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痕

    澜洋殿。

    早朝的时间已过，王成安听着内监的回报，“贵妃娘娘和陛下都还没起身，邓女官也派人来问过一回。”

    王公公面带微笑地点着头，吩咐：“下去了。我来守着吧……”

    小内侍听命离开，心道：“如今能让王公公在殿外亲自守候的，不过就是新人张婕妤和林贵妃了。这林氏是贵妃，还有二皇子傍身，自然不是一个区区婕妤可比的。”

    仲秋时节，帝都和皇城内都已经是落叶纷纷，一路上，宫人们认真地洒扫着。

    免去早朝，在商皇后故去后，已成常态。

    可，自古秋日多寂寥。

    殿内。

    林氏一早就醒转过来，她自进宫后，几乎是没睡过懒觉的。因为一早就回有女官过来，对她进行宫训的调教。

    除了凡是开了菊穴的嫔妃们要做的基础浣洗，她每日还要挨上二十记的巴掌，由女官亲自执行，保持她臀儿的红嫩柔软。若是清晨十分如今日这般要伺候光熙帝，就挪到午时。

    她醒转过来时，发现光熙帝还睡着，便只睁着眼睛，回忆着昨夜的种种——原来做那事情，是可以那样欢喜的，不都是屈辱的。

    可是，享受那样的欢喜，是她配拥有的么？

    进宫后，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将酣睡中的光熙帝杀死，可是，那样自然会牵连到养父母。

    是啊，即便她如今是贵妃，养父母的身份还是最末等的商贾，她朝中无一人——这也是光熙帝封她为贵妃的理由之一。

    可她，不应该因此自鸣得意，自满自足，沉溺于眼前的快活之中！

    朱胥一觉到天明，原有的早朝生物钟已经彻底乱掉，睁了睁眼，看见屋内的光景，知道已经是过了早朝的时间。

    下身的某处被紧紧包裹起来，似乎是在被人精心伺弄讨好着，林氏这样伺候他多年的老人儿，知道怎么熟悉又自然地服侍。可是如今的她，明明原本是应该睡在自己枕侧的人啊。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到她的头部，梳着她的发，感觉到林氏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苏醒，更卖力了几分。

    “爱妃……“　光熙帝掀起被子，眼神柔和，看着动作依旧没停的美人儿，睫毛如羽，如蝴蝶抖动翅膀，忽闪着，看得他，觉得心疼。

    “爱妃不必如此……朕……“

    林氏终于抬起了头，唇上的水光潋滟，秋水一样的眼眸中，闪着疑惑不解：“陛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伺候得不好，还是昨夜欢愉过度，今早的光熙帝，的确没什么兴致。

    光熙帝揽过林氏，寻了块帕子，替她擦拭红唇，面上是难得的温柔，道：“爱妃如今已经是贵妃，亦是可以睡在朕枕边的人，便不必做这些了。”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真诚而温和，不似作伪，却看得林氏，有些心虚……

    她躲闪着那样的目光，怕被那样的温柔融化掉。

    “朕已经将调教令交给爱妃，你便是调教苑的主子，　你若不愿，便不会有人再敢动你。“光熙帝似乎说得漫不经心，却把后宫之中最大的权柄全部交由她。这份信任与交托，难免不让林氏动容。

    “可……臣妾伺候陛下，理所应当，怎会矫情？臣妾出身地位，蒙陛下不弃，得封贵妃……“

    光熙帝伸手按在她的唇上，未见愠色，吩咐：“那便伺候朕更衣吧。”

    “是。“　林氏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吩咐伺候的宫人进殿，令她们放下东西便下去。由她这个贵妃亲自伺候。

    这也是她第二次伺候光熙帝更衣，上一次还是和黄氏一同伺候晨起那次。

    然而，解开光熙帝亵衣之时，男人身上的痕迹却看得人触目惊心，她惊得颤抖着，手上的新衣散落在地，一遍遍提醒了自己镇定。

    光熙帝的背后，三道明显的鞭痕，横贯整个背部，看样子明显是新伤刚结了痂，深红的颜色对比着光熙帝原本光洁的肌肤，格外显眼。

    “陛下……”林氏这两个字，没说什么，却也什么都说了。她刚刚已经猜到，敢在光熙帝身上动手的人，如今宫内，也就仅仅有那么一个人。而最近，也一直是那位在侍寝的——

    张婕妤！

    即便是林氏之前身份低微，不常见到龙体的时候，也从未见过他身上有这样明显的伤！这意味着——就连先皇后商期容，也是没如此对待过陛下的。

    而她的妹妹，商期遇，怎么敢？

    “无碍了，爱妃不必忧心。“光熙帝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也正是这样的温和，看得林氏的心，更是不定——她能接受他对自己无情，当自己是个工具，也能接受他开始怜爱自己，给予她更多的权势地位，可是，对商期遇这样的容忍，和这难得的温柔，却是让她迷茫……

    光熙帝的话无疑是告诉她：朕不介意你看到，知道，但是，你就不必管了。

    “臣妾只是控制不住，忧心陛下。“　林氏捡起新衣衫，小心地给男人穿上，系好盘扣，内心并非波澜不惊。

    “陛下命臣妾调教众妃嫔，这张氏，自当……例外吧？“　林贵妃的手，紧紧握住茶杯，试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