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黑风岭 古月 上京赶考小书生（过渡章/有改动）

    承接上文，北辰珏与父皇又征战几场，反反复复几个姿势，两人都累得不行，瘫软在床上的他，才发现趴于玉琴之上、沉静地枕在手臂上的君姐姐，立时便羞愧难当，羞于见人，潦草地穿上衣裳，撇下父皇就跑。

    徒留北辰吟一把老骨头，对着满床狼藉叹气，独自收拾了现场，略作掩饰，强忍着身上酸软疼痛，蹒跚着回去了。

    北辰珏走出青楼途中，嫖客和风尘女子对他指指点点，嫉妒的口气透出一股酸意：

    “君姐姐太有福气了，很快就会被赎身到王府，说不定将来都能做王妃了……”

    “醉花楼的头牌就这么没了初夜，哎，可惜了，我等不能一睹花魁姑娘的姿态……”

    到了门外，他有些体力不支，隐藏在暗处的天一看到，就走出他的影子，将满是情色痕迹的他抱进怀里，轻柔地放到床上。

    祁王府内，春儿杏儿大惊，也顾不上羞涩了，两女剥了自家王爷的衣服，用蘸了温水的毛巾，从上到下为王爷擦洗了一遍。

    看到王爷身上那一片片暧昧的痕迹，她们感到触目惊心。

    杏儿想：真是的，又是主子弄的吧，怎么这么饥渴，如狼似虎的，也不知收敛着点。

    春儿想：唉，不知又是哪个野男人弄的，可怜了主子，一直没福气……

    在王府内修养了两天，北辰珏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到醉花楼与君姐姐辞别，两人虽不是执手相看泪眼，却也是依依惜别：

    “确定了要去朱雀国吗？”

    “那里有我的母妃。”

    “若为逐芳尘，君可取虹灵而看之。”

    “虹灵？可是虹灵珠，四大圣物之一？”

    “是的。”

    他若有所思，随后进入皇宫与父皇、皇兄告辞，父皇已经喂饱，并没有为难他，可到了欲求不满的皇兄那里，却受到了刁难。

    “皇兄，我不喜欢清、楚、姐姐了，你代我与他和离了罢。”

    “好。”

    “如果取消了和楚姐姐的，那我们的第三个条件便不作数了，我的第三个条件是：终生不要履行王爷的责任，我不要为国忧，为钱财忧，为性命忧，我要游览名山大川，周游天下。”

    皇兄笑了一笑：“你耍赖皮啊，珏儿，第三个条件我已应你，何来撤销之说？”

    “我不管。”双瞳剪水，长长的睫毛垂下，眸中碎光如星星点点，北辰珏不语，但神态却似欲说还羞，无声的诉求。

    北辰瑾深吸一口气，败下阵来：“真拿你没办法。”

    “先说说，多久能回来？”他指节敲着案牍，眉宇间有些焦躁。

    “不知。”祁王两手一摊，诚实地回答道，他顿了顿，想起与皇兄的情分，向他解释了自己的计划：要先去朱雀国，追寻母妃痕迹，再到其他地方游历，遍访名山。

    皇兄凝眉思索片刻，沉吟道：“我给你拟一份通关文牒，你的身份么，依你现在的王职，我再为你往上提一提，写道一字并肩王，与我同等尊荣，保证你在何处，都可被奉为座上之宾……”

    谁想他一片好心，北辰珏却全不领情，小嘴一撇：“我才不要！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嘛～我要以书生古月的身份，说辞是追寻和平公主芳尘，而到故乡朱雀国上京赶考。”

    “真有你的。”北辰瑾无奈地扶额，有些为难，“那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有山贼把你虏为压寨夫人又当如何？”

    以为他调侃自己，他气得跺了跺脚，伸出一只可爱的手掌，认真地掰扯着：“第一，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才不会被土匪当做压寨夫人；第二，我有天一小哥哥贴身保护，闲杂人等近不得身的。反正，我才不要仆从侍卫一大堆跟着呢，如果是那样，我宁可不去了。”

    “那你就别去了。”

    “我不。”

    “不如叫杏儿跟去，那丫头伶俐，危急时刻也可帮衬些。”

    “不要，你当我不知杏儿是你的人吗？要跟也是春儿跟去！”

    “春儿亦可。”

    “也不要。”

    “那你要什么？”

    “两个女儿家出去多危险？天一护不住我们三个人的，你就叫我一个人潇洒地上路吧，烦死了，婆婆妈妈的，我不要与你说话了！”

    北辰瑾：“……”宝贝弟弟这是叛逆期到了？

    再出发之前，他不得不把天一提留出来，耳提面命一番。又将宝贝弟弟按在梳妆镜前，为他将妆容修饰一番，至少不是现在的绝色姿容，着贼人惦记。可谓是操碎了心。

    天一面无表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北辰瑾：“……”得，胆子大了。

    换上一身干净的文士服，北辰珏喜滋滋的，拉着暗卫小哥哥的手，欢快地挥手与老哥告别：“皇兄，我走啦，你保重！”

    北辰瑾：“……”弟大不中留，老哥泪两行。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北辰珏两人踏上了去往朱雀国的路。一个半个月后，他们骑马出了玄武国境，到了路上的第一个危险的天然屏障——黑风岭。

    还没等他担惊受怕，就看见倚树而立的父皇。

    玉冠系带、白衣乌发、桃花眼薄唇，眉目如画，从眉尖深情至眼角风情，如风华落拓翩涟，随意一站，自成一副风景画。

    “儿大不中留，”北辰吟似真似假地叹息道，“我对你不好吗？你还要远走高飞？”

    北辰珏无语：“你是怨妇吗？父皇。用这种口气。”

    父皇笑着反问他：“我难道不是你的怨妇吗？”

    “别闹了，我是去朱雀国，搜集关于我母妃的消息的。”

    他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不禁陷入深思，“嗯，父皇，我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

    “那个，我们父子乱伦，是不是绿了母妃和母后她们啊？”

    北辰吟：“……”求别提。

    北辰珏：“……”

    “唔，该怎么形容呢，”他苦恼地揉着头发，“父皇，现在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的‘胴体’，一想到你的‘胴体’，我就会意识到，我对不起我去世的母妃。我那天果然是太冲动了呢。我们这么顺理成章地进入蜜月期，还是不太合理吧？”

    “要不，我们就把那当成是一场梦，醒了之后还是很感动？”

    他试探性地提出建议。也无怪乎他说出口了，自从和父皇滚过床单，父皇对他的态度就过于亲昵了啊喂！比以前还过分，动不动就亲亲摸摸，现在还说是他的怨妇，简直是岂有此理，你后宫有那么多怨妇，你竟然还相当本王的怨妇！

    沉默良久，北辰吟勾了下唇，决定改变话题：“我是来为你送行的，小九儿，其余三国皆有我安插的钉子，朱雀国的名为古泉，青龙国是康祺，白虎国是全恒，你到了那里可投奔他们，提我的名字即可。另外，我为你们二人准备了两匹千里马，为你的旅途保驾护航。”

    他吹了声口哨，只见风驰电掣间，两匹神骏的马匹如踏云追风，忽然映入眼帘。一匹黑的，一匹白的，都是高头大马，矫健的身姿，长长的鬃毛，一看就价值不菲。

    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北辰吟抚摸着马儿的鬃毛，陷入了十一年前的美好回忆，小九想要骑马，但是年龄太小，他怕小九受伤，就让小九骑他为马，他在地上四肢着地膝行前进，小九揪着他的发冠和头发，口中发出可爱的声音：“驾～驾～驾～”

    化身为书生的王爷乖巧道谢：“谢太上皇赏赐，臣感激不尽。”

    北辰吟抿唇一笑，笑小九的调皮和可爱，他介绍说：“这匹白的是匹公的，叫彩云，那匹黑的是母马，叫追月。”

    这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肢蹄子像不沾地似的，但到了他手里，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就他手里乖巧地蹭了蹭，他惊叹着：“好马！”

    不禁多摸了几下，过过手瘾。谁不喜欢长毛的东西呢？

    话叙到这里，应该是到了尽头。临别在即，两人一晌无话，似乎是在比赛，谁也不愿先声告别。而忠诚的暗卫天一，变成了无情的催命官：

    “该走了，主上。”

    北辰吟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两三步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千叮咛万嘱咐，“外面凶险难测，钉子也不可尽信，宁可多怀疑，也不能信任；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要提防金玉在外的男子，他们都败絮其中，对你不怀好意。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却要拱手让给他人看了，我实在舍不得——”

    矫情。北辰珏汗颜，这是把我当女儿养呢？

    他哼了声，和天一两人各自上马，挥手作别：“父皇，后会有期。我们走了！”

    “诶，等下，小九儿，反正我也不是皇上了，我随你上路，可好？”北辰吟忍不住追着马蹄，疾走了几步。

    “不行！”北辰珏断然丑拒，“你看谁家书生考试还捎带着爹的？”

    他家父皇便蜷起一缕青丝，桃花眸盈盈含笑：“凭我这模样，也不像是你爹，你当我是你哥就好了。”

    “那也不行！”他踢了踢座下千里马，可无奈宝马忠于主人，闻着旧主的声音盘桓不去，只得解释清楚，“带着哥去游历也不对，你们两个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就是要独自一人，不想捎家带口的，你们两个，就不要瞎掺和了！”

    北辰吟黯然垂眸，桃花眼中眸光几乎要破碎了。

    彩云的清越的嘶鸣划破长空，两人绝尘而去，他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如在梦中，直到被怪树的枝杈绊倒，他摔了个跟头，白衣染上灰尘，他狼狈不已，眸中的光彩一点点淡去。

    告别父皇，他们骑上了好马疾驰。黑风岭中黑风林，黑风林的地界，不属于玄武国国境，在玄武国与朱雀国、青龙国三国之间，万山环列，三不管地带，易于哨聚，又值水旱频仍，民穷财尽，人心思乱。常有悍匪劫掠骚扰，好不烦恼。林大将军数次都请命前来，无奈悍匪狡猾，怎奈他何？

    数遭皆无功而返，林将军铩羽而归；父女连心，他之所以清楚，是因为连林依依这种刁蛮大小姐，也抱怨过这些可恶的劫匪。

    但现在，点儿背的他们好像也遇见了这群贼人。换个角度思考，他们被劫匪盯上，其实也不冤枉：

    天一从阴影中走出后，常伴他身，就还兼职了他的尽职尽责的管家。这管家干什么呢？大大小小数个包裹，有他的换洗衣物十几件和他的一件，锅碗瓢盆叮叮当当无数（野营），供两人饮用的大号水囊十几袋，他本来还心有愧疚，但看人家天一眉头也不皱一个，和黑马一起任劳任怨给他背着，他就暂时不说什么了。

    不要说他拖沓，他们所处这片大陆啊，幅员辽阔，交通不发达，即使是千里马，也少不了风餐露宿、几月奔波。春儿杏儿听说他要去远方冒险，担心忧虑，茶饭不思，日夜为他收拾了这些物什，生怕他吃不饱穿不暖，受冷受饿。毕竟外面不比家里，不说人心难测，就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常有。也许是这些家当，让这些流寇以为他们是个大肥羊，就嘁哧咔嚓奔他们来了。

    树叶凋落，窸窸窣窣之声响起，天一面色一变，登时放下行李，身子一闪到他跟前，低声提醒道：“主上小心，有人接近了。”

    这时太阳濒临落山，兼之黑风林树木枝繁叶茂，密密层层，遮天蔽日，自古就鲜见阳光。从粗壮的老树干后闪出几个影子，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汉冒了头，脸上有疤的，眼神凶狠的，眉毛粗粝的，手持家伙的，不一而是。

    仔细一数，人还不少。

    四国自现世以来，得四方圣兽祝福，除了眸色发色，还身具一个特质。玄武国的皇族是眼神敏锐，即便是在月黑风高夜，他们也可辨人认识物。

    北辰珏意识到，一群人多势众的山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应了皇兄所担心的，但他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他现在身为一个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书上，是否应该和他撰写的中的古月一样：

    “这书生本就胆怯，心弦紧绷着，听这叫唤不禁脚下一滑绊了一跤？”

    先摔他一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