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燕北的第一声枪响

    次日。

    被整整追杀了一整晚的牧浊全身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身上却无多少大伤，虽然精疲力竭，但骂起人来那张臭嘴依旧生龙活虎。

    “李清涯，你还有完没完！是齐小王爷没满足你让你欲求不满了，还是被人玩腻了后被抛弃了让你怒火无法释放找我发泄来了！你要缺男人想被日，你告诉我啊！我准给你介绍几个好青楼让你挂牌男妓，保准让你爽个够！”

    “你！找死！！”本来也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内力用尽的李清涯又强撑着挥剑劈过去！要不是他这人实在是嘴贱，他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追杀他到现在吗！

    在他们你追我打的过程中，殊不知，几位特殊的客人已经进入城中。

    他们穿着标志性的制服，修身的上服下裤、皮带长靴和披肩，肩膀的肩章，胸口的麦穗和金色的钮扣，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装扮极其附有辨识度。

    他们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清道夫！

    所谓清道夫，是直属于皇帝的一个部门，从事督察百官，执掌侍卫、巡查缉捕，维护基本秩序的一个部门。

    其中分为上下两个司，治安司主要面向社会，管理江湖门派，维护社会秩序治安，从事情报收集，监督，管理，抓捕等一系列活动，也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皇帝在民间的眼睛和手脚。

    而督察司则主要面向百官权贵，主要督察百官，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曾经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是悬挂在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头上的一把镰刀。

    因为拥有遍布天下的眼线和情报，因此皇帝每每要整治官员时，几乎无往不利，因此，这个部门被人称之为清道夫。

    有清道夫出现的地方，对于官员来说，准没好事。

    而此次事件他们调查的对象，正在如同往常一样，过着平谈枯燥且乏味的纨绔生活。

    城中的一处小楼里，齐沐阳悠哉悠哉的躺在一处靠窗的雅间，惬意的听着小曲，喝着小酒，模样出众倾城的花魁美人揉捏着小腿。

    高时泽笑骂着齐沐阳太会享受，应该让沐花魁弹奏一曲，谁不知道沐大花魁的琴音冠绝天下，但他却偏偏用来做些婢子的活，白给他糟蹋了一双好手。

    司徒川却一直不太喜欢沐子柒，因为他是敌国余孽，他的姊妹曾也像他一般忍辱负重然后暗杀过齐沐阳，所以他一直对他没好感，甚至多次提醒齐沐阳要小心他，不过齐沐阳一直没放在心上，现在甚至还将人带了出来，这令他更加看他不爽。

    他多次看着窗外，突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看着齐沐阳说道：“你养的金丝雀，他不老实了呢！”

    齐沐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的一声艳丽的尧月楼跟一个穿着简朴的白面书生模样的青年走的极近，姿态亲昵，有说有笑，此刻他们正停在一个摊位上挑选着东西，小摊上的东西都很廉价，却让那个高傲的名角喜笑颜开。

    “我刚刚看到他们从那家珠宝店出来，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是小戏子付的钱。”司徒川戏笑着：“沐哥儿，你养的小情人，用着你的钱养着其他小白脸呢！”

    “玩物就该有玩物的样子，一旦对他太好，他们就会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贪婪和欲望就会随之而来，说不准那一天就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着，还不动声色的看向沐子柒。

    沐子柒活到现在，什么样的大风大雨没经历过，他不仅没在意，还反倒冲他笑了笑，按摩的手顺势往齐小王爷私处有意无意的轻抚过去，身子不经意间往他怀里靠了靠，被齐沐阳一把抓住手，搂在怀里亲了一口。

    司徒川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眼神沉了下来。

    齐沐阳哈哈的笑了两声，转身了下楼，走到摊位边，一把打开他的折扇，装模作样的扇了扇：“呦，小尧儿逛街呢，可真是巧了，被我撞上了，一起喝个酒吧！”

    “小王爷！”尧月楼似的吓了一跳：“您，您怎么在这里，可真是巧啊！”

    齐小王爷顺手将他搂在怀中，一副典型的纨绔浪子的模样，手指在他肩背处轻佻的揉捏着，趾高气昂的看着那个全身僵直着，脸色难看的白面书生：“这小白脸是谁啊？见了小王我竟然敢不下跪，来人啊，给我打断他的腿。”

    “小王爷！请您息怒！此人是我好友，他不懂规矩，不知小王爷您的身份！”尧月楼立刻求饶道，并迅速提醒着书生：“王公子，还不赶紧拜见齐小王爷！”

    旁边也有一大群围观者，指指点点，心里暗骂着齐小王爷不是个东西，又在欺男霸女。

    “我、我乃永丰二年的进士，可以见官不跪！”小白脸虽然畏惧他，却也强装镇定。

    他的模样看着年轻，看穿着也并非富贵之家，对于这么一个人来说，这么年龄轻轻便考中了进士，也算得上年轻有为，青年才俊了，周围围观群众无一不唏嘘，心道，实在是可惜了，竟碰上了齐小王爷这个混世魔王。

    而齐小王爷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在他头顶，嚣张的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本公子可不是官！所以，见了本公子必须下跪！懂吗？”

    齐沐阳将他的脸压在地上磨察，在他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脚印，那书生脸色由红到白，又羞又怒，尴尬，恐惧，五味杂陈，脸上显的狰狞又可怜。

    无数路人都对这个小书生心生怜悯，却无一人敢上前制止。

    “爬起来，下跪，不然打断你的腿。”

    高时泽和司徒川等人也下了楼，领着一帮恶仆助威。

    书书生瑟瑟发抖，脸上惨白，害怕到极致，他看着周围那么多的围观群众，又看了看尧月楼，膝盖都已经软了，也只能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你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

    “这就觉得侮辱了？小样，你还没经过毒打吧！”

    齐小王爷蹲下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上下的打量着他：“长的到也有几分姿色！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一次粗茶淡饭到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陪我睡一次，二是打断腿扔进粪坑，你选择哪个？”

    小书生吓的全身发抖，被齐小王爷揪着头发，张着嘴半天无法说出话。

    “小王爷，您放过他吧！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读书读呆了头的呆子一般见识！”

    “呦，小尧儿这么心疼他啊，那就由你来帮他做决定吧！”

    “小王爷！”尧月楼抖动着身体，眼泪刷刷的流，这一刻，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玩物，主人高兴了，便可以由着他耍小性子，不高兴了，他什么东西都不是。

    “怎么了？莫不是舍不得？”

    “够了！”一声呵斥传来，不远处李清涯正提剑敢来，而被他追杀了十几个小时的牧浊屁股尿流则瞬间跑到齐沐阳身后，想见着了亲爹似的。

    “小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人，他从昨晚追杀我到现在，简直是丧心病狂！他不是人！他逼痒了，欠日！狗日的婊子！他……”

    “你闭嘴吧，在胡说，大罗神仙都保不住你！不想死就赶紧快滚！”

    “呃、你不给我做主啊！那、那你可千万要给我拖住他啊！”话刚说完，他便看见李清涯再次提起了剑，然后立马吓的一个激灵躲进了人群中。

    不过，这次李清涯没在追了。

    而是走到齐小王爷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切，问到：“怎么回事？他们又怎么得罪你了？”

    “我想教训人还需要理由吗？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李清涯没好气的怒瞪了他一眼，一把剑横在怀里：“不行！”

    说完他还顺手当众捏了捏李清涯的屁股。

    惹的李清涯再次炸毛！提剑狠狠的劈过去，身边的暗卫瞬出手，本就精疲力竭的李清涯根本不是对手，手里的剑都直接飞落。

    李清涯愤恨的瞪了齐沐阳一眼，转身捡起剑，从人群的缝隙中，他看了不远处的酒楼窗台间什么东西在反光，其目标正对着齐沐阳。

    “小心！”在一瞬间，他下意识的感受到了危险，立刻朝着齐小王爷扑过去。

    在他话音刚落的的那一刻，“砰”的一声响起了枪声，在齐沐阳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弹坑。

    李清涯趴在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瞬间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他下意识的将人压在怀里。

    人群中不少人中弹受伤，因此也都在慌乱的逃串，场面混乱不堪。

    侍卫用身体筑成肉墙将齐沐阳牢牢的围在中间，齐十三等人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开枪的地方，却只看见了一个脑袋中弹的尸体。

    他自杀了！

    中枪身亡，用他手上的这把枪。

    可是，枪支火药是国家严格把控的违禁品，即便是将士们都无法带出军营，只有打仗时才能去库房认领，每一支枪都是严格把控的，天底下除了皇帝和皇帝的禁卫军有资格自由持枪之外，就连皇亲国戚都是没资格持有的，一个武者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还没走远的牧浊也跟着进来了，看到尸体后，严肃的说道：“他可能是武林中人！”

    在场的几人中，目前只有他知道，以前被正阳王朝皇室和军方牢牢掌控的厉害的军火，被武林人和敌国余孽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