对外人，都好。” 啊……孙敏说的真对，如果还爱他，和他在一起对大家都好。 可，我还爱他吗？ 这么多的误会和不信任累积起来，我还能爱他吗？ 109 孙敏来了又走，秦卓新的脑中却只剩下一团木讷。 听说K给自己报仇之后，到底是感动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听说和K在一起对人对己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之后，倒是是希望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想不通，不想想。 可总有人会逼你继续想，刚刚是孙敏，之后却是……陈路。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陈惊林？”陈路把秦卓新堵在办公室里问。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但我肯定不喜欢你，能别来烦我了吗？” “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陈路还是说。 “陈路，咱们一定要闹到叫保安吗？” “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我用不着你……”秦卓新越来越无奈，为什么又有人来告诉自己K的事情，为什么搞得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了解他的人。 陈路不管秦卓新在说什么，继续说着自己调查到得东西：“他是打手出身，现在走私贩毒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出了名的残忍，杀人连尸体都不给人留！” “他不贩毒……”秦卓新记得K说过他不贩毒，所以本能地反驳，但话说出来了又感觉特别可笑，K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陈路说话的重点也不在这，“好了……他残忍，他不是好人，我知道了，你走行吗？” “你知道？你以为他对谁都残忍就能对你一个人好？秦卓新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 “好……”秦卓新感觉刚刚那句话自己在心里斗争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 “你认真点！秦西津给他的帮派转移过大量的资金，现在也是牵扯不清，他们关系这么密切，秦念绑架你的事情怎么会和他没有关系？” 如果这个消息在孙敏出现之前被自己知道的话，秦卓新肯定是要再纠结很久的，可是现在，他只想让陈路快点走，索性什么都不说了，让他把想说的都说完吧，早点说完早点走。 “而且，你知道他来忠市是干什么的吗？他不是为了找你来的！他是要向这里的老大阎姐报仇！” 秦卓新皱眉扶额，这个事情自己似乎真的忘了，K是来给林哥复仇的，不是找自己破镜重圆的，自己在这里纠结了百十来天，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陈路继续大声输出自己的信息：“阎姐是多么根深蒂固的人？陈惊林斗不过她的，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 “你不要咒他！”秦卓新终于还是吼出来了。 “秦卓新！你没救了！” “用不着你管！走！” 陈路终于走了，秦卓新的脑子乱哄哄地响。 什么也想不明白，他有点想要找K本人去谈谈，但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K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能去哪找到他。 在秦卓新思考自己要不要去找章准风问一问的时候，乔一又来影视城了。 “这么快又在同一个地方拍戏，咱们也算有缘分呢。”秦卓新去找乔一寒暄。 “我的金主最近都在这里，我要在他身边陪着。” 乔一说的过于直白过于平淡，秦卓新听了之后震惊地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听见才尴尬地笑笑，但话题就这么被截住了，实在不好再去问K的事情，有点慌乱地躲开了，并且之后都不太敢去和乔一打招呼。 乔一又出现在这里了，K总是会来的，等着就好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乔一这么和自己说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过了半个月还是没有看见K，倒是陈路没事就来找自己说话，他不再直接提K的事情，经常回忆过去，偶尔畅想未来，假装两个人关系依旧要好。 只要不影响工作，秦卓新也懒得再争论什么，随他去了。 这天，9月19号，是秦西津的生日，去年这个时候被囚禁的阴影正浓，秦卓新根本没有想起养父生日这件事情，今年知道了他的下场，又徘徊在很多的选择之中，不免有点感时伤怀。 “小秦总！” 正在悲伤的秦卓新突然听到一声吼，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阿明。 阿明来了？K也来了？ 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更没来得及和阿明叙旧，阿明拉起秦卓新的就向外跑。 “怎么了？” “K哥和陈路打起来了！我劝不住他，你快去劝劝他！”阿明一边跑一边说。 K和陈路？打起来？ 秦卓新完全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先不要说K和陈路是怎么突然凑在一起又是怎么突然又起了冲突，两个人的战斗力秦卓新太清楚了，他们根本不存在‘打起来’，只能是K单方面的殴打陈路。 那么阿明紧张什么？ 两个就在距离办公室不远处的假山那里，K压在陈路的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向下砸，陈路的身上满是鲜血。 “你干什么！”秦卓新瞬间明白阿明紧张什么了，那么的血流出来再不制止的话肯定是要出人命了，秦卓新火速跑过去一把推开了K。 K似乎没什么力气，被秦卓新一推便向后倒过去，阿明冲过来扶着他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秦卓新没有在意被推开的K而是赶紧查看陈路到底哪里受伤了，可是看了两眼却发现根本什么伤口都没有。 “哥你别动了，伤口真的裂开了……快别动了，咱们去医院行不行？” 阿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秦卓新抬头才看见更多的血正从K的胸口流出，K的脸色苍白，眼神甚至都透出几分涣散。 不知怎么的，秦卓新的脑子里突然响起来了陈路之前说的那句话—— 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 K不久前差点死了，母夜叉派了杀手，匕首插进了胸口只差一点点就割破了他的心脏，也不是第一次濒临死亡了，但是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得很憋屈。 一个月前就叫孙敏过来把资料给秦卓新了，以孙敏的脾气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秦卓新的，肯定会帮自己说些好话的。 可孙敏走了，秦卓新还是无动于衷。 所以躺在病床上，K满脑子都是秦卓新，满脑子都是秦卓新被自己贯穿却没有勃起时的模样，和自己做爱，脑子里想的却是他的陈路。他最爱自己的时候，和Jason做爱的时候，至少还是射了的，如今，竟然连勃起都没有勃起。 如此一对比起来，自己终究还是不如那个叫陈路的。 K觉得不甘心，他还是想来再见一眼秦卓新，9月19号，正是个好日子，哪怕带着伤，他还是来了。 可来了，竟然就撞见了那个陈路。 K气的厉害，理智全无，上去就想揍他，这个人到底哪里好？秦卓新怎么就爱他爱得神魂颠倒？为什么他们两个兜兜转转破镜重圆，自己只能成为一个局外人？ 阿明在一边吵的厉害，还上来拦着自己，K烦躁地先把他打到了一边，转过头来继续收拾陈路。 阿明还在一旁吵，说不能乱动，说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的。 不会死的，我也不怕死。 可是秦卓新来了，跑得那么快，那么紧张陈路，那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推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着看他的陈路伤的怎么样。 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胸口的伤口是真的痛，自己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