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暴君不暴(土匪攻X帝王受)在线阅读 - 第八十六章 爱屋及乌

第八十六章 爱屋及乌

    听守卫说要帮忙,萧乾便把手中的那束铃兰摆在他面前,沉声问道:“依你看,什么样的花瓶才能配得上这样的花?”

    “啊——?!”瞅着那朵雪白的铃兰,守卫一愣,半天答不上来,还在内心嘀咕萧爷是咋了,以前他可从来不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啊.....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萧乾冷着脸,把花收了回去,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罢了,你们这些糙老爷们,哪里懂花。”

    说罢,他便抬脚走进军者库,点燃了油灯开始一顿翻找。

    听了他的话,守卫更糊涂,心说俺们是糙老爷们,萧爷你不也一样,这渡关山上个个都是脑袋别裤腰上的糙汉啊.....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颠颠儿的为萧乾打开了藏宝阁,拿起一只蓝釉百鸟朝凤雕花瓶,兴致冲冲道:“萧爷,您瞧,这个是您前年在斋宝楼拍下来的!”

    说着,他又指着另一边的青瓷琉璃瓶:“还有这个,是咱们当铺用五千两收回来的......”

    “还有这个!这来头那就更大了,据说是开国年间,始皇帝为博宠妃欢心,命令上百个官窑一同烧制的青花抱月瓶。”

    审视着摆放在眼前的各类花瓶,萧乾缓缓伸出手,神色淡然的点评:“这个太俗。”

    “啊?”守卫愣住了。

    “这个花色太艳,不配。”接着男人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这怎么能俗了?如此名贵的花瓶,配您手上的这小白花那可是绰绰有余呀!”守卫目瞪口呆的说着。

    萧乾闻声后瞥了他一眼,小守卫连忙打嘴改口:“是是是.....是不配!”

    萧乾这才满意,命令他关闭藏宝阁后,又沉声道:“挑来挑去哪个都瞧不上眼,所幸自己做。”

    跟着进来的宋祭酒看他一阵忙乎,只好奇问道:“哥哥挑好了么?”

    萧乾温柔地捻着那朵花,淡声答:“哪个都不衬它。”

    说罢,他凝视着军者库后方的朱红色门扉:“看来渡关山的瓷窑,是时候开一开,见见光了。”

    “哥哥的意思是要亲手做只花瓶?”听了他的话,宋祭酒有些惊讶。

    “自然。”萧乾微微颔首,望着那柔软的花瓣出神:“只有通体无瑕、莹莹剔透的白瓷,才配的上他。”

    宋祭酒没问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只无奈摇头道:“要做花瓶可以,但也得先让我给你涂药啊。”他打开药罐,轻声问:“你的手上疹子的不疼么....?欸?哥哥别走啊!”

    “不必了,只是小伤。”

    宋祭酒的话还没说完,萧乾便打断了他,带着守卫匆匆前往瓷窑。

    “这当真是着了魔了.....”看到男人像阵风似的背影,宋祭呆呆的手举药膏,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的日子,正如他所说,萧乾的确像入魔似的,成日泡在瓷窑里,和高温做斗争。

    白瓷的烧制过程极其繁琐,要烧出透光最佳的瓷胎,不仅要用最细腻的高岭土,还要保持最烫的火候。

    几天下来,天天面对火光冲天的瓷炉,男人原本麦色的肌肤更黑了一些,褪去了往日的冷峻,整个人变得更刚毅和精悍。

    眼瞅着萧乾不吃不喝的烧花瓶,宋祭酒和戚默庵谁也劝不住,没招。

    俩人只好天天蹲守在瓷窑门口,密切关注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一夜,戚默庵自浅睡中醒来,便看萧乾坐在瓷炉旁,不顾自个儿手臂上的烫伤和疹子,仍把铃兰花捧在手里端详。

    看到这儿,他旁边忽然多出了一道声音。

    “戚神医.....您俩说萧爷这是图啥啊?分明过敏的厉害,还这么折腾?”只见贺彰暗搓搓地趴在墙角,看着萧乾的脊背小声问。

    戚默庵刚要回答,一边却响起了妖冶轻魅的嗓音。

    “这你就不懂了吧,哥哥这叫爱屋及乌。”

    贺彰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恰是方才还在熟睡的宋祭酒。

    “啥,啥叫爱屋及乌啊?俺不懂....”黑脸大汉压低嗓音,困惑道。

    宋祭酒见状抬手敲他脑壳:“你不懂就对了!”

    “这爱屋及乌的意思嘛.....就是喜欢一个人,就会爱上他的一切啦!就好比王爷先前讨厌狗,却唯独对萧二视若珍宝,只因为它是哥哥的小宝贝。”

    贺彰听后若有所思,抱着脑袋正要去巡夜,却听瓷窖里传出了低沉的嗓音。

    “你们三个,还要在那里躲多久?”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三个人,听到这沉稳的男声,当即就清醒了过来。

    “萧....萧爷。”

    “哥哥.....”

    三人站起身,整理好衣襟,有点心虚地走进了瓷窑。

    “祭酒,不是说让你回去就寝么,怎的还在这里?”萧乾用布巾擦拭着手掌,缓声询问道。

    “我...我,祭酒不放心哥哥。”宋祭酒说完,冲男人吐了吐舌。

    “俺也是!”贺彰随声附和道。

    戚默庵见此,也站出来一步劝道:“萧爷,您关在这儿太久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会闷出病来.....”

    “爷没什么大碍。”萧乾毫不在意的摆手,起身将火熄灭,又打开窑窖,将已经烧制好的白瓷展现给他们:“恰巧你们都在这里,便瞧瞧这瓷器的成色如何。”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灼灼火光之下,一樽皎白如月的瓷瓶映入眼帘。

    那花瓶色泽光润明亮,乳白如凝脂,在明烈的光芒下,隐隐透出柔粉色,矜冷又温润,淡雅又不失贵气。

    “这、这是....哥哥竟已经做成了?”宋祭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那瓷瓶出神。

    “不愧是萧爷,俺就说啦,就没有萧爷办不成的事儿!哈哈....”贺彰兴高采烈的说道。

    宋祭酒点了点头,又笑道:“要是王爷知道这是哥哥亲手做的花瓶,定会开心极了。”

    听他这么说,萧乾的面容却突然严肃下来,他拉下自己的衣袖,沉声道:“这件事,我不希望他知晓。”

    “为什么?”宋祭酒一愣。

    “是啊,萧爷,您费这么大劲,为啥不让王爷知道?”贺彰亦不得其解。

    萧乾手持铃兰花,将其轻放进花瓶中,神色忽然变得有点窘迫:“我、我....爷只是想看他什么时候服软罢了。”

    “噗——”他这话一出口,宋祭酒就先笑了,忍不住嘲他:“哥哥何时也变得这么别扭了?”

    明明自己已经低头了,还要嘴硬,眼下的萧乾哪里有半点一寨之主的样子?倒是像个沉浸在情爱中的毛头小子。

    “祭酒,你有几天没去校场了?”萧乾对他的嘲笑充耳不闻,反而漫不经心的问道。

    宋祭酒一听,急忙举起双手投降:“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看他乖巧了,萧乾又转向贺彰道:“近来京都有什么异动?”

    “朝廷没什么风浪。”贺彰立刻扳起脸汇报消息:“倒是梵音寺的清斋节快到了,皇宫借着保护寺院的名头,在寺庙外布置了很多眼线和禁军.....”

    听了他的话,萧乾的面色冷了下来,沉思片刻后又吩咐道:“近日多加派人手在山下驻扎,哨岗改为两个时辰一换。”

    “还有秦霜的住处,每天不间断派人巡逻守卫,不论他走到哪里,都要有人跟着。”

    “是....!”贺彰听了连忙躬身应是,又皱起眉问:“萧爷,您是怕京都对王爷动手....?”

    萧乾沉吟半晌,只哑声回他:“有备无患。”

    在一旁的宋祭酒听了又轻笑出声:“哥哥这满脸紧张的样子,要是教王爷看去了,铁定要害羞死了。”

    “是呀,萧爷对王爷真上心,嘿嘿.....”贺彰也乐呵呵道。

    萧乾闻声,避开他们笑盈盈的视线,轻咳两下后又道:“还有,唐莲的纵云渡已练到了第三重,这几天他要重塑筋脉,必定会吃些苦头.....”

    “如非必要,别让秦霜见到他,以免瞧见他身上的伤又要心疼自责。”

    说这话时,男人言语间虽带着醋劲,却蕴藏着浅浅的柔情。

    “唐莲的事,让哥哥费心了。”听闻这个消息,宋祭酒很是高兴,立即眉开眼笑道。

    “不过这赔礼.....哥哥打算何时给王爷送去呀?”

    萧乾凝视着瓷窖里的青烟,沉思片刻后回他:“明日一早,让小厮送过去,若他问起来,就说....就说是山下的当铺买来的玩意,给他解闷。”

    听完他的话,宋祭酒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心说男人这傲娇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本想吐槽两句,可一想起校场警告,他就蔫了,只好假装赞成的点点头。

    第二日天蒙蒙亮,秦霜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桌子上摆放的釉白花瓶。

    “这是....”他系好衣带走上前,望着瓶子里的铃兰花发呆。

    那花瓣上凝结着露珠,看起来是刚采摘的。

    谁会一大清早就送花来?

    “来人。”秦霜回过神,唤来了门外的小厮。????

    “小的在!王爷有何吩咐?”

    他温雅的声音刚落,门外的小厮便连忙应声,打开门走进来,站在外室请示道。

    “这花瓶和花是哪里来的?”秦霜微微俯身,孩子气的用指腹点了点花瓣上的露珠,淡声问道。

    门外的小厮闻声,连忙应答早就背好的说辞:“回王爷的话,这白釉瓶是萧爷在山下当铺得来的....”

    “萧爷说您爱花,便叫小的送来。”

    听着他的话,秦霜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埋怨:“这人怎么又铺张浪费?”

    小厮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半晌才反应过来道:“花在王爷身上的银两怎能叫浪费呢?花多少都值!”

    他提高了嗓门,又接着说:“还有啊,萧爷一大早就命斋宝楼的人到山寨来,说是得了几匹名贵的布料,要给王爷添置衣裳。”

    “萧爷还说了.....近日天干气燥,让王爷多喝银耳莲子汤,养好身子。”

    听了他这番话,尤其是那句养身子,秦霜的脸陡然红了。

    他垂下眼把眼前的花瓶推到一旁,脸庞烫的厉害,只哑声道:“他有这么多话,为何不来见我当面说?”

    话刚说出口,秦霜就羞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的痴缠又怨怼,像一个许久未受临幸的妃子似的,真让人脸红羞恼。

    可这也怪不得他,秦霜的心性本就敏感,这几日见不到萧乾,他内心矛盾极了,一面在想男人是不是厌烦他了,另一面又怪萧乾心狠,怎能这么久都不过来.....

    听到他不满的问话,门外的小厮支吾了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编道:“啊....!萧爷这几天啊,天天带着兄弟们操练,晚些时辰还要教唐莲练武,能来看王爷的时候呀.....您、您已经歇息了。

    “萧爷疼惜您,自然不会扰了您就寝.....”

    “好了,你下去吧。”这种蹩脚的理由哪里能哄骗住秦霜,只让还在胡思乱想的人更加落寞,于是他淡声打断小厮的话,挥退了对方。

    “是.....”

    待小厮离开后,秦霜正要给睡醒的萧二喂食换换心情,却听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还有贺彰的吼声。

    “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自今日起,你们就轮流守卫这里,有任何可疑的人出入,都要给俺拦下!”

    “要是俺发现谁偷懒......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严厉的训话,秦霜皱起眉,走出房门,便看到了站在院外,身穿劲装严正待命的守卫们。

    “这是在做什么?”他缓步上前,沉声问道。

    “小的见过王爷。”见到秦霜,贺彰立刻收起骇人的神情,躬身道:“回王爷的话,近来山寨刚遭了渝沙庄的偷袭,因此加强了戒严,并不是什么大事。”

    秦霜听后并未多想,收回定格在侍卫们身上的目光,又问起唐莲:“唐莲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唐莲好的很,还胖了些呢!听宋军师说,这小子的功夫又长进了。”贺彰笑呵呵的回他。

    “那便好。”

    得到唐莲安好的消息,秦霜没有再追问,只抱起睡眼惺忪的萧二,回了卧房。

    “呼.....可算是瞒过去了。”注视着房门关闭,贺彰松了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转头继续干活儿。

    偌大的忠义殿内,萧乾刚带众人操练完毕,正慵懒地靠在虎皮椅子里,听秦霜房里的小厮禀报。

    “小的已经按照萧爷的吩咐,把花瓶送过去了。”

    “他怎么说?”正在把玩兵器的萧乾忽然来了精神,直起身问道。

    “听王爷的语气,是挺喜欢那花瓶的.....”

    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小厮斟酌着词句回答,又小声道:“只不过,王爷好像有心事。”

    “心事?”萧乾抿起坚毅的唇角,沉吟半晌后问:“这几天他都在做什么?又见过什么人?”

    “这些天.....王爷和戚神医有几次来往。”小厮回想了一下,如实应答道:“两人像是有重要的事儿在谈,每每都关上房门,小的.....小的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戚默庵?”听到这儿,萧乾难免有点不爽,可更关切的却是秦霜的身体。

    想到对方是不是哪里不适还瞒着自己,男人也就压下心头的醋意,只沉声道:“爷知道了,你回去悉心伺候着,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头痛脑热的,立刻禀告于我。”

    “是,小的告退。”接过萧乾的命令,小厮便匆匆离去了。

    秦霜原以为院外的侍卫只是驻守,可接下来的几日,他却觉得有些不对。

    虽说唐莲的重伤有了解决的法子,但他最牵挂的,还是萧乾时不时便会发作的头痛症,因此前些日子,秦霜就向戚默庵要来了医书,想试着寻找能医治萧乾的法子。

    “萧爷的头疼症是心病,很难彻底根治不再复发....不过倒是有罕见的药草、药方,能减轻他的痛苦.....”