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从来不遂人愿。
曾经风光无比的燕大将军,哪怕是一朝万人唾骂时也未曾下跪开口求过人,如今他却一连求了姬姒两次;一次求姬姒救他的妹妹;另一次,求姬姒助他杀了皇帝。 他总想着往昔情分,到如今,妹妹的死变成压倒燕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御书房外的大片守卫一股脑都瘫软在了地面,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走进御书房,里面也躺着几个太监婢女。 翠衣女子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香玉。 其实姬姒大可以不必用这么直接蛮硬的手段杀掉皇帝,她可以等到几年后皇室倾覆,到时候再过来时亲自杀死皇帝,那便不算扰乱人间的秩序,但是几年的时间里面变数太多了,而燕朝其实迫切需要这次机会。 了却尘缘,随她入娲地。 姬姒并不需要一个满是创伤、优柔寡断的伴侣,她看中的是燕朝身上的那股烈气,遇刚则强,遇水则柔,她确实喜欢燕朝本质里面的良善温润,但真正让姬姒热血沸腾的,反而更是燕朝骨子里汹涌暗藏的血性。 她要燕朝亲自杀掉皇帝。 来证明他确实值得姬姒带他进娲地。 不同于室外姬姒的漫不经心,御书房内此时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燕朝一个猝不及防的生擒直接控制住了内心十分惊诧的皇帝。 专属于皇帝的座位上,燕朝左脚踩在椅边,上半身微微下压,手里拿着剑,眼里凌冽而冷静。 “你为了我废了一双腿。” 燕朝手里的剑压上了皇帝的脖子,他语气平静得不对劲。 “五年前我说过,成为你手里最锋利的剑,从此以后为你披荆斩棘、开疆拓土,战无不胜。” “燕朝发誓永远效忠,永不背叛。” “这些都是真的。” 一瞬间的诧异过后,皇帝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脖子上银光闪闪的剑刃,嘲讽的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永远效忠,是拿剑指着你的主人?” 末了,皇帝似乎还嫌不够,笑着又道:“ 燕将军可真是朕的一条‘忠心’的狗,如今竟然还想要弑主。” 燕朝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皇帝会说什么,哪怕是嘲讽也好,谩骂也好,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是坦然地继续说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燕赵感激皇上,在燕朝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陪着一起浑身是血地走了过来。甚至为了救燕朝,废了一双腿。年少的所有誓言都是出自燕朝的真心,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可惜,皇权之下……” 燕朝说着,手腕一个发力,鲜血直接从目瞪口呆的皇帝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银光一闪,刺入了皇帝的咽喉。 “呃——”皇帝笑容僵硬在脸上,骤然觉痛,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燕朝刺得毫不留情。 他说:“我们都变了。” 皇家薄情,燕朝一直都知道,所以当他少年时,看到三皇子双腿扭曲的躺在雪丛中,明明痛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朝自己挤出一个笑,温和地说,不要担心。 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一瞬间的悸动永远都留在燕朝的心里。 ————那次是一场刺杀,他们两个直接从上坡滚了下去,杂草丛生,枝桠横亘、时不时就有乱石出现。三皇子下意识抱着燕朝,自己却被石头划断了腿筋。 皇子夺嫡,风险万千,暗流涌动。废了双腿的皇子在这场斗争中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获胜。 哪怕燕朝为三皇子寻遍天下名医也无济于事。 此后两人血雨腥风中抢下皇位。 在此之前,所有漫漫黑夜里的依偎取暖、互相无法言说只能藏在心里的话语、一个眼神交互之间就能懂对方的心意,成了燕赵之后死死效忠的所有理由,义无反顾。 可惜。 在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上,玩弄权术久了,似乎人也变了。 燕朝总是念着从前的情分和誓言,举刀杀敌,纵马沙场,从来都不推辞。他不在乎功名利禄,也不在乎封侯拜相,只想有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天从来不遂人愿。 曾经意气风发、白衣执玉的三皇子早就不在了,如今只有高坐皇位、掌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 旧人早已不再。 燕朝亲眼看着皇帝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几年前你杀得燕家猝不及防,如今,燕朝替他们把这个‘猝不及防’还给你。” 而后丢了剑,剑刃碰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响,燕朝深深地叹息一声,伸手合上了皇帝瞪大的眼睛。 他说:“……走好。” 御书房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告一段落,然而门外的姬姒却感觉喉咙一痛,皱眉直接咳出了一口鲜血。 “唔……” 果然,龙气太盛,姬姒竟被这一下反噬逼得吐了血。娲地之人不可过多插手人间事,此番必然会引天怒加身。她自从意识到所谓“上面的人”,就想到必然会有这一天。 她运气自身灵力做好准备,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天顶出现的满是金色符咒的猛然烈风,时间仿佛静止了,躺在地上的侍卫们衣角并没有半丝飘动,然而姬姒却衣袖翻飞,发丝乱舞。 她眼见那金色的罡风朝着这里冲来,全神贯注起来,立马撤出一个防护屏准备抵挡。 罡风气势汹汹,速度飞快,在姬姒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方向一偏,巧妙绕过姬姒往里撞去。 然而那天雷居然是冲着燕朝去的! “燕朝!!!” 燕朝的意识模糊之前听得到就是不远处姬姒担忧的惊叫,而后他浑身剧痛,就连刀山火海里面出来的、习惯了刀枪剑戟的曾经的燕大将军也撑不住疼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 他再一次有意识却感觉好像在他最熟悉的燕府里。熟悉冷冽的玉潭檀木香窜进他的脑海里,燕朝挣扎着睁开眼睛,狠厉而防备地对上昔日奴仆铮鸣,那惊喜而高兴的眼神。 铮鸣喜极而泣,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起来向外恭恭敬敬退去,边退边含着泪说, “主子你终于醒了!自从您剿匪回来,已经睡了三天了,铮鸣这就去报告给老夫人!” 燕朝茫然的眼神中似乎有了神采。五年前,剿匪归程,他为护驾坠马,三日不醒。 所有的惨剧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可以重来。 大兴五十七年,新帝登基,改国号“昭和”,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国泰民安。 摄政王的府邸里却冷冷清清,守卫倒是严密。燕朝不喜人多,府邸里婢女少得可怜,他不喜人贴身伺候,有婢女动了歪心思,想要爬床,直接被他丢到了府外自生自灭。 年近三十,未曾娶妻亦无姬妾,不近女色亦不喜男色,实在是怪人一个。 燕朝花了三年将自以为是的皇帝拉下宝座,扶持本该被流放的二皇子登基,一时间掌兵摄政王风头无二。 但哪怕重生之后他权势在握,不用再沦为军妓供众人狎玩,他却觉得更加茫然————不论他做何努力,他都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皎皎如月的姬姒。 他曾经承诺,倘若有机会,自己一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把姬姒娶进门,终此一生只她一人,绝不纳妾。 将姬姒捧在手心,宠爱无比,富贵荣华、金银财宝、权势滔天,只要她想要,燕朝连命都可以给她。 然而他在这惨淡的人世间苦苦追求那个身影,整整五年,却从来都没有找到她半点痕迹,哪怕燕朝再去找那个将军,却被告知他并不认识白倩这个人。 命运的齿轮带给他翻身的机会,却也带走了他此生挚爱,叫他苦苦追寻,求而不得、夜不能寐,徒生绝望。 姬姒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或者她只不过是燕朝做的一场美梦,梦里他们同生共死、爱恨嗔痴,凛冬朔风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燕朝其实快疯了。 昭和三年,摄政王遇刺,命悬一线。 宫中寻遍天下名医,无一人能救。 这天夜里,燕朝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他浑身发冷,却嘴里喊着热,刚毅冷硬的脸上是难得的脆弱。 这里的下人似乎不清楚京城里人尽皆知的摄政王不喜婢女伺候的消息,却派了个女子来伺候他。 “喂,张嘴喝水。” 燕朝实在是渴了,他皱着眉睁不开眼睛,却突然被强行喂完那一杯水。 血腥味!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茶水,那是一杯新鲜的血。 好大的胆子! 燕朝此时突然有了力气,他立即睁开眼睛,敏捷迅速的翻身下床,直接快狠准地扼住那个女子的咽喉,如鹰隼般盯着她,准备质问。 却被那女子扯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她膝盖一顶,力气极大,直接将平日里不苟言笑、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反压在了床榻上。 燕朝闷哼一声。 局势逆转。 “妾身见你命不该绝,好心救你,你却这般对妾身。果然,人类就是麻烦。” 那女子声音如凌凌山泉、高山冰雪,这熟悉的声音,分明是他苦苦寻了五年的姬姒! 被压制的燕朝拼命扭头,接着月光去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甚至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动作几乎要脱臼的手臂。 只求看她一眼。 话说姬姒这里却是一脸懵逼,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男人手臂都快被他自己拗断了,他还在疯狂挣扎,还拿一种倔强偏执的眼神盯着她。 可是这是姬姒第一次离开娲地,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万民称赞的摄政王,他为什么要拿一种被她渣过的表情看着自己? 眼见摄政王挣扎地越来越厉害,姬姒生怕他真的把自己的手臂拗断,赶紧放开他,一溜烟跑到远一点的地方站着。 她从来都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好看的眉头一皱:“你别这么看妾身,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 燕朝闻言,睁大了双眼,几乎心神俱骇。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见过? 狼群当前他们一起面对,大雪封山,是姬姒把燕朝活着带了出去,他们鸳鸯戏水、芙蓉帐暖、共度春宵,对着艳红的雪梅许下此生唯一的誓言。 一字一句,不敢辜负。 怎么会没有见过! 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差点落下热泪来。 姬姒不欲与他过多纠缠,既然人已经救醒,她应该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惹上麻烦,虽然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个大麻烦。 她因为刚刚割破了手背喂血,血珠子顺着冷白的指尖流下,“吧嗒”一声落地,在燕朝耳里却震耳欲聋 只见平日里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摄政王毫不犹豫的地拉起姬姒的左手,小心翼翼低头伸出舌头舔去她手背上的血珠。 姬姒:……变……变态? 姬姒生性不喜人触碰,甚至会下意识的抗拒,只是在这个男人的触碰下,她倒是很意外地并不觉得讨厌。 “舔够了吗。” 但是被人一直舔,她还是有点受不了。 燕朝闻言抬头,幽深似渊的眼睛看着面不改色的女人,他们相处这么久,重生以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是思念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他当然看得出来姬姒想尽快离开自己。 可是他不能放她走。 这一放,恐怕就要此生无缘。 下定决心,燕朝拉住姬姒的手腕,带着她的玉手,隔着布料,直接摸上他尚且干净、紧致的女阴。 只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摄政王,却像最下贱的妓子一样,身下长了个雌穴,雌穴没被人发现、触碰,也没有做过任何准备,突如其来地被心上人的手触摸,哪怕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也难免立马软了腿。 姬姒被这男人的举动吓得呆愣,燕朝趁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解下衣裤,赤身裸体地站在姬姒面前,他身姿修长、身材劲韧有型,宽肩、窄腰、翘臀,肌肉结实却不夸张,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流畅之美。 “你……你摸摸它,待会进来的时候才会轻松点……”燕朝忍着极大的羞耻向姬姒发出邀请,他耳尖绯红,眼角微微嫣红,像是被欺负狠了,只不过是自己欺负自己。 理智告诉姬姒,这时候应该毫不犹豫的马上抽身离开,但是正如奇怪的吸引力的影响,她既然第一次看到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病痛折磨,剑眉轻皱,显出一分脆弱来,看遍生死的她却迈不动腿,心生无措的不忍来;那么同样的,如今看这个男人卸下一切骄傲,红着耳朵,赤裸求欢,她照样有些动摇。 姬姒就着男人的意思准备揉捏那处稚嫩的穴口,手里却一下子失了温度,只见燕朝转身跪趴在床褥上,背对着姬姒翘起他的肉臀,压下他的公狗腰,露出瑟瑟发抖的粉嫩女阴以及缩成一团的后穴肉圈。 这一下,冷风一吹,姬姒却清醒了些,她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男人感受到了姬姒的犹豫,他苦笑一下,头抵着柔软的床榻,两只手伸到身后拨弄自己的两只生涩的穴口,宛如一幅活春宫。 他手法太粗暴了,对他自己一点也不给手下留情 。 原本安安全全躲在里面的阴蒂被他第一个挖出来,男人狠狠地掐弄无辜的阴蒂,他常年征战手指粗糙,这一捏一搓,无异于酷刑,阴蒂敏感得红了,男人却毫不留情,明明大腿都紧绷得微微发抖,却还不满地去抠挖他略微流着晶莹的淫水的阴道。 “呃,呃啊啊啊!” 男人突然弓起身子惊叫起来,原来是他的指甲一不小心掐到了阴蒂尖,原本游离在较为外部的三根手指一下子“噗哧”一声被他自己埋进了柔软温暖的阴道里面。 燕朝被刺激得几欲落泪。 接着,他察觉身后的人终于动了。 那人冰凉的指尖抚摸他放荡的女阴,那一丝丝凉意丝毫没有驱赶他的燥热饥渴,反而勾得他将臀部送到姬姒跟前。 他小幅度摇着臀 ,自己满是淫水的两根手指掰开那紧贴在一起的小阴唇,里面粉红粉嫩的穴肉互相挤压摩擦着,仿佛在浪荡地邀请她的侵犯。 “求求你……摸一摸它……” 燕朝忍着羞耻再次请求。 姬姒先是惊讶于燕朝不同于一般人类男性的身体构造,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男人滑嫩的花穴口,花穴紧张地吐了些淫水。 “你在向妾身求欢吗?” 女人疑惑地询问。 得到了燕朝颤抖着声音的肯定的回答之后,姬姒心头一跳,她猛的拉起一旁的被子直接把燕朝裹进被子里,什么都不露,只露一个茫然的脑袋。 她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好不容易忍了羞耻自己掰开肉唇求肏的燕朝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姬姒不愿意肏他。 “虽然妾身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人类对第一次很看重。你还是慎重些,不要选择一个不是很好的伴侣,比如说妾身。” 昏暗的月光下,姬姒琉璃金的眼睛里满是严肃慎重,她好像一个苦口婆心的长者一样劝告燕朝不要这样子随随便便——虽然事实上她确实比燕朝年长很多很多 。 燕朝从凄凉之中缓过神来,他听到这些话,内心百味杂陈。哪怕重生一次,姬姒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但她仍然是温柔的。 可是,留不住。 只要她不想留下来,任何人都拦不住姬姒。 于是姬姒惊讶地发现,坚硬如铁的男人好像撑不住了一样,别过头去拿手臂挡住眼睛,不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易碎的神色。 他缓缓、一字一句地问道:“怎样才能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