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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堕落前的余辉

    一众莺莺燕燕在密室之外排成队伍等待皇室两名最高成员的淫行结束。

    温哥华作为闪光骑士团团长掌控着王子手下所有Omega骑士,他们在皇室贵宫中“并肩作战”,且“荣辱与共”,进入皇宫工作是所有学院派骑士的无上荣耀!高风亮节地接受皇帝陛下的绶礼,穿戴好象征着万人之上的执行官礼服,他们是除了日耀军团团长,也就是白百合骑士之外,唯一可以使用白色作为绶带的骑士。他们可以佩剑出入皇室最隐秘的行宫,是王子的刀剑,是他最最信任的亲信。

    可就算是这样超然的存在,也绝对撼动不了王子冷硬自私,多情又无情的心肠。

    “哼,我以为大名鼎鼎的白百合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被王子按在身下狂肏。”一个小骑士酸溜溜地撇嘴道。

    温哥华侧目,余光望着那名骑士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死人。那骑士被怵地一阵发抖,连忙低下头退回暗处,瑟瑟发抖不敢作声。

    所有人都知道,温哥华在入宫之前曾经在人才济济的优斯顿帝国骑士学院作为准骑士进行修行。除了有清丽出众的仪容之外,实力也是学院派骑士中最有潜力的修习骑士之一。

    但鲜为人知的是,即使一表人才如他,也对当年的弗雷德望尘莫及。

    年仅十七岁的白百合骑士是优斯顿帝国骑士学院的荣誉毕业生,也是传说中优骑院建院百年以来最优异的学生。他的画像被镶裱上金色画框,高高悬挂于学院毕业生纪念礼堂最中央那块被单独圈出来区域。当然,在温哥华还是个岌岌无名的修习生时,弗雷德已然是帝国遐迩闻名的英雄骑士了。就这样一个无比强大的男人,无疑是所有修习骑士的典范、奋斗的目标。

    与地位尊贵,但不学无术、整日里游手好闲的绣花枕头王子相比,温哥华更敬佩的是像弗雷德那般的alpha,他做梦都想随日耀军团南征北战,就算做他们的行军伙夫,也好过在皇宫里当个无用的花瓶。但Omega就算Omega。即使性别人权组织呼吁动员了几十年也不能改变学院派骑士根深蒂固的想法——Omega不适合战场。

    王子固然不是好人,但他是对温哥华有知遇之恩的恩人。要知道,Omega骑士的失业率可是出奇的高,即使他是在优斯顿骑士学院毕业的修习骑士。(但正是因此,他一辈子都要被打上“优骑院Omega分院”的铭牌)

    “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置喙了?”温哥华罕见地出口训诫了手下。天知道他有多么生气!但他最气的还是他自己。只能在门外静待王子享用昔日偶像的身体,而无作为的自己……

    但在温哥华的印象里,奥纳多王子与弗雷德骑士的关系并没有如今这般剑拔弩张……

    温哥华幽深的回忆,漂流回了八年前,他与王子初见之时。

    金灿灿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美艳而不可方物的小王子因肃穆的表情削弱了他外貌上过于Omega气的徽征,奥纳多王子身着一身皇家校服,胸口别着象征王储的孔雀冠羽,神色淡漠而疏离,完全没有现在那吊儿郎当的气质。

    在优骑院修行是每一个王储的必修,奥纳多也不例外。17岁,是即将分化的一年,也是所有修行骑士最煎熬的一年。成为alpha或者omega都是上帝他老人家一念之差,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将荣耀深藏于心。但根据王子那出色的外貌、体弱多病的身体情况来看,他分化成alpha的可能性一般,很有可能就是omega——这对于王储来说,是一种灾难性的打击,意味着他在确定性别那一霎那即失去继承权。

    “转校生”奥纳多被安排到了班级成绩最好的温哥华旁边。温哥华是已经分化了的omega,无论王子分化成什么性别,他对王子的影响都是无害的。连老师都默认为奥纳多是omega了。同学们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这比熊猫还珍奇的皇室成员,一边窃窃私语,“他好漂亮啊,比学校里已经分化的omega还漂亮。”

    温哥华侧目偷偷观察这位即将失去继承权的王储奥纳多,漂亮精致的男孩儿仿佛习惯流言亵语,小小身板笔直挺立,腰腹收缩,头颅微扬,下颌绷紧,把身边同学的窃语隔离大脑之外。真是完美的皇家礼仪。

    好景不长。

    王子的优雅气度被愚蠢同窗们误认为“忍气吞声”,于是这些年少轻狂的少年变本加厉地挑衅皇威,更有甚者,在礼拜一的教堂祷告后把奥纳多王子围成一圈,嬉笑着进行他们所谓的“友好交流”。

    “听说你是王子?”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威尔斯首当其冲地说。威尔斯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寻衅挑事的恶行没少干,仗着自己在皇宫受宠的高官父亲,在优骑院霸道横行、飞扬跋扈,同龄的小伙伴要么怕他,要么甘愿当他的小跟班。

    奥纳多的腋下夹着牛皮封面的新约圣经,玫瑰色的眼眸目不斜视,昂着骄傲金发的头径直朝教堂外走。

    威尔斯手下的喽啰伸手想要推搡奥纳多的肩膀,还没出手,就被一股突袭的怪力拎了起来!

    “什么……?!”大家齐声惊呼,望向那孩子身后——

    一众身着精银铠甲和纯黑骑士服的骑士排列整齐把狭小的教堂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反光的精银护面罩,右手搭握在腰间佩剑上作蓄势待发,英武如天兵下凡。而这样一群铜墙铁壁却齐齐簇拥着一个男人,如众星捧月般。

    这男人信步游闲之间,轻轻松松提起一个半大小子,威尔斯和其他伙伴都长大了嘴巴望着那个男人,不可置信地仰视着他。那一身洁白笔挺的骑士服即使逆着光也刺眼非常,可他们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仿佛盯着优骑院院旗似的,站在阳光下毒辣了眼睛也必须聚精会神地望着院旗冉冉升起,等旗帜升至最高点处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狠狠地揉搓眼睛缓解刺痛。

    “白百合骑士!”有个男孩终于回过神,激动地大喊道。

    大家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英武的高大身躯有着无与伦比的孔武线条,似打磨完美的石膏雕像一般一丝不苟的美学。微澜双眼忠诚且光芒四射地睥睨着这些顽劣孩童,微蹙的眉心带有化不开的怫然不悦,年纪轻轻却能不怒自威的、统领日耀军团的骑士长、挂在礼堂中央的金色画像的主人公,舍他其谁?

    “我的老天……”男孩们一阵腿软,为刚刚对皇室不敬的悔意油然而生。

    只见弗雷德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地,右手虚虚搭在佩剑上,浑厚嗓音一字一顿地吐出醇正的皇室语:“弗雷德·杜班纳护驾来迟,还望王子恕罪。”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圣海蒂大教堂,和谐、深邃、带着回响的伟大中殿把双臂伸成十字入眠,主祭台和唱经席之间铺着红色丝绒地毯,闷声吸收脚步的杂音。一切都浸没在昏暗里,只有从玻璃花窗渗透进来的光线在高处垂下炽热的晕轮。

    一面巨大的祭坛装饰屏像瀑布一样从穹顶倾泻而下,成了遗散在阴影里的金色混沌,如同皇室成员那柔密的长发。铁栅后面,从梦境般的黑暗墙面上浮现出一个罩着月白尖帽的身影,他沉静如神只。

    此时管风琴开始浑浊地奏起序曲,旋律渐渐放大、直到所有殿堂都充满它有力的声音,仿佛来自审判日召唤灵魂的号角,然又渐而收敛力量、如同卸下一柄剑,温柔地呼吸歇息。

    “神父,我有罪。”温哥华虔诚地跪在祭坛前。

    司祭的神甫罩着沉重的法衣,沿着唱经席沉默地向前走,穿过中殿来到祭坛前的石阶,后面跟着侍童,牟利罗式精致面容的孩子举着点燃的高烛台,他们后面跟着跳六童舞的唱诗班男孩,他们身着蓝银色长袍和袖珍羽毛小帽,各个精致得如同橱柜里积灰的洋娃娃。

    “神父,我有罪……”温哥华的头颅再度几欲埋进胸膛,眼角闪烁着晶晶的泪斑,那双姣好的眼瞳此时蓄满了悲伤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