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只是做爱
沈黎昕出院。 沈黎昕泡在图书馆温习医学知识。 沈黎昕进入了一个医科大学研究所。 沈黎昕的生活平常而有规律。而乐恒，一直都作为一个旁观者，跟着他在医院发呆，跟着他在图书馆静坐，跟着他在研究所穿梭。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开始以为乐恒是沈黎昕的助手，渐渐却发现沈黎昕甚至都不和乐恒说一句话，倒是有点像保镖，但是一个医生为什么要带保镖呢？ “沈老师，”一个学生终于忍不住问，“这位是谁？” 沈黎昕瞥向乐恒，乐恒竟然感觉到一阵紧张。 “不认识。”沈黎昕冷冷地说。 实验室陷入一片尴尬，学生们只好加紧工作来缓解尴尬，沈黎昕对他们一向严厉。 乐恒并不介意这些尴尬，在这几个月里他经受过更多的尴尬，沈黎昕不让他跟在身边，不让他进家门，他却像跟踪暗杀目标一样跟着沈黎昕，从早到晚，寸步不离，即使沈黎昕故意甩掉他，甚至派人殴打他。 这种疯狂的尾随并不是什么好方法却是唯一的方法，沈黎昕不吃乐恒买的食物，不用他碰过的物品，不理他说的话，他只能一刻不离地跟着，等待着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个帮助沈黎昕的机会。 渐渐的乐恒甚至适应了这种毫无交流的相处，看着沈黎昕看书，看着他思考，看着他做实验。有些时候乐恒会嫉妒那些关在笼子的小白鼠，沈黎昕每天都喂它们喝水，给它们打针，记录它们的动态。即使最后它们的命运是被宰杀分尸。 乐恒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沈黎昕宰杀老鼠，回忆起了他给自己做手术时的样子，同样的干净利落不带什么感情。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乐恒突然想到，沈黎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把自己看做玩物，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柔？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沈黎昕呢？ 乐恒努力地回忆自己和沈黎昕的一切，曾经他恨沈黎昕的囚禁，曾经沈黎昕总是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伤害他，曾经他怀疑沈黎昕爱的是陈浩轩…… 怀疑？是怀疑！乐恒突然明白了沈黎昕那天所说的，原来自己真的不曾给予沈黎昕所谓的信任，因为怀疑，因为不信任，乐恒一直在躲闪，一直在害人害己。 “沈黎昕！”站在角落里的乐恒突然大声对沈黎昕说，“你还爱我对不对。” 啪——一个学生把剪刀掉在了地上，刚刚忙碌的人们突然停下了手下的工作。 乐恒依旧坚定地盯着沈黎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怀疑你……” “请你出去，”沈黎昕打断乐恒，“你严重地影响了我的生活。” “我承认我自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所以怀疑你，但今后不会了，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会再怀疑我们的感情。” 沈黎昕放下手术刀，脱下白大褂扔在地上对学生们说：“你们继续，我去处理一下私事。” 沈黎昕带着乐恒来到院子的角落，刚刚停下便回身一拳把乐恒打倒在地。 “我不是故意影响你的工作，”顾不上擦嘴角的血乐恒连忙解释，“我，我终于想明白了所以有些激动……” “你根本就不明白！乐恒，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懦弱吗？你就像一只鸵鸟！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被卖到俱乐部当鸭子吗？就是因为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就像你当初无论怎么自降身价也没有办法挽回叶磊，你也不可能挽回我！” “我不相信！你爱我，如果你不爱我了也不会容忍我这么久……”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也把你的手脚都割断扔到性爱俱乐部去才会罢休！” “只要你不杀了我，我就不放弃！” “疯子！” 被乐恒的执着测地激怒，沈黎昕失控地推开乐恒飙车回家，进屋后见到什么就砸什么——这个屋里到处都是乐恒的痕迹，原本可以把过去作为珍贵的记忆保存，为什么乐恒一定要来摧毁这个和平的结局。 恨，沈黎昕第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恨意，即使是宋月泽绑架他、折磨他，他也未曾如此憎恨，可是乐恒，为什么让人恨的撕心裂肺…… 从客厅一路砸到卧室，沈黎昕已经汗流浃背却不知疲倦，知道看到那个奖杯——青年设计师大赛金奖。 母亲与姐弟离开自己时沈黎昕几乎要崩溃了，却收到了乐恒的获奖通知。帮会里面一片混乱，可沈黎昕还是留出了时间去领奖。 他假扮成了乐恒的样子，西服会穿的中规中矩整齐却不显眼；和人交谈时眼神会有些闪烁，生怕说错话而被笑话；看见有声望的设计师时会带着虔诚的敬重的眼神。乐恒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却渴望着平静，热爱着生命，有点自卑地小心翼翼的生活。 从颁奖人的手上接过奖杯时，沈黎昕真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乐恒，和乐恒一样渴望着平凡的没有冲突的生活。领奖回来，徐尧对沈黎昕大发脾气责怪他放下事情不做，可是沈黎昕却平静地笑，告诉徐尧，在找回乐恒以后要远离黑道做一个医生，娶一个珠宝设计师的老婆。 徐尧就是从那以后和沈黎昕“决裂”的…… 又回忆到了痛苦的事情，沈黎昕回过神来，看着奖杯犹豫着要不要砸碎。 吱嘎——开门的声音传来。 估计是乐恒又追来了，沈黎昕握紧手中的奖杯，也许砸了它大家的希望才会真正的破灭。 “你在干什么？”K接住了迎面砸来的奖杯，“这种谋杀手段有点低级吧。青年设计师金奖？你怎么会有这种奖杯？” 看清了来的人，沈黎昕反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赔罪呀，”K嬉皮笑脸地说，“你自杀以后徐尧跑到我那里发火，说你自杀都是因为我去看你了。” “那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沈黎昕有点无奈，K是SM圈的教父，在调教奴隶的时候优雅而强势，可换上便装后却是个笑容满面的大男孩。 “快半年了啊……”K看起来有点惆怅，“这半年我可是全部献给你们了。宋月泽应该活不过半年了。” 沈黎昕接过K递过来的资料，看完后有些惊讶：“原来石家和宋月泽决裂是你捣的鬼。” “是我，这个人情你可要记住了。” “我才不信你是特意帮我们的，最终的大赢家肯定还是你。” “我看起来真的那么无情吗？真的像徐尧说的，你是因为看见我这个害死了三个情人的变态才失去了求生欲的？” 沈黎昕望向们，看见了躲在门外偷听的乐恒，突然想到了让乐恒死心的方法。 有的时候无情会让人产生有情的错觉，就像现在沈黎昕与乐恒。而有时，多情反倒会让人认定这个人的无情，就像K，他对每位情人都很好，数不清的人愿意为他去死，事实上真的有三个情人因为他的恩怨而死，而他丝毫没有改变，死了这个就去找下一个，依旧那么的全心投入。 “K，谢谢你。” “嗯？” “你第二次成为了我的导师。上次教我怎么做一个DOM，这次教会我怎么无情。” “我才不想教你无情，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么没感情。”K为自己辩护。 “对不起，你还是回避一下吧，我想做爱了。” “什么？” “和他。”沈黎昕指着门后的乐恒。 在沈黎昕发现自己的那一刻，乐恒害怕沈黎昕因为自己偷听而生气，而等沈黎昕说要和自己做爱时则彻底呆滞在原地，直到K真的回避了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你不想要我上你吗？”沈黎昕逼近乐恒。 被沈黎昕压制在墙上乐恒慌慌张张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认输，咱们可以回到过去，白天各自生活，晚上回家操你，可以吗？” “……”乐恒张开嘴却无法说出那个“好”字，沈黎昕的行为像是一团迷雾让乐恒无法辨别方向，而前方似乎有一个万丈深渊正在等着他。 “你在犹豫什么？不想我吗？我开始想你了。”沈黎昕抓过乐恒的手压在自己的胯下。 沈黎昕的性器并没有勃起，乐恒却感觉那里炙热的烫手，虽然明白地知道上床不代表着爱情，乐恒却无法拒绝沈黎昕的邀请，无法忽视内心的强烈的渴望——他点头。 “去调教室吧。” 调教室的们被打开，一股尘土的气味刺激着鼻子，乐恒完全忘记了上一次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 “怎么一副茫然的表情？”沈黎昕对着乐恒笑，“不会已经忘记了我是一个虐待狂了吧？” 乐恒真的忘了，记忆中的沈黎昕是那么温柔而体贴，即使他的确给自己身体造成过伤害，乐恒也能感觉到他温柔的内心，不像现在，明明笑着却让人冷的发抖。 “忘了也没关系，咱们慢慢回想，把你添油加醋的美好记忆的真实面孔都回想起来。” “不是你说的这样……” “首先，”沈黎昕拿起一根鞭子抽打乐恒，“不能和主人顶撞。” 主人……乐恒眼神复杂地看着沈黎昕，他们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最一开始，没有相互了解、没有两情相悦、仅仅渴求肉体的一开始。 “第二，”沈黎昕继续挥动他的手中的鞭子，“没有主人的允许奴隶必须赤裸并且保持跪姿。” 乐恒脱下衣服，跪下，没什么好怕的，从头开始没有什么可怕的，他怕的只有沈黎昕离开他。 “打开双腿，与肩同宽。”又是一鞭。 乐恒打开双腿，萎靡的性器垂在冰冷的空气中。 “去浴室洗干净。”沈黎昕干脆的下命令，不多看乐恒一眼。 乐恒习性进入浴室。 “灌肠液过期了，用花洒。”沈黎昕一边整理着调教室一边说。 乐恒苦涩地笑，取下花洒的头部把水管插入自己的身体，冰冷的水带着巨大的压力冲入敏感脆弱的肠道，很冷，很痛。 回到屋中，沈黎昕换上了皮衣坐在椅子上，裸露的性器垂在腿间。 “过来舔。” 舌尖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沈黎昕的性器，它是软的，比口腔的温度要低，乐恒把它整根含在嘴中吮吸让，让它变硬变热是乐恒的任务，也是他的愿望。 “你的嘴活变差了，没给石浩做过？” 沈黎昕的话是一支利箭，直直插入乐恒的心里，鲜血淋漓。 “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我看见的那次呢？他还没来得及插进去？” 咬紧牙齿，握紧拳头，闭紧双眼，乐恒想要逃却逃不掉，悲伤还是透进心里，眼泪还是流出眼眶。 “你的坏毛病还是没有改，主人问的问题是需要你回答的。” 身体颤抖着乐恒强迫自己挣开了眼睛，他想要知道沈黎昕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但泪水模糊了一切。 “你哭的样子很可爱，”沈黎昕托起乐恒的下巴，“但是还是要惩罚你的，按照过去的规矩，从现在起的24小时允许你排便。” 乐恒不想哭，但是眼泪还是汹涌地涌出，即使咬破了嘴唇还是无济于事。 “作为你哭得这么卖力的奖励，正面上你。”沈黎昕笑着把乐恒推到床上，将自己半硬的性器插入乐恒的身体。 “嗯。”沈黎昕舒服地叹息，“这里依旧这么紧。” 沈黎昕进入自己了，乐恒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沈黎昕的一部分在自己的体内进出，明明是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为什么还是感觉那么遥远。 “啊！”乐恒忍不住叫喊，因为沈黎昕几乎要把他的乳头咬下，钻心的疼。 “你应该多些反应。”沈黎昕拉扯着乐恒正在流血的乳头说，“不然我会以为我在操一个充气娃娃。”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乐恒无力地求饶。 “之前给你打的孔还在呢，明天把你自己设计的那个耳环带上吧，叫红豆的那款，我很喜欢，也很配你。” “不！”乐恒推开了沈黎昕，让他的性器脱离自己的身体。那里彻底地硬了还挂着两人交欢而产生的液体，但是却面目狰狞。 沈黎昕还是那么的平静：“怎么，你不喜欢BDSM？但是我喜欢，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暴力刺激却能帮助人控制情绪。K真的是位好老师，他告诉我克制是享受的保障，想要体会施虐的美好必须要克制自己暴怒的心，想要享受爱情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欲望。我一直以为他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后来发现，他不过是看透了。” “不……我不能接受，沈黎昕，我不接受。” “我只能生活在BDSM中，在这个角色扮演中伤害肉体却能保护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