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定的时间，约定的人
虽然昨晚张寂已通过街景地图将LFY百货附近一带都浏览了一遍，但当他身临其境时，还是被周遭繁华的建筑给震撼到了，尤其是 LFY 百货。 靛蓝色天空下，这座倒角立方体状的玻璃建筑仿佛是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一样晶莹剔透，豪气干云，真应了那一句古话：“非壮丽无以重威”啊！ 这里的每栋楼宇、每个路牌上甚至是每一寸空气里都仿佛飘着四个大字：穷人勿近。 很明显这不是他们这样的穷学生该来的地方，可渝欣为什么会约他来这里呢？张寂一边想，一边环视着四周。 此时，百货大楼还没有到开门营业的时间，但门前已有不少人等在了那里。张寂沿着广场的外围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渝欣的身影。 虽然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但张寂总觉得哪里不对，心跳得厉害，手心的汗更是在裤子上蹭了一把又一把，连拿手机都打滑。 最后，张寂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再次碰碰运气时，手机却是蓦地一震，锁屏界面上竟赫然弹出了渝欣的短信： “知道了，别走开，去正门，我马上就到。” 渝欣开机了，对着手机，张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心中的疑惑并未因为这松出去的这口气而减少。他想立刻回电问个明白，可又怕渝欣也是坐的地铁，G城的地铁……他一个男生都够呛，更何况是一个小女生？ 算了，还是见面再说吧！张寂一边想，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人群，朝玻璃大门走去。 帅哥从来不缺回头率，更何况是张寂这样的大帅哥，虽然穿着廉价的衣物，但凭着周身的气质以及那张帅到没朋友的脸，往百货大楼门口一站，前来搭讪的不可谓不多。 同往常一样，张寂婉拒了，也同往常一样，空手而归的女孩儿失望不已。不过，被偷拍却是在所难免，对此，张寂很无奈，但已见惯不怪。 时间一长，想要联系方式的美女们也都歇了心思，不过，偷拍的还是不少的，毕竟好看的人儿谁不喜欢呢。 等待是漫长的，见念想的那个人迟迟未到，张寂心中难免多了几分焦虑。 好在，该来的总会来！正如该走的一定会走一样…… 百货大楼开门的时候，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今天的渝欣已不是当初那个穿着校服，扎着乌黑油亮马尾的渝欣，如今的她宛然是一位颜值巨星，烫着时下最流行的棕色大波浪卷，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穿着一袭修身的酒红色连衣长裙。 她左手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右手挽着一位豪气十足的翩翩公子，正和一位极干净甜美的白衣蓝裙女孩儿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而那位白衣女孩也挽着一位豪门公子哥儿。 这位公子哥身高约一米八五，十八九岁的年纪，带有明显的阿拉伯血统，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一头英伦风的中长发，再配上那性感的络腮胡，乍一看和那位全球最帅的迪拜王子倒有几分神似。 这不是那个霸道的跟屁虫——萧墨吗？ 今天的萧墨穿着一件骚气的蓝色衬衫，白色裤子，就着装而言，他和他挽着的那位女孩儿有点情侣装的意思，不过，此时的萧墨板着一张冷脸，不情不愿的，与他周围的三人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倒是十分不应景了。 渝欣特地约他来这里，就为让他看这一幕吗？不，他坚信渝欣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那个姓萧的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渝欣他们在一起？张寂正暗自想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张寂，小心！” 可已经来不及了，萧墨话音刚落，一个蒙面黑衣男人直奔张寂撞了过来，紧接着，那人亮出明晃晃的水果刀，照着张寂腹部猛刺了两刀，然后，回身就跑。 刺痛于心痛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没有持续太久。有晕血毛病的张寂，在第二刀插进去之前，就失去了大部分知觉。 “啊！”一个正抓拍张寂的美眉率先尖叫了出来，叫完之后，才想起来要跑，可她的那条细长腿，早就软得跟橡皮筋似的，哪儿还跑得了，一个踉跄，当即瘫到在地上。 “啊！” “杀人啦！杀人啦！” …… 这下子，可炸了锅了，整个商场外面全乱了套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或闷声而窜，或尖叫而逃，推推搡搡，无不仓皇。 然而，有四个人例外，其中有一个就是萧墨。 在黑衣人撞上张寂的那一刻，萧墨脑子中那根弦崩断了，脑海中只有张寂痛苦倒下的一幕。 反应过来之后，萧墨什么也顾不上了，他二话不说，甩开挽着自己的琪琪，径直逆着人群朝张寂奔去。 萧墨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可此时的他连手机的正反面都分不清楚了，等他打通 120 的时候，渝欣的男朋友包万早就打过在拨打 110 了。 来到张寂身边时，眼前的那一片猩红深深地刺痛了萧墨的心。 他颓然地跌倒在地，颤抖着将张寂的手握在手心，刚接触张寂的那一刹那，萧墨依旧被一股电流电了一下，不过，很弱，很弱。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萧墨的每一次呼吸都更加沉重，他从未想过那个对他冷言冷语，那个让他思绪激荡的人儿会如此脆弱的躺倒在地。此刻的张寂因失血过多使得他的脸变得苍白，鼻中的呼吸也愈加微弱，而当那个正在渗出献血的狰狞伤口闯入他的视线时，萧墨整个人更是如坠冰窖。 十多年来，萧墨没少打架斗殴，断胳膊断腿也没少见，只是这么血腥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这是发生在张寂的身上。 无力席卷了萧墨的全身，此前的他总认为凡事没有金钱与权利不能解决的，而此刻的他除了等待救护车的到来，除了祈祷张寂能多坚持一会，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萧墨失魂地坐在地上握着张寂的手，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或是誓言，或是决心，又或是祈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散去的人群又已经围了上来。同无数回看稀奇的人们一样，一个个垫着脚尖，伸着脖子，举着手机往里挤。 “让一让，亲属！让一让。” 一抹曼妙的身影一边挤进人群，一边用脆弱而又颤抖的声音叫喊着。 …… 是的，渝欣来了，一个人来的，哭着来的，她一见眼前这光景，顿时扑倒在地，失声痛哭。 不知道为什么，萧墨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幕像是慢放的电影，只有画面，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